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門路

檀聞舟收拾完殘局，想著要不要去看看檀珩，卻看見院子裏燈已經熄了，她轉頭對綠蕪說：“那人叫什麽麒麟來著？”

“墨麒。”綠蕪回答。

“對......墨麒，姓倒是有意思，這事張揚不得，那孩子是留不得的，這些日子也別讓二小姐出門晃悠了，呆在家裏好好休息，找一處幽靜的莊子，讓蓉姨娘住過去調養身子，青萍跟過去服侍她，墨麒......”她皺眉沉思。

這人要是放出去了肯定會到處惹是生非，綠蕪瞧著她，抬起手橫在脖頸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悄聲道：“這樣？”

檀聞舟頓住，折了朵伸頭的紅梅放在鼻尖輕嗅一下，兩指揉捏著旋轉，花朵翩翩然落進腳下的泥裏。

她輕笑一聲：“咱們又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哪能隨隨便便就要了人命？把他留在府裏，做我的侍衛吧，你父親的事情辦好了嗎？”

“是。”綠蕪道，“已經另買下一棟小院，大夫這些日子細心看著我阿爹的傷，在吃藥，已經見好了。”

檀聞舟點點頭。

兩人進了屋子，房裏暖烘烘的，綠蕪一個一個地檢查門窗是否關嚴。

檀聞舟掀起葦簾，一把脫下外袍和中衣，露出一層一層的束胸帶，將胸脯裹成粽子模樣，長歎一聲：“勒死我了。”

第二日她帶著綠蕪去了周叔的新居，那房子不大，坐落在城西的一處偏僻巷弄裏，是一座一進的小院，屋子東西兩側各有一間廂房，如今隻是周叔一個人住，所以除了主廂房，其他的地方都空著。

一推開門，情形比之前住的要好得多，周叔這些日子有錢買藥，神色也不似之前蠟黃枯槁，紅潤了許多。

見到檀聞舟進來，周叔未免又要老淚縱橫一番，檀聞舟溫言安慰幾句，讓他不要放在心上，要好身體再說，寒暄過後，便開始聊生意的事情。

檀聞舟沒做過生意，但是看過家裏的賬目，周叔將需要的成本，人力，物力一一在牆上掛起的那張紙上描畫出來，講得頭頭是道。

她雖沒做過，這樣一聽，也明白了大概。

周叔攏袖躬身問她打算做哪些方麵的生意，檀聞舟沉吟一會，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遞給周叔。

“糧食，鐵礦，絲綢。”他念出聲，忽而抬頭，道：“少爺，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鐵礦已經被朝廷壟斷多年，雖然民間也有不少人會私下冶煉鐵礦，但是朝廷一向抓的嚴，若是發現了，是殺頭的罪名。

但是檀聞舟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過不了幾年，朝廷便又要大興刀兵，如果她的手上有銅鐵，無疑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大賺一筆，到時候想辭官隱居做個富貴閑人都不在話下。

至於絲綢，朝廷有專門的織造局雇傭織匠紡織，而且每年光是出口絲綢的營收，便能占據一年稅銀的十之一二，海外對大胤出口的絲綢極其追捧，這個行當，是塊肥肉。

檀聞舟沉吟道：“咱們先試試，若是能賺，便做，有我在，無妨。”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有點心虛，但是一想到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她就咽了口口水，繼續道：“周叔這幾年沒有管生意了，門路卻還在？”

一想到這生意路子有點撈偏門，她擔心周叔有些估計，又微笑道：“周叔不必為此糾結，我也隻是隨口一提，若是不成......”

周叔跪了下來，正色道：“小主人千萬不要這樣和小人客氣，小人當初蒙夫人垂憐，才能留一條命，還讓我管理夫人的嫁妝鋪子，如今我無法在府中為小主人做事，在府外也是一樣的，隻要是主人的吩咐，周某萬死不辭！”

眼看說著說著又滿臉漲紅，綠蕪神色觸動，在身後細聲道：“爹......”

檀聞舟趕緊躬身扶起他，溫聲道：“既如此，便有勞周叔，盈利的銀錢，還是按照二八分。”

“不可！”周叔瞪大眼，搖頭道。

“好了，周叔不要與我客氣了，否則我再不來看你了。”檀聞舟半開玩笑道。

左勸又勸，周叔總算是聽了她的話，不再連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