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意外事故

徐宅。

從司家回來,徐宅的氣氛冷凝到了極點。

最後徐稚柔徹底壓不住性子,將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外婆真的是年紀大了眼睛都不好使了,難道都弄不清楚誰才是司家人了嗎?”

“你給我閉嘴。”司卿瞪了她一眼,“我讓你看你堂哥是不是真的醒了,你看清楚沒有?”

“沒醒,哪裏有都昏迷一年的植物人還醒過來的,媽,你就放心吧。”

兩條腿搭在茶幾上,徐稚柔漫不經心。

看自己女兒說得信誓旦旦,司卿臉色稍霽:“沒醒就好。”

今天去司家,就是因為聽說司薄宴的身體似乎有了知覺,她必須得確認司薄宴會不會蘇醒。

若是醒了,當年的那些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隻要他不醒,等老太太身體不行了,司家的家業無論如何,都要落在她的手裏。

臉色僅僅緩和了一瞬,司卿又愁雲密布。

“你外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居然還打算讓一個破了產,都快被掃地出門的女人給司薄宴生孩子!”

“真的假的?”

徐稚柔來了精神,連忙坐起來,“植物人也能生孩子?”

“管他能不能,萬一真的有那個意外,讓江窈窈懷上了司薄宴的孩子,這件事就難辦了。”

司卿擔心得不行。

現在她和大哥都在想方設法地從老夫人那兒撈點好處,眼下都快熬出頭了,居然又來了這麽一遭。

“那有什麽,江窈窈能不能在司家待下去還不一定呢。”

徐稚柔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晃了晃手機,“要知道,可是還有人比我們更關心江窈窈呢。”

客廳。

司老夫人坐在沙發裏,傭人王媽陪同在側,看了眼樓上,王媽忍不住擔憂:“老夫人,這樣真的能行嗎?”

司老夫人麵色不改:“薄宴喜歡她,我也沒有多少年的活頭了,司家家業總是要有人繼承的。”

嫁給他們司家,自然就承擔司少夫人這個頭銜的職責。

她又不是善男信女,自然要為司家做打算。

自己的那個女兒和兒子都不省心,她不打算將家業交給他們。

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二兒子,司老夫人黯然神傷。

“奶奶。”

樓梯口,傳來一道清淺男聲。

司老夫人和王媽不可置信地抬頭,待看清身影,司老夫人瞳孔猛然一縮。

“薄宴!”

“少爺!”

司薄宴坐在輪椅裏,身上還穿著病號服,有些許淩亂,卻依舊出塵矜貴難掩氣質。

司老夫人腳步踉蹌連忙走過去,眼中淚光閃爍。

“你醒了,薄宴,你真的醒了。”

“奶奶。”

司薄宴無奈地笑了笑,聲音還有些幹啞。

顧不得寒暄,他直奔主題:“你送我的這份大禮,實在太讓我受寵若驚了。”

“咳咳。”

司老夫人不自在地咳了咳,示意王媽下去。

等客廳隻剩下祖孫二人。

司老夫人才問:“奶奶知道不該做這件事情,隻是她既然已經是你的妻子,自然也該承擔起責任。”

“她是被逼嫁過來的,你不應該強人所難。”

司薄宴拿了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修長的指。

“剛醒就知道給自己老婆打抱不平了?”司老夫人笑著嗔怪,“那丫頭呢?”

擦手指的動作頓住了。

司薄宴臉上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睡著了。”

“睡著了?怎麽會,我那個藥可是——”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司老夫人訕訕然閉嘴。

“下足了劑量是吧?奶奶,這樣對她不公平。”

想到開始女人隱忍難耐的樣子,司薄宴擦手指的動作更加用力,他不強人所難,卻也沒法對自己的“小嬌妻”承受那種痛苦而視若無睹。

所以隻能用那種方式替她解決麻煩。

見自己孫子語氣不容置喙,司老夫人做出讓步。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現在你醒了,她就是我們司家的大恩人。”

司老夫人喜不自勝:“等明天,明天我就開發布會,太好了薄宴,奶奶終於能放心把司家交給你了。”

“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您說。”

司薄宴抬頭,臉上清淺的笑意消失殆盡,周身氣壓變得低沉無比。

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微微僵直。

司薄宴開口:“我溺水的事情,恐怕不是意外事故。”

回到房間,司薄宴的冰冷低沉的氣壓漸漸消散。

看了眼還在**昏睡不醒的江窈窈,他心情複雜。

司家看起來平靜,實際上是因為奶奶還在世,所有人都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難看。

讓她蹚入這趟渾水,不是好事。

垂下眼眸,司薄宴按下按鈕,電動輪椅到了書架旁,他拿出一本書,從裏麵拿出黑色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時間趨近淩晨。

一個黑色身影從司家外圍院牆翻了進來,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司薄宴的房間。

在看到坐在輪椅當中的男人後,沈沐摘下頭上的鴨舌帽,清秀的臉上寫滿驚喜:“老大,你——”

還沒說完,司薄宴一個冷眼扔了過來,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神經大條的沈沐這才發現落地窗後的房間裏,**還躺著一個睡得正香的女人。

“......”

此時此刻,他隻想說一句牛掰。

老大昏迷了這麽久,他還以為已經醒不過來了,都打算解散組織了,沒想到現在還會有奇跡發生。

發生奇跡就算了,剛醒就玩這麽花?

“這一年時間發生了什麽?”

司薄宴薄唇微動,深邃的眸子看向自己最信任的下屬,打斷沈沐的浮想連篇。

除了司家之外,為了自保,他在暗裏建立了屬於自己的暗網。

“噢。”

沈沐收回詫異的眼神。

接下來一個小時,沈沐將華國這一年關於司家相關的異動全部都說了一遍。

在聽到徐家分走了司家一部分客戶的時候,司薄宴嗤笑一聲,深邃眉眼劃過一絲狠厲。

這些人還真是等不及了。

如果他猜的沒有錯,他出事,估計也和他的這位好姑姑脫離不了幹係。

果然是看上去越溫和的人,坐起亂來越不動聲色。

“就隻有這些了,老大,要不要派人去查查當年的事情經過?”

沈沐問道。

司薄宴揮手:“不用,我才醒,如果馬上調查恐怕會打草驚蛇。”

頓了頓,司薄宴看了眼房間裏麵,語氣不甚在意:“江城江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