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太弱了,幫不了他

時綏第一反應是,

誰這麽大膽在老宅綁架人?

她心下一狠,張嘴就要咬下去,誰知男人鬆開手,低低地笑了起來。

時綏眉心一簇,這個聲音似乎有點印象,轉身就要去看他。

沈策雙手壓住她的肩,不讓她轉身,身體靠近,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羈,“小舅舅救了你,你不說聲感謝就算了,怎麽還想咬人?”

真是他!沈策!

時綏咬住唇,平息剛才被他嚇到的慌亂,“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沈策扯了扯唇,在她耳邊輕笑,“現在知道了還怕嗎?”

時綏搖頭,嚐試著走開,卻發現壓住她雙肩的手故意用了力道,迫使她動彈不得。

不知道她想做什麽,時綏擰著眉,低聲道,“小舅舅,您別開玩笑了。”

沈策撩起她肩上一捋長發,湊近鼻尖嗅聞,表情沉浸在昏暗的房間裏晦暗不明,“開玩笑?不,我隻是看上你了,不如你一女侍兩夫,坐享齊人之樂怎麽樣?”

這番話罔顧人倫,時綏簡直不敢相信。

之前對沈策的印象雖然不好,但也算不上差。

況且至少他還端著,有些衣冠楚楚的樣子,可現在竟是藏都不藏了?

她臉色沉晦,掙紮的動作幅度也大了起來。

“你想吸引在外麵的那些人?讓他們看看傅家繼承人的妻子和他沒血緣的小舅舅在這裏幽會?”沈策直接將她推到牆壁上,低低淡淡的聲音猶如毒蛇信子,呼出的氣息讓時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心裏也明白他說的話是真的。

流言殺人。

她渾身緊繃,一字一頓道,“爸爸叫我去書房,我隻是經過而已,你說去的話沒人相信。”

“爸爸?你還真當自己是傅家兒媳了?”

言語中的輕視毫無遮掩,

“別人的話也許不會相信,但是你的話,在傅家親戚眼裏,不過是一個撈女,用了些手段嫁入了傅家,誰又看得起你?我若說你忍不了寂寞,故意勾引我,你說大家會信誰?”

察覺到她的僵硬,沈策低低的笑,“寶貝兒,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答應我,哪天傅時聿不要你了,來找我,嗯?”

時綏咬緊腮幫,冷冷吐出兩個字,“做夢!”

既然維持不了表麵的和諧,那就徹底撕破臉好了。

時綏猛地踩了他一腳,反手一個巴掌甩出去。

沈策動作也快,他忍著痛退後一步,抓住她半空中的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陰鷙起來,

“怎麽,我就這麽不如傅時聿?他當初不過是傅家一個棄子,如果不是有個為他打算的媽,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入傅家。如今一招得勢,那些黑曆史就沒有了?時綏,你別忘了嫁給他的目的,當初如果不是我送你一杯酒,你以為你有這個機會?”

“是你!”時綏緩緩睜大眼睛。

在酒店裏無端的昏迷,醒來時在傅時聿的房間裏,都是因為他?

沈策收緊手中力道,將她摟入懷裏,嘴角勾起一絲諷意,“不是我,你能這麽順利嫁進傅家?時綏,我們是一國的,你想抽身,難,除非你不在乎傅時聿知道真相?”

句句緊逼,句句威脅。

他拽著時綏的軟肋,逼得她無路可退。

“我已經答應了傅夫人和她交易,可沒有和你做什麽交易!還有,現在傅先生叫我過去,你攔著我,他若是知道了,難保不會對你的真實目的起疑。”

她不相信沈策看上了她。

這些人的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帶著幾層意思。

為了惡心傅時聿也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沈策眉梢一動,像是在權衡其中利弊,幾秒之後,他鬆了手,臉上嫉恨的表情也迅速退去,又換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捏了捏時綏的臉,狀似親昵道,“今天先放過你。”

變臉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時綏匆匆逃離。

一路上心裏很是慌亂,不知道沈策到底要做什麽。

還有,傅時聿他以前究竟經曆過什麽?

終於找到書房,她推門進去,發現傅容禮已經站在落地窗前。

她忽然發現,這是她和傅時聿結婚以來第一次單獨見傅容禮,他身上有著常年上位者的氣勢,更冷漠,也更具有壓迫感。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去,“抱歉,我去了一趟洗手間。”

傅容禮轉過身點點頭,並未在意,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犀利而深沉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數秒,看得時綏背後直冒冷汗。

下一秒,傅容禮收回眼神,淡漠地開口,“當初讓你嫁給時聿是不得已而為之,多種考量之下才選擇了你,但是你應該心知肚明,憑你的身份根本無法嫁入傅家。”

時綏低著頭,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

從他們結婚以來,不止一個人說她配不上傅時聿,她心裏明白所以也從未在意。

何況,她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嫁他而嫁他。

隻是如今聽到他的父親,當初極力促成這樁婚事的人這麽說她,心情還是受到了影響。

她沉默著,靜靜地等著他說重點。

“之前他的風評太差,所以需要一個好的人設幫他立住口碑,所以選擇了你。但是現在傅氏既然傳到他的手上,他身邊需要有更好的能幫助他的人,而你,太弱了,幫不了他。”

傅容禮低沉的嗓音像是沉重的石頭,砸在時綏的心上。

讓她無法呼吸,快要窒息。

那雙和傅時聿有幾分相似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但卻很快斂去,又恢複成冰冷的樣子,“

我給你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你可以從傅氏得到你想要的,人脈資源或是財富,都會滿足你,條件是,三個月後你和時聿和平離婚,不能造成任何負麵影響。

這期間,我會幫他安排一個聯姻對象,你需要從中促進他們的感情,然後三個月後你順利抽身。”

時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書房出來的。

傅容禮的話一遍遍在她腦海裏回**,可要讓她真正去想,她又什麽也想不起來。

她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往下看花園裏熙熙攘攘的人,忽然覺得周遭都安靜下來,隻有遠處斷斷續續的嬉鬧聲。

身後的樓梯下,傳來沉沉的腳步聲,她側首望去,隻見身姿挺拔的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

時綏心想,其實這個安排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好的。

她本來嫁進來也並不純粹。

給自己三個月時間,也許讓她可以不那麽輕易地沉淪下去。

就當做一場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