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遭遇棘手的問題
經孫慶宇一番講解，高黎明如夢初醒。
原來，
美東中心的中醫館建設早在高黎明到任之前便如火如荼地展開。
該項目的負責人便是張泉。
張泉，畢業於東海中醫學院，也是該學院的客座教授。
在東海中醫學院、東海中醫院等單位的大力協助下，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可謂順風順水。
美東中心中醫館選址就在隔壁。
萬事俱備，揭牌在即。
可惜，
高黎明對此並不知情。
難怪張泉情緒失控，當場暴怒。
因為高黎明的這一提議，無異於將他們之前為中醫館建設所做的努力推倒重來。
擱誰也難以接受。
在副主任孫慶宇的引領下，高黎明來到美東中心大樓隔壁的中醫館。
門頭還沒有裝修。
據孫慶宇介紹，“美東中心中醫館”幾個鎏金大字已經由某工藝品廠下了模具。
不日成品即可送達。
孫慶宇掏出鑰匙，打開“中醫館”緊鎖的房門。
步入寬敞的迎賓大廳，高黎明眼前一亮。
謔！
迎麵是一幅巨大的青鬆旭日圖。
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青鬆翠柏傲然挺立，兩隻仙鶴悠閑飛舞，一輪旭日高懸，頗有神仙府邸的氣質。
高黎明左顧右盼。
麵積不大的中醫館布局一目了然。
左邊是明廚亮灶般的中醫藥房以及煎藥室等等。
隔著透明的玻璃隔斷，可以清楚地看到高大的藥櫃巍然聳立，一排排整齊陳列就像接受檢閱的士兵。
右邊是特色中醫診室及治療康複區等等。
高黎明饒有興致地一一參觀，孫慶宇旁邊做著解說。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已經達到相當標準。
隨時可以正式開業。
“老孫，你們偷偷摸摸地做什麽？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悄無聲息，居然連我都瞞著？”
“並沒有。”
孫慶宇一臉認真。
當即不客氣地糾正高黎明的觀點。
認為高黎明初來乍到，不了解美東中心中醫館的建設情況也很正常。
另外，
中醫館建設是張泉大夫負責。
即便自己作為副主任，也沒有必要跳過張泉向新來的主任高黎明匯報，自然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黎明環顧四周，嘖嘖讚歎。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開業？”
“這你得問張泉大夫，我已經說過了，他才是中醫館的項目負責人。”
“原來你也不知道？”
高黎明總算找回了一點尊嚴。
嘿嘿直樂。
“我看你這個副主任也要被架空了！”
“各管一攤嘛！”
孫慶宇認為很正常。
美東中心的醫護人員基本上一個蘿卜一個坑，有人還身兼數職，終日忙得不可開交。
比如他孫慶宇。
除了負責美東中心日常行政事務之外，還要承擔大量公共衛生方麵的工作。
其中包括：建立社區居民健康檔案；協助慢性病患者管理，尤其是高血壓、糖尿病患者健康管理；開展優生優育管理；協助開展家庭醫生簽約服務；協助開展健康教育；衛生監督協管等等。
工作內容繁雜，恨不得練就分身術。
哪有時間和精力過多參與其他人的工作範疇？
美東中心中醫館由張泉負責。
截至目前為止，各項工作進展順利，籌備開業按部就班
“老中醫”張泉能力非凡，確實令人刮目相看。
這一圈走下來，
高黎明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
不僅開始理解張泉突然跟他發火的原因，而且也為自己沒有調查研究便擅作主張的行為感到抱歉。
是啊！
事後想一想。
張泉當時的表現還是很有節製的。
麵對他人近乎羞辱般的挑釁，並沒有太多過激舉動。
高黎明饒有興致地參觀中醫館。
與孫慶宇邊走邊聊。
“那張泉跟你透露過沒有？打算什麽時候開業？我看中醫館方方麵麵都已經完善，應該很快了吧？”
“是。”
孫慶宇也認同這種說法。
“從硬件設施上來看，中醫館隨時開業沒有問題。但是，張泉偶爾跟我透露過，說美東中心中醫館仍麵臨著不少問題，其中最大的兩個問題特別尖銳，倘若不能盡快解決，那麽開業即爆雷並非危言聳聽。”
“有那麽嚴重嗎？”
高黎明一頭霧水。
來美東中心當主任之前，他是東海市人民醫院主辦《中醫診斷與診療》雜誌社的編委。
對於中醫藥領域不可謂不熟悉。
一個小小的中醫館而已，
煎藥設備的大鍋都不可能天天啟用。
還能爆什麽雷？
認定不過是張泉故弄玄虛罷了。
孫慶宇對此也說不清楚，建議高黎明直接找張泉問問清楚。
說曹操，曹操到。
身著防護服的張泉大夫大步走進中醫館。
他所在的應急核酸小組，剛剛完成今天上千例的核酸采樣工作。
汗水把頭發都濕透了。
回到單位，正準備下班。
張泉無意中發現旁邊中醫館的大門打開了，趕緊跑過來一探究竟，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責任心很強。
畢竟中醫館是他負責的項目。
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偏差。
張泉進門後，看到高黎明在場，懷疑對方又要出什麽幺蛾子，臉色登時陰沉下來。
“你來中醫館幹什麽？！”
“參觀一下，難道不可以嗎？”
高黎明來到張泉麵前。
挑釁似的拿兩根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胸口。
“老子是美東中心主任，你是美東中心的員工。老子作為你的領導，來檢查工作也是應該的吧？”
“檢查工作？我看你是想故意找茬兒！”
張泉根本沒把高黎明放在眼裏。
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孫慶宇。
孫慶宇報以微笑。
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張泉神情嚴肅地說：“今天正好孫副主任也在。高黎明，你肚子裏憋什麽壞水，其實我是一清二楚。別以為我們都是傻子，瞎子和聾子！實話告訴你，中午你跟誰一起吃飯，上了幾個菜，喝的什麽酒，其實我全都知道。隻想提醒你一句，別忘了你是美東中心的人，胳膊肘敢往外拐，直接打折！”
最後那句話，張泉更是咬牙切齒了。
孫慶宇聽出弦外之音。
疑惑地看向高黎明，眼神裏多了一層猜忌。
不過，
既然張泉在場，他也不多說什麽。
冷眼旁觀，靜觀其變。
三人瞬間分成了兩個界限分明的陣營。
孫慶宇毫不猶豫站在張泉一邊。
紮堆結夥態度明確。
這是明顯把高黎明當成外人來孤立。
高黎明不喜歡這種感覺，
畢竟他現在是美東中心主任，總是被一個單位的同事隔離在外，心裏有些堵得慌。
“張大夫，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有嗎？”
張泉不屑地笑了。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可以隨時發動進攻或反擊。
高黎明看出對方的敵視態度，為了緩和矛盾，隻好暫時放下主任身段，誠心實意地道歉。
“張大夫，我先跟你說聲對不起！確實是我沒有經過調查研究，腦袋一熱就想在美東中心開展中醫館項目。沒想到中醫館建設已經在我來美東中心之前搞得像模像樣。我覺得這場誤會的主要責任在我，人地兩生，再加上溝通不夠，沒有不出岔子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張泉顯得咄咄逼人。
他也確實沒有退路了。
由他主抓的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已臨近尾聲，眼看就要掛牌開業，高黎明突然橫插一杠。
這是有人下山來摘桃子啦？
必須提高警惕。
高黎明毫不猶豫地說：“當然還是你負責中醫館建設為主，我來做輔助嘛！給你打打下手，力所能及幫幫忙。”
“普惠和合總醫院那邊怎麽辦？”
張泉麵色稍緩。
依然有些不放心。
“對了，還有你那位在東海中醫藥大學當教授的老同學，他叫什麽來著？周……”
“周誌剛。”
高黎明提示道。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哎，對了，張大夫，你好像也是東海中醫藥大學畢業的吧？”
“我是東海中醫學院畢業！中醫學院！”
張泉立即糾正道。
並且加重了語氣強調。
顯然母校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神聖不可侵犯。
東海中醫學院和東海中醫藥大學，是東海市最有名的兩所中醫院校。
前些年為了修訂校史，爭奪明末清初知名老中醫傅山老人故居所在，兩家中醫院校還打了一場名譽權官司。
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兩家中醫院校就此結下恩怨。
而大量的中醫院校畢業生也很自然地分成了兩派，在單位或者任何場合，都會看到明爭暗鬥的情形。
高黎明作為《中醫診斷與治療》雜誌社的編委。
對於這段曆史非常清楚。
他忽然明白了張泉在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上反應激烈的原因。
或許，
正因為東海中醫藥大學教授周誌剛的出現才導致他的反感。
找到了病根，當然是對症下藥。
這是醫學院畢業生的本能。
高黎明當即表態。
“張大夫，請你放心。我這邊保證與普惠和合總醫院的接觸立即終止，與東海中醫藥大學的業務指導關係立即解除，所有善後事宜都有我來出麵解決。你踏踏實實搞好我們的中醫館建設。”
“希望高主任說到做到。”
張泉滿意地笑了。
兩人總算達成和解。
高黎明依然關心中醫館建設，忍不住說出心中疑惑。
“剛才聽孫副主任說，我們美東中心中醫館建設比較順利，但是也遇到了較為棘手的問題？”
“對！”
張泉憂心忡忡。
看了一眼旁邊的孫慶宇。
“我跟孫副主任也特意提過，如果不能及時解決這兩大問題，恐怕我們中醫館開業之時，就將承受失敗的厄運！”
“有那麽嚴重嗎？到底是什麽棘手問題？”
張泉一樂。
故意賣個關子。
“想知道嗎？不如下班之後，我們一起吃個飯，我趁此機會跟兩位中心領導好好匯報一下中醫館建設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