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虔誠的愛著你

電梯裏,阮沅漫不經心地瞧著一旁沉默寡言的人,沒什麽情緒地問了句:“你聽到了?”

傅景深薄涼的唇動了動,“你是指什麽?”

阮沅被傅景深那波瀾不驚卻又滲著深意的眼神給震懾到了,默默地閉了嘴,不再吭聲。

一路出了電梯,傅景深和阮沅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傅景深找到阮沅的時候,阮沅和阮徐恩正針鋒相對到了激烈的地步,她當時口不擇言,說了些侮辱的話。

等反應過來,傅景深已經立在門口好半天了。

阮沅本以為傅景深會丟下她自己一個人離開,沒曾想他靜靜地望著她,若無其事的開口:“檢查好了,我送你回去。”

阮沅舔了舔唇,假裝不經意地瞥了幾眼傅景深,躊躇了幾秒,動了動嘴皮子:“傅景深,我確實有……”

“我什麽都沒有聽到。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早說過,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阮沅還沒有說完,傅景深就強製打斷了阮沅喉嚨裏的話,阮沅眼裏盛滿驚愕,不敢置信地盯著傅景深。

不顯山水,滴水不漏,壓根兒看不出他到底高興還是不高興。

阮沅最終敗下陣來,將這頁翻篇。

可心裏莫名的不對勁,像是一隻手不停地抓心似的癢,又透著不自在。

這樣妥協,聲裏透著幾分低聲下氣的傅景深她從來沒有見過,在她的印象裏,傅景深矜貴、理智、成熟而骨子裏透著傲慢。

對於不在意的人和事他壓根兒不會搭理,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更何況今日這事,基本上可以說是觸及他的底線了,可阮沅從傅景深身上硬是沒有看出半點的生氣。

車內的空間好像越發的狹小了,氣氛也緊張起來,阮沅窩在副駕駛上差點沒喘過氣。

阮沅愛傅景深是真的,可恨他也是真的,如果二者之間做個對比,阮沅說不清也道不明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等紅燈間隙,阮沅突然出聲:“傅景深,我其實很恨你。恨到想你去死的地步。”

傅景深的心髒猛的收縮,漆黑如墨的眸子裏醞釀著層層疊疊的暗色,握著方向盤的手也緊了又緊,青筋直冒,額頭上的薄汗也慢慢滲了出來。

視線有那麽一兩秒是模糊的,傅景深隻覺得嘴裏一片苦澀,喉嚨幹啞,發不出半個字。

阮沅就那麽饒有興趣地瞧著他,手指有意無意地摸了摸手提包的紐扣,一下兩下,在這寂靜到讓人窒息的空間裏意外的和諧。

傅景深用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死了,能給你快樂?”

阮沅神情恍惚幾秒,手指停頓下來,偏過腦袋,好笑地望著傅景深,紅唇一張一合:“傅景深,你哪來大的麵覺得你死了能讓我開心?我是恨你,可我也愛你。愛恨糾纏到我崩潰,可我沒辦法,我努力讓自己放下仇恨,選擇去愛你。”

“恨多容易,可我不要,我愛你。我要你也愛我,愛我愛到死心塌地,非我不可。”

傅景深轉過頭,凝視著阮沅,見她麵不改色,情緒沒有半點起伏,仿佛說的這些話都是台詞一般。

可那聲音裏的惆悵和無奈以及糾結是那般的強烈,強烈到傅景深可以切身體會到她此刻的矛盾。

阮沅勾了勾唇角,解開安全帶,湊了過去,摟住傅景深的脖子,手指有意無意地碰傅景深的耳垂,脖子,最後紅唇貼在了傅景深的側臉上。

隻輕輕的觸碰一下,傅景深卻是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阮沅這樣子太讓人胡思亂想了,尤其是她貼過來的時候,氣息撲麵而來,落在他的脖子上,瞬間讓他動了心思。

觸及到他的臉時,一陣柔軟襲來,溫香軟玉,那張幹淨的臉上明明什麽都沒有畫,可那一瞥一動都那麽的**。

仿佛是天生的妲己,禍國殃民卻不自知。

阮沅撤開身子,重新扣上安全帶,若無其事地瞟了眼身後不停催促按喇叭的車流,淡淡開腔:“你要再不走,後麵的司機恐怕要下車罵你了。”

傅景深這才收神,咳嗽一聲,重新啟動引擎。

“阮沅,我本就虔誠的愛著你。不必你多試探,我知道如何做。”

阮沅聽到傅景深說愛她時,身子明顯的抖了兩下,隨即盈盈一笑,便有萬種風情。

“傅景深,我有些累,不想猜疑下去。我就想要你寵著我,無條件的寵著我。即使日後我背後身無一人,你都必須在我身後替我頂著。”

阮沅揉了揉眉間,似疲倦的說了出來。聲音裏透著無力又透著飽經風霜後的淡然。

傅景深抬了抬眼皮,“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阮沅閉了眼睛,沒有再回複。

腦子裏無數個想法噴湧出來,將阮沅炸得酸痛無力,她不知道該拿傅景深怎麽辦。

甚至……她都不敢再拿傅景深當賭注了,賭不起也輸不起,無論是六年前還六年後她都依舊不減一分愛他的心。

就算是經曆那段慘無人道的日子,忙得不可開交,在疲憊不堪後的深夜裏,一個人躺在**久久不能入眠的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那個人,那個她同王宇心照不宣卻埋在心裏的人。

抑鬱症犯的時候,她嘴裏不停念叨的那個人還是他。

雪崩將她埋在白茫茫的雪地裏,以為沒有生還機會的時候,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是傅景深。

為了一歐元同人在街上搶得頭破血流的時候想的還是傅景深。

她愛他,她阮沅從來都不否認。即使這麽多年過去,再次見到傅景深,見到那個越發矜貴,優秀的人,她還是心生歡喜。

深情不倦,卻又屢屢後退。

阮沅睜開眼,聲調很輕很柔:“我想去你公司看看。”

傅景深嗯了聲,不動聲色地換了個方向,見阮沅閉了眼睛,默默地將空調給調了幾個度。

許是這車裏有熟悉的味道,阮沅剛沾著就睡著了。

等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早到了傅景深公司樓下,阮沅揉了揉眼睛,因為剛醒的緣故,聲音有些暗啞:“你怎麽不叫我?”

傅景深淡淡地看了眼阮沅,見她剛醒過來還不夠清醒,打了個哈欠,眸子裏氤氳幾分水汽,頭發也有些亂,卻讓人覺得不那麽疏離陌生了。

傅景深抬眸,順勢解開安全帶,動作自然地伸手替阮沅拉好滑落到肩膀的衣服,耐性十足地將阮沅的頭發給打理了一番。

“我帶你上去。”

阮沅哦了聲,跟著下了車。

傅景深帶著阮沅進去的時候,前台小姐一臉震驚地盯著阮沅,尤其是看到傅景深眉眼那般溫柔的望著阮沅,瞬間對阮沅升起了濃烈的好奇心。

阮沅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跟在傅景深旁邊,慢悠悠地進了電梯,見傅景深直接按了三十樓,忍不住問了句:“你確定是帶我參觀?”

傅景深神情自然,回應:“我一會兒有個會,你先去我辦公室等我,我開完了親自帶你去?”

阮沅倒也沒反駁,靠在電梯壁上沒有說話。

電梯裏沒人,估計是專用電梯,一路直達三十樓,阮沅無聊,掏出手機玩了會兒,同方舟聊得起勁。

傅景深便伸手拉著阮沅出了電梯,阮沅邊走邊玩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尤其是一出電梯,三十樓的秘書全都一骨碌地看了過來,阮沅直覺不太對勁了才緩緩抬頭。

入目的便是歐式裝修風格的大辦公室,旁邊設置了兩個小辦公室和一個會議室,玻璃為原材料,透明而又幹淨。

阮沅收了手機,饒有興趣地掃了一圈,仰著腦袋望著傅景深,“風格挺符合你的。”

“喜歡?”

阮沅搖頭,果斷地開口:“不,我是說這冷淡風跟你合適。”

傅景深勾了勾唇角,帶著阮沅進了他的那間大辦公室,“喝咖啡還是茶?”

傅景深辦公室裏有自己的咖啡機和茶葉,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弄。

阮沅撇嘴,瞧著傅景深那居家的模樣,很隨意地坐在辦公室裏的黑色真皮沙發上,開口:“藍山吧,不加糖。”

傅景深嗯了聲,餘光一直落在阮沅身上,見她隨意地打量著辦公室,嘴巴時不時努一下,偶爾皺一下眉,似乎對他辦公室的意見有些大。

傅景深修長的手指慢慢地調製咖啡,視線落在一旁的方糖上,有那麽幾秒出神。

他自己喝咖啡也不加糖,這糖還是上次顧東行來他辦公室留下的,隻是他有些不解的是,阮沅小時候最討厭吃苦的東西了,也不愛喝咖啡,如今卻是能做到喝不加糖的咖啡了。

傅景深將咖啡放在阮沅麵前,阮沅坐直身子,端了起來,慢悠悠地用勺子順時針畫了幾圈才輕輕抿了口。

喝完,同傅景深讚賞:“真不錯。挺好喝的。”

阮沅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一道敲門聲,緊接著一道身影便進來了。

是個男人,條紋襯衫外加黑色西褲,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手上拿著一大堆的合同,看到阮沅的那一秒,男人明顯地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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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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