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占有欲

時綏嚇了一跳,幾乎立刻站起身來,

“文舒?!”

隻說了這一句,那端便掛了電話。

時綏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對著身邊的桑湛說,“文舒好像出事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桑湛見她不像是開玩笑,表情也跟著變了。

“發生什麽事了?”

時綏緊皺著眉,如果真發生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無聲地朝著桑湛搖了搖頭,直接打開包廂門跑了出去。

桑湛心領神會,快步跟上。

然而兩人沒跑出十步,就見到通道盡頭,傅文舒毫發無傷地看好戲似地站在那裏。

“真的好感動。”傅文舒誇張地拍著手,“不過你這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因為我是我哥的妹妹?”

時綏鬆了一口氣。

比起她被傷害的結果,自己被惡作劇一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不然,她們在一起玩最後傅文舒若出事,她還真的不好向傅時聿交代。

隻是心有餘悸之後,慢了半拍的惱怒依然湧了上來。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傅文舒,

“文舒,以後再怎樣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狼來了的故事不是隻有發生在童話裏。”

傅文舒嘲弄的笑。

她就捉弄她了怎麽著?

時綏和傅文舒沒什麽好說的,她們這樣的關係短時間內是改善不了的,她也沒聖母到要貼上去。

隻是淩成周參與在裏麵,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

視線落在前麵始終沉默的男人身上,她冷聲斥責,“淩成周,你要不要這麽幼稚,陪著她開這種玩笑?”

罵完她掉頭就走。

淩成周眉心狠狠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拽住她的手腕解釋,“時綏,這不關我的事。”

他怎麽知道傅文舒這麽瘋?

謊話張口就來。

時綏冷著臉,眉頭擰得更緊。

男人的力道不比女人,這次時綏甩不開,隻能被他拖著往前走。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時小姐。”

桑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也看得明白時綏並不想跟他走,走上前想要攔住兩人。

“師兄,別打擾人家敘舊啊。前男女朋友,總有些沒說完的話要說。”傅文舒唯恐天下不亂,走過來勾住桑湛的胳膊,

“走吧,讓他們好好談談。”

桑湛猶豫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兩人。

時綏垂眸盯著淩成周的手,冷淡道,“放手。”

“我們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我已經結婚了,還要我說幾遍?”

淩成周喉間苦澀,然而這個局麵是他自己造成,與人無尤,再苦他也隻能忍。

“隻耽誤你幾分鍾,淩珊送了一份結婚禮物給你,因為不知道你的地址就寄給了我,我放車裏了。你再恨我,可你和淩珊還是朋友。”

時綏緊抿著唇,就是不鬆口。

桑湛被傅文舒拉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就這麽走他也不放心。

他抬手示意傅文舒,自己站在一旁,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們。

傅文舒見桑湛這樣,心裏嘲諷,身體一扭,自己進了包廂。

站在通道盡頭的兩人僵持著。

淩成周對於時綏的占有欲並沒有因為她單方麵的分手而消失,他把時綏當作所有物,如同野獸對自己的囊中物有種天然的警覺性。

他能夠很清晰地感知到桑湛對她的好感。

這種感覺並不舒服。

就像他養了很久的金絲雀,突然一天飛走了,還被其他一群偷窺者覬覦著。

他手裏的力道加重,卻在時綏表情一變時又鬆了力道。

時綏轉身看向他,這一看才發現他似乎變了許多。

以前意氣風發俊朗溫和的一個人,現在卻是滿臉的疲憊感,若是一個月前她看著就會心疼了,可現在最多也就唏噓一聲。

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把禮物寄到南苑來吧。”她麵無表情道。

淩成周表情徹底冷下來,心裏的不甘越積累越多,幾番克製之下,他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更為冷靜,

“時綏,我們發展成這樣是我的錯,可你就這樣判我死刑是不是太冷血了?我們在一起一年多,難道對於你來說什麽都不是?以後即使做不成戀人,難道連朋友都沒法做嗎?”

時綏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眼神裏都是無奈的嘲意,卻不想和他再去掰扯什麽。

他如果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就應該從此消失,給彼此留一點尊嚴。

就像他說的,那一年多裏正是因為有過很多美好,才讓她在得知他把她送人的那一刻裏隻剩絕望。如今雖然過去,但是那一刻的感受猶存,也許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什麽都不想說了。

能說的都已經說完,現在彼此的身份還是不見為好。

她淡淡的道,“禮物你想寄就寄,不想寄的話我就當心領了。至於朋友,我想沒這個必要。”

說完,她試圖甩開他的手。

淩成周卻不想放棄難得見到她的機會,拽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這位先生,請你放手!”站在一旁抽煙觀察的桑湛見兩人發生爭執,滅了煙就想追上來。

然而另一個身影更快,越過他,直接上前就對著淩成周一拳揮過去。

淩成周猝不及防被揍了一拳,身下一個趔趄,又怕時綏摔倒,立刻鬆開了抓住她的手。

時淮怒不可遏,“我早就想揍你了,之前聽我爸說你欺負過我姐,你現在還敢出現?”

罵完還想揍第二拳,卻被時綏攔住,

“別打了,我們走。”

“姐,別攔我,讓我揍得他不敢再來找你。”

時淮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經那樣欺負過時綏,心裏的火就如岩漿一樣,燒得他撕心裂肺的。

淩成周吐了一口血沫,眼神冷冽地看向時淮。

他調查過時經年一家。

時淮是她堂弟。

他不和他計較。

可時淮不這麽想,打了一拳後還想再打,不然一口氣怎麽也咽不下。

時綏拽住他,厲聲喝止,“你現在是公眾人物,不可以動手。”

“姐,你還心疼他!”時淮已經氣暈了,口不擇言。

“我是心疼你。你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口碑要因為這個砸掉嗎?不值得。”

時綏不再看淩成周一眼,也不管時淮願不願意,直接拽著他進了包廂。

發生了這樣的事,時綏已經沒有心情再聚,時淮開車送她回家,一路上她的臉色並不好,時淮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不時地偷看她想要道歉。

“好好開車。”

時綏側臉看向窗外,淡淡地提醒。

“你還生氣啊?”

時綏並非因為這個生他的氣,她沒這麽不知好歹,隻是該說的還得說,

“你不該衝動,淩成周不是任人欺負的人,淩家也不是無名小卒,得罪他對你沒有好處。”

“我才不怕。”

時綏氣笑,“你是不怕,可我怕,你父母會怕。時淮,你已經二十了,做什麽事想想後果,今天如果你打人的事傳出去,若是淩成周再推波助瀾,你好不容易經營的良好形象就要毀了。”

時淮撇撇嘴,無所謂道,“毀就毀了,打不了回家繼承家業,看著別人欺負你我還無動於衷那我不是畜生嗎?”

明明是小孩子負氣的話,時綏卻聽得一臉感動。

他尚且如此,可當初的淩成周呢?

對比之下,他還要怪她冷血嗎?

時綏沒再說什麽。

回到南苑,她發現別墅裏燈火通明,心中納悶,傅時聿這是已經回來了?

再看一眼手機,發現自己兩個小時前發出的信息到現在還沒有回。

時綏脫了外套,放下包,扶著樓梯往二樓走,經過書房時,見裏麵燈亮著。

她敲門而入,隻見傅時聿正坐在書桌旁,身體背靠座椅,指尖夾著煙落在扶手上,眉宇間隆起深深的褶皺,唇邊正緩緩地吐出煙霧,他的眉眼藏在薄霧後,眼神看過來時,有一種穿過迷霧看透人心的涼薄之感。

他淡淡的道,“舍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