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燃起憤怒的火焰
警察已經了解到來龍去脈。
高黎明這邊也沒有絲毫隱瞞。
一五一十說得清清楚楚。
不過，
他並沒有認識到自己動手打人的嚴重性。
始終堅持認為，劉楓揚言要搶自己的女友，無異於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出手教訓對方是應該的。
警察也不跟高黎明多廢話。
直接拿出劉楓的檢驗報告複印件擺在桌上。
“傷者頭皮破裂，送到醫院縫了七針。枕骨線性骨折，輕微滲血已經引起硬膜外血腫，正在住院觀察，當前傷情已被判定達到輕傷標準。你涉嫌故意傷害罪板上釘釘，依法可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
“怎麽就故意傷害罪啦？”
高黎明不服。
總感覺自己才是受害者。
劉楓恬不知恥勾搭自己的女朋友。
不讓他長長教訓，
還能坐視不管？
警察見高黎明執迷不悟。
當場提醒道：
“這隻是目前的傷情鑒定。實話告訴你，如果傷者硬膜外血腫再引發炎症，或者其他並發症，以致危及大腦，造成更嚴重的後果，經鑒定達到重傷程度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聽清楚沒有？真要是這樣的話，你這輩子就算是徹底交代了。”
高黎明著急地起身。
“重傷？就煙灰缸砸了一下而已，他不可能重傷！我是學醫的，清楚地知道頭骨結構沒那麽脆弱！”
“高黎明！”
警察也急了。
直接衝他拍桌子。
“你要是這種說法，那就是蓄意傷人啦！罪加一等！”
高黎明趕緊閉嘴。
說實話，
他對於法律法規的了解並不深刻。
就跟很多普通民眾一樣。
並沒有掌握太多專業法律知識。
自然是漏洞百出。
至此，
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警察也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對他循循善誘。
“有什麽問題不能好好談？非要動手打人嗎？動手問題性質就變了，你懂不懂？再說了，強扭的瓜不甜。”
或許是出於同情。
警察遞給高黎明一支煙。
並替他點燃。
好言勸解。
“劉楓確實做事不地道，我聽到這件事情也很氣憤。但是，不道德如今是法治社會，無論如何還是要依法辦事。”
“他搶我女朋友，你說我能怎麽辦？到法院告他？法院也不受理啊！”
高黎明戲謔道。
警察同情地望著他。
“衝動！還是太衝動。”
“那你說該怎麽辦？”
警察坐到高黎明的對麵。
當場指點道：
“這種感情糾紛，我們平時見得多了。兄弟，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就算劉楓臭不要臉地搶了你的女朋友，那也是人家雙方意願的體現，婚戀自由懂不懂？你無權幹涉！說白了就是好合好散，沒有必要較真兒。一個巴掌拍不響嘛！如果你女朋友意誌堅定，你倆情比金堅。劉楓縱有天大的本事，也拆不散你們對吧？”
高黎明聽到這話眼前一亮。
對呀！
之前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還是警察叔叔有經驗。
高黎明自信與女友林麗珊十年感情基礎紮實。
就算劉楓想橫插一杠，
恐怕也隻能碰一鼻子灰。
這麽一想，
他心裏好受多了。
“警察叔叔，那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不好說。”
警察也有些無奈。
高黎明涉案並不複雜。
關鍵還要看傷者的態度。
如果對方堅持要求依法承辦，那也沒辦法，隻能先對高黎明采取拘留等相應強製措施。
接下來經法院審理。
該坐牢坐牢，該拘役拘役。
就因為一時衝動換來牢獄之災？
警察都替高黎明感到惋惜。
委婉地提醒。
“對方已經報案，我們就得依法行事。你最好給親戚朋友打個電話，讓他們盡快與傷者，或者傷者的直係親屬見麵進行溝通，賠禮道歉多說些好話，給予傷者相應補償。如果傷者願意銷案，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那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嘛！”
“你說什麽？給劉楓賠禮道歉？怎麽可能呢？！”
高黎明斷然不能接受。
本來還想說什麽，
看到有人把這名警察喊了出去。
高黎明暗暗下定了決心。
士可殺不可辱。
負擔劉楓的醫藥費、誤工費等各項損失，甚至賠付精神補償金都可以，唯有道歉免談！
這是他做人做事的底線。
絕對不能突破。
否則，
他這張臉就算掉到地上，再也撿不起來。
過了一會兒，之前那位警察笑眯眯地進來了，將筆錄等幾份材料放在高黎明的麵前。
“哎，簽個字可以走了。”
“可以走？”
“劉楓那邊提出銷案，不追究了，你小子運氣真好。”
高黎明雲裏霧裏。
猜測劉楓可能自知理虧。
算他識相！
此時的高黎明也已經消了氣，筆走龍蛇簽下自己的大名。
從派出所出來，迎麵看到林麗珊正在院子裏等他。
高黎明昂首挺胸朝她走了過去。
就像一位凱旋而歸的大將軍。
“麗珊，你都聽說啦？”
“是，你可真威武！”
林麗珊嘟噥一句，埋怨地望著高黎明。
高黎明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了。中午想吃什麽？我們美東中心對麵那間江浙酒家不錯，筍幹老鴨煲、八寶豆腐都是招牌菜……”
“心可真大，差點兒鬧出人命來，還惦記著吃。”
林麗珊嘲諷。
高黎明誤以為對方因為昨晚的事情還在生他的氣。
伸手摟住她的細腰。
“好了，好了，昨天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跟我道什麽歉？你應該去跟人家劉楓道歉？！”
林麗珊不失時機地提醒道。
並從高黎明的摟抱下掙脫開。
高黎明冷眼望著她。
“麗珊，拜托有點善惡是非觀念好不好？老子不可能去跟劉楓道歉，因為他確實欠揍！”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小心眼兒？！”
高黎明的無知態度讓林麗珊厭煩。
兩相比較，
似乎還是“受害者”劉楓比較大度。
做人的差距怎麽會這麽大？
林麗珊簡直忍無可忍。
“你打人還有理了對吧？到東海人民醫院看看去，劉楓正躺在急診科的病**！上到院領導，下到急診科醫護人員，都緊盯著他的傷勢。後腦勺骨折，還有血腫，病情再往下發展，就可能大腦受損傷，終身癱瘓變成個大傻子。你還真想坐牢啊？”
林麗珊異常焦急。
語氣自然也有些重。
高黎明忽然意識到女友林麗珊居然背著自己去過醫院。
他陡然火起。
“哎，你去醫院幹什麽？”
林麗珊唯有苦笑。
“嗬嗬。你把人家劉楓打傷了，你說我去醫院幹什麽？當然是替你賠禮道歉、替你還債、替你照顧病人！”
“誰特麽讓你去的？！”
高黎明暴怒。
不管不顧地指著林麗珊的鼻子當眾喝斥。
“姑奶奶，咱要點臉行嗎？！劉楓是個什麽好東西？他就是個渾蛋，死了活該，天底下還少一條禍害！你居然還想去醫院照顧他？麗珊，老子明明白白告訴你，不準去醫院，以後更不準搭理他，聽到沒有？！”
林麗珊也急了。
生氣地推了高黎明一把。
“行！聽你的，我不去醫院照顧劉楓，你就等著坐牢吧！”
高黎明敏感地聽出弦外之音。
聯想整個事件前因後果。
很容易猜測，
或許正因為林麗珊去醫院探望劉楓，並與之達成了某種協議，對方才做出銷案不起訴的決定。
而，
女友林麗珊為此將付出怎麽樣的代價？
本就垂涎三尺的劉楓，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主動送上門來的她。
還不是趁機要挾？
獅子大開口？
想到這些，高黎明心急如焚。
一把抓住林麗珊的胳膊，大聲質問。
“劉楓威脅你了，對不對？”
“沒有。”
“告訴我，你答應他什麽條件？！”
“答應什麽？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答應陪他睡覺？！”
這是高黎明腦海中突然閃現的狗血劇情——
為了救心上人的命，或者免遭牢獄之災，女主被迫答應大反派的無恥要求，就此委身於他……
一切皆有可能！
高黎明近乎喪失理智。
憤怒異常地盯著林麗珊，等待她的答複。
啪！
回答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林麗珊徹底怒了。
“在一起這麽多年，你越來越讓我失望！高黎明！你把我林麗珊當成什麽人啦？”
高黎明注意到。
雖然林麗珊極為憤怒，但是神情慌張，目光躲閃。
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這一表現，
在高黎明看來無疑就是心虛。
或者是被拆穿謊言後的虛張聲勢。
難道兩人十年的感情真的出現裂痕？
有沒有可能林麗珊被迫答應做劉楓的女朋友，對方才決定銷案，放自己一馬？
高黎明心亂如麻。
此時的林麗珊也有些不自然。
“好了，不說了，你先回單位上班吧！”
“那你呢？”
“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麗珊扭頭離開。
高黎明賭氣站在原地沒動。
因為他看到了停在派出所院門外的豪華跑車。
車牌照顯示，正是劉楓的那輛跑車。
化成灰都能認出來。
高黎明死死盯著林麗珊的窈窕背影，看著她鑽進車內，瀟灑地駕車離去，瞳孔瞬間燃起憤怒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