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玉棺

北豔宮內,蔚羞花癱坐在椅子裏。她臉上表情銷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一根繩子握在她的手裏,而繩子的另一邊,則是拴在了柳輕煙的脖子上。

柳輕煙跪趴在地上,她身上布滿血痂,她表情麻木,此刻正吮吸著蔚羞花的玉趾。

開門聲驚動了蔚羞花,但柳輕煙卻像什麽都沒聽見一般。

蔚羞花回頭,臉上的享受變成震驚,繼而化為幽怨,最後定格成諂媚的姿態。她迅速地抽出自己腳,在柳輕煙的臉上蹭幹淨後,從椅子上站起,眼神複雜地看著清鋒。

“主……清鋒師侄,”蔚羞花聲音軟膩,“你怎麽來啦?”

蘇蘭心被蔚羞花的態度驚到,預想中的大發雷霆沒有出現,她看了清鋒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清鋒哥哥!”柳輕煙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她委屈地看著清鋒,眼中流下淚來。

“你亂叫什麽?”蔚羞花回頭抬腳將柳輕煙的腦袋“咣當”一聲踩到地上,“我允許你說話了嗎?”

“對不起師尊,對不起主人,”柳輕煙的半張臉被壓在地上,含糊道,“求您別打徒兒,徒兒再也不敢了。”

蔚羞花抬起腳,她現在沒有心情搭理柳輕煙,轉身主動地走向清鋒。她看了看清鋒身旁的蘇蘭心,眼中又多了幾分狠勁。

清鋒很想問問柳輕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像個奴隸一樣?為什麽渾身是傷?但此刻蘇蘭心的肩膀是最要緊的事,他沒有去問,而是伸手抓住了迎麵而來的蔚羞花。

“這臭小子是瘋了嗎?”蘇蘭心嚇得心跳仿佛漏了兩拍,緊接著差點暈過去,因為她看到清鋒一下子扯開了蔚羞花肩上的衣服。

“師侄,幹嘛突然這樣。”蔚羞花又驚又羞,疑惑道。

清鋒沒有回答,伸手捏了捏蔚羞花肩胛骨的位置,反問道:“是完全好了嗎?”

“嗯,”蔚羞花聽話地點頭,道,“全好了。”

“我師姐受傷了,你快幫她治好。”清鋒命令道。

“好,我這就替她治療。”蔚羞花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扒開了蘇蘭心的肩膀,一個血洞出現在她眼前,蔚羞花蹙起了眉。

清鋒見蔚羞花表情不對,趕忙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蔚羞花搖搖頭,道:“沒有,隻是她受了這麽重的傷,竟然還能如此淡定,我有些意外。”

清鋒鬆了口氣,道:“你別說廢話,趕緊治好師姐。”

“是,主……”蔚羞花及時止住已經到了嘴邊的稱呼,“我這就開始。”

“多謝師叔。”蘇蘭心道。

蔚羞花沒有理她,伸出雙手在胸前握訣,一具半透明的白色玉棺憑空出現,將蘇蘭心裝進裏麵。

“接下來隻要等著就可以了,”蔚羞花保持著握訣的姿勢,“大概需要兩個時辰。”

清鋒點點頭,隔著玉棺看向裏麵的蘇蘭心,問道:“你這樣會不會不舒服?”

蘇蘭心搖搖頭,道:“沒事,師叔能救我已經是萬幸啦。”

清鋒點點頭,對蔚羞花道:“這棺材能放倒嗎?”

“能。”蔚羞花說完,眼含妒意地看著清鋒輕柔、小心地將玉棺放倒,仿佛裏麵的人隻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樣。

“臭小子,怕這小賤人站著累,還讓她躺下。我一直這麽握訣,怎麽也不問問我手酸不酸,身上累不累?”

蔚羞花心裏不忿,可麵上還要裝作溫順的樣子。

“時間還早,我帶你去休息一會吧。”蔚羞花建議道。

清鋒聽後,疑惑道:“你可以離開嗎?”

蔚羞花裝作委屈的樣子,道:“隻要我一直握訣就沒事。”

“那走吧。”

柳輕煙看著二人一起走上樓梯,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心裏非常後悔,後悔沒有在清鋒測試後去安慰他,後悔自己也把他當成廢物對待。

閨房內,蔚羞花一進屋就蹲到了地上,用頭親昵地蹭著清鋒的腿。

“主人,你怎麽才來見奴家?”蔚羞花撒著嬌,眼中的癡怨倒是有四分像是真的。

“你不用這樣,站起來吧。”清鋒道。

“多謝主人。”蔚羞花喜出望外,她發現清鋒的語氣比初見時好了不少。

“你以後叫我師侄就可以,”清鋒在一張桌子前坐下,“我師姐看到你這樣雖然沒事,可別人看到就不好說了,你以後給我有點眼色。”

“嗯,”蔚羞花點點頭,坐到清鋒身邊,問道,“你在宗門住得還習慣嗎?要是覺得不舒服,晚上可以來奴家這裏。”

清鋒沒有回答,反問道:“那天在林中,你為什麽出手?”

“我當時見你被吞了,心裏擔心,情急之下就出了手,”蔚羞花說完,低下頭又道,“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你明明比我都厲害,又怎會怕那臭蛇。”

“可是我見你整個人都沒了,心裏實在害怕!”蔚羞花忽地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清鋒。

“你不是一直盼著我死嗎?”清鋒道,“我被吃了豈不正合你意?”

“我哪有?”蔚羞花趕忙搖頭,呢喃道,“人家才不希望你死……”

“那你為什麽放出它們?”清鋒冷冷道,“我問過那巨鹿,它和那赤蟒本不該出現的。”

蔚羞花愣住,額頭上沁出汗珠。

“是我做的,”蔚羞花見事情敗露,不再隱瞞,“我確實想借它們的力量,讓你死在林中。”

“你很有把握?”

“沒有把握,”蔚羞花語氣漸冷,“但我想試一試,我有把柄在你手上,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寢食難安。”

“就我目前的發現,殺徒弟和屠村子好像在修仙界不算什麽大事,這應該威脅不住你吧?”

蔚羞花咬了下嘴唇,道:“是‘亂魂笛’,如果有人知道它經過我手,我的下場一定比死還慘。”

“原來如此,”清鋒想起那笛子被自己埋到了院子裏,念道,“看來得找個機會取回來,說不定有大用。”

“你那三個師姐,有沒有那種奇怪的法寶?”清鋒又問道。

蔚羞花道:“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

“沒有那種級別的法寶,那她們便不足為慮,”清鋒思忖道,“不過蔚羞花未必知道全部,應該謹慎一些才是,不到必要時刻,還是不要輕易和她們動手。”

從清鋒入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從未把那幾位師叔當成自己人,而是作為假想敵,思索著自己有沒有把握殺了她們。

“赤蟒和巨鹿的事我不怪你,”清鋒的語氣變得溫柔起來,“你以後隻要乖乖聽話,‘亂魂笛’的事我也不會說出去。”

“隨便你怎樣對我都好,”蔚羞花的眼中突然泛起淚光,“如果我們能換個方式相識,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