第1章 猝不及防的穿越,猝不及防的做壞事……

北境京城的街市今日格外的熱鬧,大街小巷都掛起了紅燈籠,行走在路上的行人也都掛著喜氣洋洋的笑容。

稱不上逢年卻也是逢喜,因為當朝怡親王要娶親了。

要說這即將入府的王妃身世可不簡單。

她乃是當今禮部尚書蘇錄唯一的掌上明珠,上頭那當丞相的祖父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外祖鎮北侯雖遠在邊關,可卻手握十萬精兵,在默默地為其撐腰。

可以說整個北境貴女沒有幾個身份能比她要金貴的。

這般顯赫的身家,朝堂上下皆以為這蘇家嫡女將來是要入主中宮,卻不曾想被皇帝一道聖旨指給了太子那一母同胞的弟弟——怡親王殿下。

賜婚聖旨一出這對新人瞬間成了京城茶餘飯後的焦點,皇家對這場婚事也極為重視,甚至親自為這位貴女添妝。

排場之大,令人咋舌。

絲竹嗩呐聲,天不亮就在奏著,直到現在,也依舊未停。

吵鬧的聲音,便是在新房內也聽得見。蘇令儀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映入眼眶的是一片紅,不等她反應,下一刻,她的腦子就像是被針紮了一般,隨後腦海裏湧現出大片的記憶,痛得她暈頭轉向。

蘇令儀再怎麽遲鈍,現在也清楚自己八成是穿越了。

眼前的紅布著實礙眼,她剛一掀開蓋頭,耳邊就傳來一個極其刺耳的聲音。

“大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麽?”

尋聲望去,隻見跟前站著位嬤嬤,她正用著冰冷的口吻質問自己。

而隨著她聲音的落下,她的身子也不由得一抖。

這身子怕她?

蘇令儀立刻溫順的低下頭。沒有出聲。

那嬤嬤眼帶譏諷:“老奴知道小姐心裏在想著什麽,奉勸小姐一句,既生在蘇家就要明白自己的立場。別做些讓老爺生氣的事。”

蘇令儀弱弱地應答。嬤嬤冷眼看她,重新將蓋頭蓋好後便推門離去。

隨後她身形一軟攤坐在床榻上,可沒等她鬆口氣,下一刻蘇令儀便飛快的摸上自己的脈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要不要那麽慘?她剛穿越,半口氣都沒歇!怎麽還碰到一個被下藥的身體?

真是人倒黴喝水都卡喉嚨。

藥性開始發作,五髒六腑傳來的熱浪讓蘇令儀來不及多想,她趕忙拔下頭上的簪子對著手腕狠狠一刺。

殷紅的鮮血頓時湧現出來,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有些混沌的神誌這才清明幾分。

蘇令儀鬆口氣,疲倦地靠在床頭,享受著片刻安寧。

她需要歇會兒。

……

不知不覺亥時已過,道喜的客人也早就散了精光,空落落的院子裏,一襲紅色的背影冷得像是團從地獄裏冒出的火。

男人正慢條斯理地打理著長劍上沾染的血,而地上正躺著一個嘴角還在微微抽搐的蒙麵黑衣人。

背後一個身披鎧甲的侍衛跪在他的麵前:“稟報王爺,衢州那頭傳來消息,說是水壩坍塌。已經淹死了不少人。”

慕容澤轉過頭看著他,他麵容十分精致,眉眼更生得比女人還要美豔三分,若非淩厲的棱角將那抹柔美削減,想來都會將他當做是個漂亮的美人。

他眼角微挑,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泛著紅。恣意地笑了一聲。

“又是蘇家的手筆?”

那道淩厲的氣息,讓身後的侍衛不由得瑟縮著身子。

侍衛默聲點頭,不敢抬頭看他。

嫌棄地看了眼弄髒自己衣衫的屍體,他的眼神愈發冰冷。

“退下吧。”

冷笑一聲,便徑直向新房走去。

……

放血的效果並不算好,她腦子混沌到三米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

然而屋外嘈雜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刻安寧。蘇令儀有些不悅的蹙眉。隻見新房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同碰撞聲一同進來的還有初冬的冷意。

門口烏泱泱的跪著一地人,口中叨念著王爺息怒。

聽到動靜的蘇令儀很是吃力的扭過頭,一抹紅色身影隱約出現在她的眼前。

冷風呼地一吹,蘇令儀冷得直哆嗦,眼神也難得清明了些。

對上來人的眼,她眼皮一跳。

那人有著一雙極為漂亮的桃花眼,琥珀色的瞳孔冰冷透出的更是格外出塵,高挺的鼻尖帶著些許傲氣,凝視著他的臉,蘇令儀心下一沉。

她認得眼前的人。

——慕容澤。

上輩子就死在這男人的地牢內。

沒想到一醒過來就變成他新娘子,真是陰魂不散。

此時周圍安靜極了。誰也不敢開口。

而總有勇士會在這種關頭發話,比如——剛剛警告蘇令儀的嬤嬤。

那老婆子上前三步:“王爺,我家老爺說了……”

她話未說完,就被慕容澤一掌轟得老遠。

他微微側過帶霜的眸子,問向身後的幾人:“本王做事何時輪到蘇尚書插手?

莫非本王的洞房花燭,還要邀老丈人一同觀賞?”

伴隨著他清冷的聲音落下,敞開的大門又將一眾伺候的人拒之門外。

看著散去的侍從,幾個蘇家下人有些膽寒,思索再三最終還是壯著膽子在門口候著。

聽著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蘇令儀不由得心裏一慌。

下一刻,她就被慕容澤毫不留情地捏著脖子被提了起來。

“傳聞蘇家嫡女乃京城貴女典範,原來便是這樣的。”凝視著蘇令儀不斷滴血的手腕,慕容澤語氣很是不屑。

“你……放開……我!”蘇令儀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不住的掙紮著。

慕容澤冷笑一聲,將她丟在一旁。

“你們蘇家這些天還真是鬧出不小的動靜,究竟在盤算些什麽?”

麵對慕容澤的質問,以及那想掐斷她脖子的手,蘇令儀眼睛一翻,勉強提起一口氣,飛快地踢他一腳,趁他身形遲滯的片刻,她用出全身力氣對準慕容澤的穴道便是一擊。

下一刻,不得動彈的慕容澤就猝不及防地壓在她身上。

蘇令儀猛得抽氣。

我的天,好沉!

費力地推開他,蘇令儀這才靠著床頭,費力咳著嗓子。

“蘇令儀,你算計我?”

慕容澤冰冷的聲音聽得蘇令儀頓時汗毛炸裂。她喘著氣,嗆聲道:

“難道隻許你強捏我的脖子,還不許我點你穴了?都說怡親王殿下麵冷心善,乃世家女心中所求,我看也不過爾爾!”

凝視著蘇令儀,慕容澤隻覺得滿肚子火。

自打他走到如今這一步,還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有當魚肉被人宰割的一天。他趕忙調動體中內力,試圖衝破這枷鎖,卻見自己的內力一碰那穴道便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

緊接著沒多久,那穴道便以相同的力道反擊,五髒廟也被震得隱隱作痛。

看著蘇令儀,他眼神裏留下的隻剩下冷意。

“行了,別試了,就我這封穴的本事,時至今日都還沒有失手過。你也省省力,這內力用得越多,反噬得也越厲害,別到時候倒是傷著五髒六腑,還怪我不早些提醒。”

蘇令儀坐在一旁,盡管她很虛弱,可看著慕容澤這麽狼狽,她還是忍不住嘲諷一聲。

隨後,拚命的喝著早已冷掉的茶水,試圖讓自己逃離欲火。

可那股子煨燙感並未減弱,理智正在被瘋狂的侵蝕。無奈她隻得用簪子再度劃破自己的手腕放血。身子卻變得忽冷忽熱,這身子可沒什麽內力,被她這麽摧殘……

不要說身子了,就是腦子都快油盡燈枯沒san值了。

又酸又麻又疲憊,頭暈流血還想吐,更重要的是,她這顆純潔的大腦瓜子竟然頭回產生想男人的念頭。

蘇令儀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她這是什麽鬼運氣?

哪裏有剛讀檔就讓人選擇死法的?

不是被慕容澤掐死就是被他壓死,這兩個選擇不要?沒事,還有失血休克以及欲火焚身的套餐供她選擇。

此刻她都快被氣笑了,是誰發明的這種不做些尤花殢雪的事兒就會反噬而死的藥?

她給那人來一打!

盡管擺在她麵前的都是死路,可她想活!她偏要在這堆選擇裏硬挑個鈍角出來!

瞅著一旁眼神冰冷的慕容澤,蘇令儀眼神一樂:一線生機不就在這兒嘛。也不是非死不可。

不過這蘇家也是真的狠,竟讓原身喝下這等虎狼藥。他們就沒想過萬一等不到慕容澤,原身就會死嗎?

一想到那藥還是原身心尖上愛慕的琴師誘騙她私奔,親手喂她喝下,蘇令儀便心生悲涼。

好在那些苦楚也輪不到她承擔。是接盤的自己。

倒也不會那般痛苦就是了。

盯著慕容澤,蘇令儀的眼神愈發深邃,就像是盯著一塊大肥肉一般。也懶得管這肉之前有沒有前人啃過。

小命要緊還是潔癖要緊?她分得很清楚。

飛快地撲到慕容澤的懷裏,看著他眼裏要噴火,蘇令儀嘿嘿一笑。

既然要尋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嘛。

她朦朧著雙眼,捧著慕容澤的臉道:“王爺,今晚怕是要委屈您獻身了。”

慕容澤本就帶霜的眼神又陰沉幾分。

“蘇家大小姐那麽缺男人,需要本王親自送你去怡春院?”

“別,整個樓給我那我可是消受不起,幾個小官兔哥我就算心滿意足了。”

凝視慕容澤快要噴火的雙眼,蘇令儀不禁嘖嘖兩聲,她蹲大牢的時候,從來沒見過這個人的臉上有過任何表情,似乎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和他沒有關係,

這還是頭回見到他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屬實難得。

一把扯掉他的腰帶,蘇令儀滿意地抬起頭,笑道:“來吧小龍女,你的誌平哥哥來了!”

“蘇令儀,你鬧夠了沒有?”

看著慕容澤氣得胸膛一陣起伏,蘇令儀自嘲一聲:“鬧?慕容澤,你要是不傻就該知道,命懸一線就在此刻,你說今天死和明天死我會怎麽選擇?既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我也想當回賭徒,看看這渺小的生機能否被我握在手中。”

“何況真正的柳下惠,可從來都不會怪罪他腿上……坐了個女人。”她這般在他的耳邊嗬氣輕聲道。

慕容澤擰著眉:“蘇令儀,你該想清楚你這般做的下場。”

麵對慕容澤三番五次的警告。蘇令儀舔舐著傷口,不禁笑出聲來。

“那依王爺之言,哄騙我喝下這等下賤東西的人,又可曾想過我若是等不到王爺……會是怎麽樣的下場?”

盡管她笑得很是張揚,可這聲哀歎卻透著苦楚。

隨後蘇令儀似是完全放棄思考一般,挑起他的下頜落上一吻。

帶著唇上的腥甜,那鏽跡的味道瞬間裹挾著兩人。

聽著屋內傳出的動靜,門外的蘇家侍從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道:“蘇嬤嬤好手段,在小姐出閣前竟教了這等本事。小姐平日柔弱,沒曾想竟也會這般強硬。想來有小姐在怡親王府內裏應外合,假以時日蘇家定……”

見那人有些得意忘形,一旁的男人趕忙捂著他的嘴。

“想死你就繼續說,你也別在這兒待著,快去給老爺送信!”

那人這才驚覺這可不是在蘇家老宅,連連點頭後便鬼鬼祟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