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屍體、詛咒、妄想、報應

老虎的身後,一名身披重甲的巨人舉斧而立。

經過這麽多次交手,龐像知道用老虎困不住清鋒,他必須在清鋒出來之前做好其它準備。

萬器與封幻抱有同樣想法,他執筆飛畫,兩柄大錘浮現,飛至老虎兩側。

如刀的手掌剖開老虎脊背,清鋒從刀口鑽出。他的頭剛一露出,巨人就舉起大斧狂猛劈下。

“當!”

大斧崩解,清鋒毫發無傷。不待他反應,兩柄巨錘同時夾擊,轟向清鋒。

老虎被兩柄巨錘擠得血肉橫飛,血肉又化成墨汁粘在錘頭上。兩柄巨錘未停,繼續擠砸清鋒。

清鋒見狀握緊雙手,展開雙臂用拳頭擊向兩柄巨錘,巨錘潰散,清鋒落地。

清鋒甫一落地,雙腿便屈膝彎下,緊接著身體如彈簧一般彈出。風一般的身影掠過龐像身側,一顆腦袋被風吹落。

殘影站定,清鋒的手掌有血滴落。

繼墨傾之後,妙筆宗第二位千歲境身殞。萬器看著龐像脖子處噴出的血,自己的筆都有些握不穩。他驚恐地看向清鋒,發現清鋒竟也在看著他。

“小友,傷你師姐的是夏輕描,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萬器哀求道,“你可不可以饒了我,我願意把我知道的功法和所有的法寶都獻給你。”

“饒你媽比。”清鋒罵了一句。

二人同時行動,萬器大手一揮,筆鐫虛空,十道鐵門拔地而起,擋在清鋒必經的路線上。

鐵門之上鑲著張嘴的獸頭,看起來森嚴可怖。可在萬器眼裏,麵容清秀的清鋒要比野獸要可怕得多。

“咣咣咣咣咣……”

清鋒將十道鐵門撞成一地的墨汁,萬器的眼前出現一張笑臉,封幻看到一隻手掌從萬器後背伸出。

清鋒抬腳將萬器踹倒,拔出了自己刺穿他心口的手掌。

又一位千歲境死去,清鋒將目光鎖定在封幻身上。這次他沒有飛奔,而是信步走去。

手掌滴落的血在地上連成線,仿佛生死簿上的一劃,宣告著人的死期。

封幻由於之前主持了“江山封魔大陣”,無論是真氣、體力還是精神都消耗甚多,他拚勁最後一絲力氣,在身前畫了一張大嘴。

“師祖,您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妙筆宗的存亡嗎?”大嘴張開,發出淒厲響亮的聲音。

“你們幾個廢物連個凡人小子都對付不了,我要你們有何用?”

妙筆宗五峰中,居於中間的最高峰上傳來悠遠朗亮的聲音。

“我告沒告訴你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打擾我?”

封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身前大嘴絕望道:“師祖,可咱們妙筆宗都讓人滅了啊,現在全宗上下隻剩下弟子和一個晚輩了。”

“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們的死活嗎?你們在我的庇護下得以活到現在,如今死了也是應該的。不過是個宗門罷了,待我出關以後,隨隨便便就可以重建。”

“師祖!”封幻與大嘴一同嘶吼,中峰之上卻再沒有回應響起。

大嘴潰散,清鋒走到封幻身前,隻見封幻抬頭,滿眼都是怨恨。

“我求你一件事,”封幻道,“你一定要好好折磨夏輕描那個賤人,最好是撕了她的耳朵,割了她的鼻子,把她的每一顆牙齒都敲碎,再將她的舌頭削成千絲萬縷。不過這些還不夠,你最好把她扔進凡間最髒的窯子裏,待她被玩弄得不成人形時,你再將她的手指和腳趾一根根折斷,把她的胳膊鋸下來塞進她的狗洞裏,把她的腳砍下來堵在她的爛嘴中。不過你千萬要給她留一顆眼睛,你要讓她每天對著鏡子觀賞自己畸形的樣子,讓她有嘴說不出,讓她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哈哈哈哈……”封幻發出狂笑,然後雙手握住自己的筆,對著自己的喉嚨刺了下去。

“一……一定……要……要讓她……不得……不得好……死……”封幻發出最後一絲聲音,倒在了地上。

整個妙筆宗一千多人,除了夏輕描和被清鋒放走的那個外,全部都在一天之內死去。

清鋒殺了大多數,李矜之殺了一小部分。

慘白的月光像屍布一樣蓋在每具屍體的身上,濃烈的腥臭味好似黃泉之水漫上了山間。

李矜之走到清鋒身邊,兩人的身上盡是血與泥。

“你的氣消了嗎?”李矜之問道。

清鋒搖搖頭,伸手指向洗墨峰頂。

他的氣當然沒有消,因為死的人都不是傷害蘇蘭心的人,傷害蘇蘭心的人還在峰頂好好地待著。

不過這些人也不算無辜,他們手上多少都沾過凡人的命。每個宗門都會以“除魔衛道,保護蒼生”為名讓弟子去凡間做些任務,而這些弟子自視高凡人一等,他們雖然除了魔,但自己也會成為加害者。

他們的死是報應,隻是這報應來得過於稀裏糊塗。

洗墨峰,閣樓,床。

“師尊怎麽還不回來?”

夏輕描已經在**躺了一天,白天的時候她滿腦子都在想著各種姿勢和叫聲,想著如何取悅墨傾,想著如何報答他為自己殺掉尋仇的人。

而到了下午,她開始慌了。她在想墨傾為什麽還不回來?是不是自己的師尊見來的人漂亮,想要把自己交出去,換取玉嬋宗的歡心?

這個想法迅速得到了她自己的肯定,畢竟玉嬋宗女子都是世上最浪的賤人,她們腦中的姿勢和叫聲一定比自己的更多、更撩人。玉嬋宗是個**窩,她們都是天生的表子,如此天賦之下,師尊一定抵不住她們的花言巧語。

晚上,夏輕描裹緊被子,她的身子不停地發抖。她的心中滋生出可怕的想法,因為她隱約地憶起這一整天好像都有喊殺聲。隻是這聲音一出現就被她的大腦過濾掉,取而代之的是各種歡愉的遐想。

比起做一個玩物,她更怕成為一具屍體。**邪的想法將居安思危殺退,她不想知道外麵到底在發生些什麽,隻想守在這安樂窩裏,等著師尊回來把自己寵幸。

等著師尊告訴自己:“乖徒兒,尋仇的人已經被我宰了,你可以放心了。”

“師尊,您讓徒兒等得好心急,人家想了好多舒服的點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師尊看看啦。”

夏輕描像瘋了一般,對著空**昏暗的房間自語。

“嘎吱。”

房門被推得大開,月光與晚風一同灌入,夏輕描打了一個寒顫。

那些被自己藏在記憶深處的喊殺聲,忽然間變得響而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