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冰清
“師姐,你想出去嗎?”
清鋒的聲音很溫柔,蘇蘭心隻覺得自己快要融化掉,仿佛身體都要揉進他的溫柔中。
過了許久,蘇蘭心滿臉緋紅地轉過頭,柔聲道:“你有辦法嗎?”
“你想出去嗎?”清鋒再次問道。
“我……我……”蘇蘭心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道,“你別鬧啦,要是我睡得晚了,早上起不來,你小心餓肚子。”
“知道了,”清鋒道,“師姐,你讓開些。”
蘇蘭心聽話地讓到一邊,隻見清鋒雙手抓住欄杆,也不見他用力,兩根欄杆連帶著旁邊的幾根瞬間被掰彎。
蘇蘭心臉上的潮紅褪去,吃驚地看著清鋒。過了許久,張口問道:“你哪來的這力氣?”
清鋒道:“我之前學過一些功夫。”
蘇蘭心不太相信,若是沒有增加力氣的功法加持,就算是千歲境的修士也未必能如此輕易地掰彎這欄杆,人間的武學更是不可能。況且這欄杆是玄鐵鑄成,比血肉之軀不知結實了多少。正常情況下,一個凡人就算把自己的骨頭碴子都給別出來,這欄杆也絕不會有一絲變形。
蘇蘭心突然來了興趣,問道:“那你之前都練了些什麽?”
清鋒道:“每天俯臥撐一百次,仰臥起坐一百次,下蹲一百次,跑步十公裏。”
“沒了?”蘇蘭心懷疑他在逗自己,“這也沒啥難的啊?”
“還有就是每天在瀑布下打坐一個時辰,然後我師父再用各種兵器打我一個時辰。”清鋒想起之前遭過的罪,又道,“剛開始的時候身上痛得不行,流了好多血,一個月後就漸漸適應了。到了第二年,那些刀劍砍在我身上隻會有一些感覺,但是一點都不痛。等到了第三年,就連雷擊和火燒都傷不了我。”
“你這是什麽練功方法?”蘇蘭心簡直要驚傻了,“怎麽前麵那麽簡單,後麵的卻又如此苛刻?而且刀劈劍砍什麽的也太誇張了吧?”
“我的師父就是這麽教我的。”清鋒自己也解釋不出原因,隻能將一切推給之前的師父。
“難不成因為沒有真脈,所以肉身會變得更強?”蘇蘭心思索道,“可那什麽雷劈火燒也太扯淡了,就算是師祖被雷劈一下那也活不下來吧?”
蘇蘭心沒有繼續追問,與清鋒道別之後,離開了思過牢。看著天上的月亮方位,她發現竟然真如清鋒所說,已到了子時。
夜晚的天空深邃無比,秀女峰直插天頂夜幕。遠遠看去就像一根撐天玉柱,將天與地分成上下兩端。
秀女峰頂,一棟古老的建築坐落其上。
碧綠的瓦片在黑夜中變成深綠,白色的柱子像被夜色潑上了墨汁。這建築隻有一層,雖不如峰下那四宮雄偉,但卻透著一股來自遙遠過去的蒼莽之感。
這是嬋霜宮,玉嬋宗宗主居住的地方,也是供奉曆代宗主牌位的地方。
嬋霜宮內,一名女子盤腿打坐於虛空之上,她的身上隻披了一件白色的輕紗,細嫩的肌膚如霜勝雪,仿佛是世間最幹淨的顏色。
女子很美,玉嬋宗四位宮主加到一起也比不上她。她的氣質與沈閉月有三分相似,都是看起來冷冰冰的。隻不過沈閉月是沒有生機的死氣,而這女子卻是淩於俗世的仙氣。
女子閉著眼睛,一張白皙的瓜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的烏黑長發垂在胸前兩縷,正好遮住了不該露出的嫣紅。而除了她的及腰長發與柳眉睫毛之外,渾身上下光滑得再無一絲毛發。
她修長的雙腿盤起,兩隻腳丫不隻腳背雪白,就連腳心與腳趾肚都如白玉一般。
在女子的下方,八名精壯的男子按八卦方位分跪在地上。他們閉著眼睛,眼眶既深又黑,天靈之上還源源不斷地有綠色氣體流出。
八道綠色氣流在女子的身下合為一股,然後進入到牝門之中。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八名男子的頭上不再有綠氣冒出,他們“撲通”地接連倒地,像是虛脫了一般。
薑沉魚在嬋霜宮外已經足足跪了三個時辰,月光披在她的身上,似是在與她作伴。
“進來吧。”屋內女子睜開眼睛,清冷的聲音傳到外麵。
薑沉魚起身來到屋內,看了看後牆上的畫像與桌上的十二塊牌位後,又跪在了地上,恭敬道:“徒兒拜見師尊。”
“你有何事?”女子的聲音雖然好聽,但是沒有感情。
“稟告師尊,”薑沉魚依然跪在地上,“這次新入門的弟子中,有兩名甲等資質,而且都是男的。”
“兩名甲等……”女子平靜的目光中泛起漣漪,“很好,授他二人‘玉嬋三訣’。”
女子說完,左手指間凝出三寸綠色劍氣,她將劍鋒對著自己右手的食指肚一劃,兩滴血珠從傷口中飛出。
薑沉魚抬起頭,看到了停在眼前的兩滴血珠。
“給他二人種下‘鎖心咒’,”女子吩咐道,“好好督促他二人修煉,為師要他們在兩年之內踏入千歲境。”
“是,師尊。”薑沉魚說完,那女子又道:“把這幾人帶走,明早再換一批過來。”
“是,師尊。”薑沉魚重複,然後喚醒那八人,吩咐他們離開。而她自己則是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袖子擦著那八人待過的地方。一切弄好之後,才拜別女子,恭敬地離開。
“竟然出了兩個甲等,”女子呢喃道,“看來連天都要助我踏入化神。”
嬋霜宮外,八名男子哆哆嗦嗦地在寒夜裏發抖,他們被榨幹了真氣,此時已虛弱得不行。
“你們幾個站到一起。”薑沉魚吩咐道。
八人聽到命令,迅速地互相靠近。
薑沉魚麵帶微笑地將雙手放到胸前,她雙手握訣,一隻如紅玉雕成的半透明寶瓶憑空出現,將那八人納入瓶中,緊接著瓶中燃起大火,那八人掙紮著化為灰燼。
薑沉魚雙手分開,寶瓶消失不見,地上的骨灰被風吹散,不知飄到了玉嬋宗的哪些角落。
處理好一切之後,薑沉魚向峰下走去,嘴裏還念叨著:“你們真是可憐,被送給了我那潔癖的師尊,要是落到我手裏,起碼還能讓你們在死前快活一番,也算讓你們能夠不枉此生啦。”
薑沉魚走著走著忽然夾緊了雙腿,眼露媚色。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入雙唇中吮吸,過了一會,又慢慢地將手指抽出,指肚與嘴巴之間拉出一根銀絲。
“真是的,害我想到這些,看來今晚又沒法睡了。”薑沉魚雙腳踩著奇異的步伐,身形忽然如風一般從秀女峰上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