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到底是誰犯賤

盛寧挽終於抬起腦袋,她白淨的臉上留下了一點印子,冷淡的表情也掩蓋不住她一臉的疲憊。

“沒什麽。”

她身心俱疲,並不想和顧祁川多說。

顧祁川心裏淡淡的不快彌散開,他微微斂眉,道:“我們夫妻一體。”

言下之意,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出來,他會盡到自己的職責。

這話說完後顧祁川自己回過味,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隻是在看到憔悴而疲憊的盛寧挽之後,他莫名感到心疼,話也就脫口而出。

這話似乎讓盛寧挽打起了幾分精神,她話音裏帶著幾分難言的情緒,“夫妻”兩個字無聲地在盛寧挽唇齒間回味一圈,接著她掀起眼皮,半真半假道:“我們能明天就去領證?”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死一般寂靜。

良久,顧祁川沒有回答盛寧挽的問題,深沉如海的眸微微垂下,他低聲道,“如果是因為孟女士失蹤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在暗地裏追查。”

顧祁川避而不答的態度已經變相回答了盛寧挽問題。

盛寧挽垂下眼睫,無聲無息地扯了扯嘴角,顧祁川不肯答應提前領證的事,大概是為了給葉蓁一個緩衝的時間,讓對方慢慢接受他要結婚的事實。

“你知道我今天去葉家了吧。”

盛寧挽知道什麽事都逃不過顧祁川的眼,語氣篤定。

顧祁川微微一蹙眉,深邃的目光與盛寧挽澄澈的雙眼對上。

仔細看,她本該無憂無慮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抹曆經變故後的滄桑。

男人心髒抽了抽,呼吸微滯,冷峻的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表情。

“那你也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去找葉家麻煩,”話到這裏,盛寧挽略作停頓,抬頭和顧祁川對視的動作讓她脖子有點酸痛,她重新低下頭,“你到底為什麽不信,這件事就是葉家所做呢?”

盛寧挽以前就知道顧祁川這個人,一個商界傳奇般的男人,雷霆手段,殺伐果決,身邊觸及他底線的人,哪怕是親人他也絕不姑息。

葉家的一切所作所為,隻怕不夠在顧祁川手上死十次。

究竟是什麽讓他對葉家庇佑至此呢。

盛寧挽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思索。

當她以為顧祁川不會再回答時,對方嗓音沉沉,含糊地解釋一句:“當年蓁蓁救過我,能在那種時候施以援手的人,我不相信他們會對盛家趕盡殺絕。”

提及當年的事讓顧祁川並不愉快,他沒有細說,卻還是對盛寧挽簡單做了解釋。

“是嗎,葉家可真是好運。”盛寧挽一聲自嘲的笑,低下頭將臉埋進纖細的手臂中。

顧祁川指尖蜷了蜷,非常罕見的,有了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或許,有誤會。”

顧祁川這話有替葉家說話的意思,但是更多的,顧祁川是希望她不要有太多執念,盛父做的錯事,不該由下一輩承擔。

哪怕葉蓁在顧祁川麵前哭,顧祁川都沒有心疼的情緒。

盛寧挽隻是脆弱地在角落縮成一圈,卻讓顧祁川很是在意。

而盛寧挽隻當顧祁川勸她放過葉家,她無聲地勾唇,一個諷刺的笑意盡顯。

“或許吧。”

她不想和顧祁川爭辯,敷衍道。

商場如戰場,顧祁川也是身經百戰的人,聽不出來才叫人笑掉大牙。

冷峻又淡漠的臉上罕見露出一絲無奈。

葉家之行讓盛寧挽從身到心地感到厭煩與疲倦,她從臂彎中小臉微抬,但是由於她現在的姿勢,也隻能看見男人完美的下頜線條,看不清對方神情。

“要是沒別的事,顧先生能不能先出去……”我很累,該休息了。

話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腦袋一點一點的,下一秒好像就會睡著。

顧祁川等了幾秒沒後文,這才發現,盛寧挽已經腦袋歪在臂彎,小貓似的睡過去了。

換一個人在顧祁川麵前,他大可以什麽都不管,任由對方就這麽坐在地上睡覺。

偏偏這人換成了盛寧挽。

顧祁川忽視心裏複雜難言的情緒,沉如幽潭的眼底交織著錯綜的感情。

半晌,顧祁川單膝蹲下,把縮成一團的小女人給抱進了懷裏。

懷裏的女人睡得像隻貓,體重也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每次抱起對方都像抱了一隻貓兒似的。

平日裏牙尖嘴利誰也不肯饒,時不時地就要擔心對方衝人狠狠來上那麽無情一爪,睡著後又乖巧無比,少了警惕,乖順地窩在主人懷裏,輕輕撓下下巴還會不自覺撒起嬌蹭一蹭主人的手。

顧祁川喉結不自覺滾動,視線卻緩緩落在盛寧挽下頜往上,顏色嬌豔的紅唇上。

他眸色漸深。

“唔……”

盛寧挽原本就昏昏欲睡,眼皮子沉得像是灌了鉛,被顧祁川抱起來的時候也沒有怎麽掙紮,小臉還順勢貼在顧祁川寬厚溫暖的胸膛蹭了蹭,仿佛是想找一個舒適的睡覺姿勢。

回過神的顧祁川暗嘲自己是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

他動作不自覺地溫柔許多,如天神下凡的俊臉上因為幾分溫柔,如同冰川融化,更加讓人心跳加速,為之癡迷。

將盛寧挽抱回**後,顧祁川動作自然而熟練地替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這才轉身朝外。

臨走前,他沉思了片刻,並沒有把昏暗的壁燈熄滅。

盛寧挽獨自縮在黑暗一隅的場景讓他不舒服。

做完這些,顧祁川才按照原本的計劃走進書房。

處理正事之前,顧祁川給宋簡那邊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著手調查。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顧祁川掛斷電話,深沉的眼盯著某處良久,這才不急不緩地翻開桌麵的資料簽字。

隔天一早,盛寧挽在寬大且舒適的**緩緩睜開眼,她習慣性地扭頭去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半。

腦袋放空地盯著天花板良久,昨天的記憶漸漸回籠。

洗漱後盛寧挽本想趁著今天起得早下樓親自做點什麽填飽肚子。

到了樓下,她一眼就看見客廳裏一身居家服,身材挺拔的男人正在陽台邊親自給綠植澆水。

盛寧挽有些恍惚。

直到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畫卷般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