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仗義？還是假慷慨？
劉楓把自己的豪華跑車都送給了林麗珊。
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誰會無緣無故送給其他女人一輛豪車？
睡了？
他們兩個已經廝混在一起，林麗珊簽下賣身契？
高黎明的憤怒達到頂點。
緊握的拳頭崩開手指上的舊傷，鮮血殷紅紗布。
他恨不得立即趕往東海市人民醫院，闖進劉楓的病房單間，將這個可恨的家夥從病**拽下來，直接丟到樓下養魚池裏。
然而，
他並沒有這麽做。
警察叔叔的話猶在耳畔。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難道在整個事件當中，林麗珊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一想到這位交往十年的女友，高黎明的心髒隱隱作痛。
他顫抖著手，從褲兜裏摸出隨身攜帶的速效救心丸，倒出兩粒，含在了舌根下。
這一刻，
高黎明給自己劃出了一條紅線：
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十年摯愛林麗珊。他將不惜一切代價保衛自己的愛情，捍衛自己的尊嚴！
……
高黎明垂頭喪氣地回到美東中心。
剛到單位附近，便看到崔金淑被趙虎等幾個混混當街糾纏。
他們四人一個個兒滿臉橫肉，光著膀子露出密密麻麻的紋身，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動腳。
身材高挑的崔金淑鶴立雞群。
雖然比幾個混混高出一頭，看上去卻是那麽無助，
她大聲嗬斥，左躲右閃。
趙虎等人嘻嘻哈哈，將她圍在中間。
就像一群試圖捕獵白天鵝的醜陋癩蛤蟆。
跟崔金淑同組巡訪歸來的幾位美東中心的醫護人員焦急地遠遠看著，指指點點，誰也不敢上前阻止。
高黎明記著跟趙虎的約定。
是下周安排體檢。
誰知道他們幾個是怎麽想的，居然提前登門了。
“滾開！趙虎你幹什麽？”
“跟你談朋友嘛！崔大夫，你未婚，我未嫁，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走，跟哥下館子去，我們吃好喝足再去開房！”
“滾！”
崔金淑一邊怒斥，一邊躲避對方不老實的手。
趙虎步步逼近，獰笑著上前就想強行挾持。
忽然，
一隻纏著紗布的大手從天而降，掐住趙虎的脖子將他硬生生拖走。
趙虎疑惑地回頭。
原來是高黎明。
高黎明身大力不虧，臃腫肥碩的身材就像一堵牆，近乎脅迫地摟著趙虎，大步走向不遠處的美東中心大樓。
“不是說好下周來體檢嗎？你們幾個怎麽提前來啦？走著走著，大家到我辦公室坐一坐。”
高黎明一邊招呼趙虎等人，一邊扭頭看了崔金淑一眼。
崔金淑滿臉感激。
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同組的幾位醫護人員這時才敢湊過去。
七嘴八舌議論著。
“哎喲，崔大夫，肯定嚇壞了吧？”
“幸虧遇到高主任，否則還不定出什麽事呢！”
“光天化日之下，趙虎這王八蛋膽子也太大了！”
“就是，下次再敢騷擾你，直接報警抓他！”
……
同事們義憤填膺。
崔金淑依然心有餘悸。
她一邊跟著眾人朝美東中心大樓走去，一邊有意無意地抬頭看向二樓主任辦公室的窗戶。
高黎明引趙虎等人步入自己的辦公室。
肥碩的屁股坐在椅子上。
趙虎等四人便大搖大擺進門，賊眉鼠眼，東張西望。
宛如一群土匪進了城。
趙虎扯過一把椅子，大大咧咧坐在高黎明的桌對麵，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似乎早已知曉對方藏在心底的秘密。
高黎明不明所以。
“你笑什麽？”
“笑我倆有緣分啊！”
趙虎留戀地摸了摸這張紅漆辦公桌光滑的桌麵，又乜斜著眼睛環視這間主任辦公室。
“兄弟，你信不信？這間辦公室，我趙虎以前經常來。”
“這麽說，你以前也是美東中心的人？”
高黎明揣測。
趙虎哈哈大笑。
“差不多吧！你肯定聽說過趙偉民這個名字，你們美東中心的前任主任。他是我親哥，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是嗎？”
高黎明也感到有些巧合。
他當然知道趙偉民。
而且印象還很深。
來美東中心當主任之前，高黎明特意上網查過資料。
提前熟悉街道辦幾位主要領導，
以及美東中心領導班子的重要成員。
之所以對趙偉民印象深刻，是因為東海市濱海區紀檢監察部門不久前發布的一則公告：
美東中心主任趙偉民嚴重違紀違法被開除黨籍和公職。
公告中特別提到：
趙偉民違反中央八項規定精神與廉潔紀律，大肆收受禮品、購物卡等等；接受利益單位宴請；利用職務便利，收受醫用耗材、藥品等供應商高額回扣。典型頂風違紀，涉嫌受賄犯罪，嚴重敗壞醫療行業風氣，影響極為惡劣。
經濱海區紀委研究決定：給予趙偉民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收繳其違紀違法所得，涉嫌犯罪問題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
前車之鑒啊！
如今，
高黎明接替趙偉民坐在美東中心主任的位置。
自然是時刻保持警惕。
以免重蹈覆轍。
“原來趙偉民是你親哥？”
“對呀！沒想到吧？就這麽巧！你還得感謝我哥。趙偉民要是不出事，你也爬不到美東中心主任的位置上來。”
趙虎洋洋得意。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高黎明有些不高興。
臉色陰沉下來。
“稍等一下，我這就安排人手給你們幾個做體檢。”
“不著急。”
趙虎神秘兮兮地湊近高黎明。
一臉壞笑地打量著他。
“兄弟，你剛才去哪兒啦？”
“啥意思？”
“聽說你被警察帶走了？”
高黎明極度鬱悶。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就傳得沸沸揚揚？
他不想跟趙虎多談這件事情，
認為沒有必要。
“啊！小事一樁，不值一提，已經處理完畢，都過去了。”
“聽這話茬兒，你是不拿我趙虎當兄弟？！”
說著，趙虎從褲兜裏摸出一把彈簧刀。
“哢噠”一聲打開。
鋥亮的彈簧刀在手裏耍幾個花活兒。
之後扔在桌麵上。
“你那點事，其實我早打聽清楚了。有個叫劉楓的小子搶了你的女朋友對不對？兄弟，你不會想認慫吧？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小嬸子能忍，叔叔可不能忍。這事包在我趙虎身上。你就說吧！是想要劉楓斷子絕孫，還是先卸這孫子一條大腿？！”
高黎明苦笑。
之前一時衝動，煙灰缸砸下去差點兒換來一場牢獄之災。
真像趙虎這般蠻幹，恐怕自己就離死不遠了。
“打住！”
高黎明神情嚴肅。
當場提醒對方。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就不勞您大駕了。”
“信不過我？放心，我們幾個料理後事太有經驗了，保證不會連累到你！”
趙虎的過度熱情引起高黎明的警覺。
兩人不過是泛泛之交。
他憑什麽替自己兩肋插刀？
是真仗義？
還是假慷慨？
此事必定有蹊蹺！
高黎明皺眉望著趙虎，目光鋒利如刀。
“趙虎，老子再說一遍，這事你別瞎摻和，我這邊自由安排。你要是輕舉妄動壞了我的事，那就得好好說道說道。”
趙虎見高黎明態度堅決。
隻好悻悻地收起桌上的彈簧刀。
“行吧！還是那句話，凡是在濱海區地界混的，沒人不知道我趙虎。以後在社區遇到什麽麻煩，盡管提我趙虎的大名，好使！”
“行行行，我知道了。”
高黎明有些不耐煩。
抄起手機跟樓下體檢科聯係。
把趙虎等人送走。
趙虎等四人前往美東中心體檢科。
途中，
他鬼鬼祟祟地給誰打了個電話。
告訴對方說，高黎明似乎並不打算報複劉楓，頗有些息事寧人或者自認倒黴的意思，請示對方該怎麽辦？
對方桀桀獰笑。
當即指示趙虎等人按計劃行事。
“戲台搭好了，怎麽能不唱戲呢？高黎明想打退堂鼓？門兒都沒有。你們必須緊抓劉楓大做文章，事情鬧得越大越好。必須讓高黎明身敗名裂，乖乖離開美東中心。一萬步講，你們幾個針對劉楓的所作所為，都是來自高黎明的授意。你們隻是替朋友出口氣，高黎明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需要承擔所有後果，懂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