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另有選擇

“《寒山望遠圖》?”老夫人看了眼大兒,收到他示意後,勉強笑了笑:“你有心了。”

“您喜歡就好。”

李德元想要趁機暗示一下為自己弟弟謀官職的事情,話未出口,就被王靜安自身後隱晦地擰了一把。

王靜安真是麵子裏子都丟沒了。

《寒山望遠圖》的真跡,就掛在老夫人的臥房。那可是聖上賞賜的東西,怎會有假。

公公出門前,就讓她把壽禮拿上,分明是乞巧閣繡娘們做的百子千孫帳。她想著讓夫君親自送,更顯有麵子,便將賀禮著丫鬟送到李德元手中。

可這不過半日,怎麽就變成了假畫了?

王崢向來古井無波的眼中,鮮少有清晰的不悅。

他跟老夫人提出先走。誰知道再坐下去,這些糟心玩意兒會做出什麽丟人的事情。

老夫人也覺得尷尬,沒有多留。

“四妹妹,你若是得閑,就常來府裏玩,我去找你也可。”

王安妤不動聲色抽回手,並沒有立即應下。等眾人道別後,上了馬車。

王淑寧有些遺憾。

看來四妹妹並不喜與人交往,還想著日後能一塊玩呢。

顧氏摸著女兒的頭,沒有多解釋。

妤姐兒跟她不同。寄人籬下的庶女,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回到府中,王安妤被直接送到清揚小築。

正院這會兒怕是有的熱鬧,以白氏的性子,定然不會讓她去看笑話。

不出她所料,正院果然折騰了好一陣子。

王崢全程隻冷眼旁觀,待白氏罵完了才起身,留了句:“伯爵府若是生計艱難,也不必瞞著自家人。真到過不下去的時候,王家也不吝嗇施舍一口飯。”說完便回了前院。

李德元臉上紅白交織,不敢吭聲。

他將金線繡製的百子千孫帳私底下換了銀錢,從多寶館裏買了仿製的古畫。哪裏料到,真跡就在王家。

王靜安沒臉再待下去,連夜就回了伯爵府。

不說伯爺對李德元是怎樣一頓毒打,隻說王清芸在正院聽著白氏將伯爵府並顧氏母子一頓抱怨,她也有些心煩。

大伯在朝中的地位超然,伯娘的姐姐又是張太師妻子,這樣的優勢,母親不想著拉攏,還一門心思地攀比。

“你竟想讓我討好顧氏?”

白氏一聽火氣更甚。

“我母家乃是白家,顧雅言她算個什麽東西,想讓我討好她?做夢!”

王清芸隻覺得她不可理喻,拂袖而去。

回到明慧館,聽了漣漪匯報的消息,她才有些歡喜。

玉順郡主詩會結束,她也沒問到屏風後男子的身份。心中越發肯定對方身份不凡。之後幾次試探,玉順郡主語焉不詳,更是激起她的好奇、

這幾日她一直讓人去打聽,總算有了眉目。

“靖王府?消息可準確?”

漣漪將下人的匯報仔細道來:“劉權跟康王府的馬夫是同鄉好友。那馬夫說,詩會時有一輛馬車是玉順郡主親自去迎的。馬車一路駛進王府後院,玉順郡主稱車上下來的男子,為堂兄。”

“玉順郡主的堂兄,可有好幾位,怎麽就確定是靖王?”

“那車夫說,馬車出來時,身邊跟著的侍衛他曾見過,正是靖王府侍衛長。”

王清芸指尖摩挲著琉璃杯,心中千回百轉。

靖王啊。

先帝在時,靖王曾是最受寵的皇子。同為太後所出,兄弟二人待遇截然不同。

十歲時,太子中毒,險些殯天。之後,太子就被大長公主接入府中教導,直到登基。

靖王則被封為親王,封地是以富庶聞名的江南。

太後以不忍骨肉分離為由,將靖王留在盛京。

而被譽為盛京第一美男的靖王,至今未娶正妃。是不少深閨夢中人。

向來深入簡出的靖王出現在玉順郡主舉辦的詩會上,目的何在呢?

她記得原著中,對這位靖王著墨並不多。隻在番外提到一句:太後仙去,靖王恐睹物思人,遂前往封地。對於他感情生活,隻字未提。

對於這位神秘的靖王,王清芸心中難免好奇。

能與男主楊謙澤並稱為“盛京雙驕”的存在,除了相貌,必然還有他過人之處。

“賞給劉權,”王清芸抓了把銀瓜子,“讓他管好嘴,不該說的,別多嘴。”

漣漪雙手接過,退了出去。關門時,瞥見王清芸燭光下淺淡笑,隻覺脊骨發涼。

白氏氣了一晚上,早上起來便有些頭痛。梳頭的丫鬟手重了些,扯掉她幾根頭發。白氏壓在胸口的鬱氣有了發泄的出口。

王清芸來請安時,見嬤嬤扯著一個紅腫著臉的丫鬟,垂頭出來。

“姑娘。”聲音帶著哭腔。

王清芸停步,語氣溫柔,眼中帶著疼惜:“這是怎麽了?”

拉著她出來的婆子搶著答道:“這丫頭手腳粗笨,竟然打碎老爺送夫人的白瓷花樽。夫人雖然傷心,卻也隻是小懲大戒,讓她長長記性。”

“原是如此。”王清芸捏著帕子,將她臉上的淚水抹去,安慰道,“下回小心些就是了。快去瞧瞧大夫,抹點消腫的藥膏,可別留了疤痕。”

待二人離開,王清芸將帕子遞給身旁的丫鬟,麵上也不複溫柔,“拿去扔了。”

白氏心裏還生氣,到底是親生的,又不舍得責罵,隻能先冷著。

王清芸看她揉著額頭,蹙眉抿嘴的樣子,知道她不舒服,也沒有再提昨日的事。母子二人相安無事地用了早膳。

端著茶,王清芸說起了一早過來的目的:“女兒記得,良瑞表哥曾是皇子伴讀。”

白氏好奇她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先皇還在時,皇子們統一在西六所讀書,從各家族挑出的伴讀也在其中。

白氏作為四大家族之一,自然也少不了這份殊榮。白良瑞就是皇子伴讀之一。

王清芸看著清透的茶水,心中暗自思量。

十年前,皇帝也才十七歲,靖王更小一些,應當是十五歲。少時的些末同窗情誼,不知靖王還記得多少。

“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王清芸沒有回答。或者說,她也不清楚打聽這些是為了什麽。

早在得知自己穿書身份後,她就定好了未來的路,每一步都按部就班,唯獨靖王的出現在計劃之外。

而這份意外,給了她另一個可能。因而,她開始躊躇。因而,她開始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