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妲雅公主

阿魯克沁帶著百名突厥人“闖出”了龜茲城門,隨行還有一輛馬車。

偽裝成霍長青和霍鋒二人的唐西、唐三彩,便在其中。

城樓上,守軍佯裝大怒,派出了一支追兵襲擾,但在安西軍察覺到後,便掉頭返回了城中。

安西軍一支千人的騎兵圍住了突厥人的隊伍,為首的主將一臉凶相,怒斥:“來者何人?快快通報,不然格殺勿論。”

突厥人擺出防守架勢的同時,阿魯克沁當即掏出一枚令牌,交到了那名主將手中,並說道:“我們是高原雄鷹馳勒可汗的部下,拚死殺出,要返回碎葉城。這位大周的將軍,還請不要阻攔我們。”

那名安西主將看過令牌之後,卻是不屑一顧,將之扔到一邊,惡狠狠道:“哼!區區一塊鐵牌就想蒙混過關?老子才不管你們是高原的雄鷹,還是高原的臭蟲。總之,王爺有令,出城者必死。來人,都給我宰了。”

阿魯克沁大驚失色,大呼同伴誓死抵抗之餘,也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響箭,就要對著天空發射。

緊急關頭,一陣號角突起...

是安西軍的響軍號角。

察覺到動靜的劉生,此時一邊指揮士兵吹響號角,一邊帶著一支隊伍趕來。

到了近前,向騎兵主將問清情況後,劉生望了阿魯克沁一眼,說道:“你們是馳勒可汗的部下?”

阿魯克沁保持著時刻發射響箭的姿勢,回道:“沒錯!劉二公子,我們有腰牌為證!”

他似乎認得劉生,並直言道出了其“二公子”的身份,還用突厥語說了兩句話,已證實自己的身份。

劉生立即叫人把腰牌拿來一看,確認正是馳勒身邊親軍的令信後,卻也不打算放行,而是客氣道:“原來真是馳勒可汗的部下,本公子手下的將官不知輕重,還請不要見怪!”

阿魯克沁道:“沒事!那麽讓我們過去吧!可汗命令我們即刻回城複命。”

劉生卻笑道:“幾位何必心急?不如到我營中稍適片刻,明日再啟程如何?還有,不知這馬車中是哪位貴客?可以讓本公子看看嗎?”

阿魯克沁立即冷眼:“不用了,我們有令在身,不便久留。還請讓路吧!”

劉生卻仍不放棄:“幾位英雄哪裏的話,王命再急,也得吃飯不是?還是入我軍中一走吧!而且,馳勒可汗的貴客,本公子也想認識一下。”

說著,便暗示手下,上車搜查。

阿魯克沁大怒:“誰敢打擾我們高原雄鷹的貴客?我馬上發射響箭,我部可汗必然派大軍前來接應。屆時,劉二公子可否擔當得起?”

劉生微微色變,安西軍雖然明麵上是西域之王。但所有人也都知道,碎葉城的馳勒大軍並不好惹,貿然得罪並不明智。

而且劉琨山有意與馳勒結盟,此番若是因此與之產生了間隙,恐怕劉生這個二公子還真的擔當不起。

於是,便趕緊阻止了手下,換上一副笑臉:“哈哈!這位英雄不要緊張,本公子隻是開個玩笑。既然事情緊急,你們就先走吧!”

說完,便下令解除了包圍。

阿魯克沁冷哼一聲,收回響箭,快馬而去。

劉生身邊的一個親信,這時說道:“公子,當真讓他們輕易離去?馬車中可能藏著某人,甚至是唐西此賊。”

劉生眯著眼,斥道:“那怎麽辦?殺光他們?父王怪罪下來,用你的人頭去頂?”

那名親信當即閉嘴!

劉生思慮一下後,又道:“趕緊派一支斥候隊伍跟著他們,一定要查到馬車中人是誰。”

有驚無險的通過了安西軍的盤查,隊伍成功踏上了趕往碎葉城的路途。

車廂內,唐少主掀開車窗簾,望了外麵一眼,說道:“看劉生想要強行對突厥人動手的樣子,想必劉琨山和馳勒可汗的結盟並不牢靠,這對我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唐三彩微笑道:“那麽,到了碎葉城,少主打算如何解救公主三人?”

唐西斜躺在車廂裏,悠哉悠哉的姿態:“還不懂!沒想通,見步行步吧!對了,你往返西域多年,對這位馳勒可汗的愛女妲雅公主,了解多少?”

唐三彩沉思了片刻,緩緩回道:“關於這位公主的信息,能了解到的很少。僅限於傳聞,據說此女一出生就染上了怪病,一走出室外便會全身起紅疹,疼痛難忍。而且,不可隨意接觸他人,隻能居住在特定地方。”

“說起來,有些滑稽!這位妲雅公主即將年滿十八,卻是與自己的父汗見不了幾回麵,就像籠中鳥雀,連吃飯都要無接觸送餐。你說怪不怪?”

唐西饒有興趣道:“還真有這樣的怪病?那這位公主當真可憐,不可接觸外人,每日幽閉。不病死,也得悶出個癔症。”

唐三彩卻笑道:“那可未必。妲雅公主雖有怪病,但天資不錯,聰穎好學,尤其酷愛我大周的中原文化,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還說了一口流利的官話。且熟讀兵法,若非行動受限,可是西突厥一脈的天之嬌女。”

“馳勒可汗召集了不下百名各地的儒學先生,每日於幽室之外,為其講學。妲雅被迫禁足於三尺之地,非但沒有患上自閉的癔症,反而是博學多才,熟知天下大事。”

唐少主有些意外:“馳勒就這麽一個女兒?為何對她如此上心,甚至不惜舉國之力也要醫治好她?”

唐三彩頓了頓,回道:“可汗倒是子嗣眾多,但獨有一個女嗣,且出自於病故的先王後膝下。馳勒與他的先王後,兩情相悅,青梅竹馬,還是王子時就私定了終身,感情深厚。妲雅是難產出生,一落地,母親就破血而亡了。”

“馳勒將對愛妻的全部情感轉嫁於此女身上,百般嗬護,不遺餘力。在外人看來,甚至已經達到了某種病態的程度。”

唐西歎了一口氣:“好吧!上天剝奪了妲雅自由的權力,卻也給她安排了一個絕世好父親和無上的恩寵,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補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相對公平。”

唐三彩便有些試探性的意味,問道:“那少主是否有所頭緒?你可是打著藥王的旗號而來,治不好妲雅的病,我們該如何身退?”

唐少主卻嗬嗬笑道:“誰說本少主一定要治好她?”

唐三彩納悶了:“不治好她,馳勒豈會善罷甘休?”

唐西狡黠的麵容:“但本少主也沒說不治啊!隻是,在治療的期間,如果我們幾個帶著公主突然消失,潛回了龜茲,那麽馳勒又能怎麽辦?”

唐三彩語塞,這一刻覺得自己這位少主,有些“卑鄙無恥”...

“我們商會在碎葉城中有多少暗樁?”

“碎葉城的分會,剛剛建立不足兩年,整個建製隻有幾百人,而且大多都是商戶,能調動的不足一百。”

“不足一百也夠了!人多反而不便行事。一到城中你便開始聯係回程的事宜,我們要速戰速決,不可拖泥帶水。本少主要休息一下,到了目的地再叫我起來。”

“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