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個小冤種

裴三刀的點穴功夫,有效時間隻有兩個時辰左右。

當唐西脫去上衣時,婉兒突然醒來,恢複了行動力,見到麵前之人有些猥瑣的樣子,氣憤至極。

即便身有重傷,也要極力反抗。

唐少主自己說的,要“一個時辰”,卻待了不到一刻鍾就灰溜溜的出來了。

臉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掌印,想必是婉兒的手筆。

裴三刀見此,若覺好笑:“少主,這是...”

唐西假裝鎮定,咳嗽了兩聲:“這個...本少主有些抱恙,還是你去吧!正所謂薑還是老的辣。”

裴三刀微笑,點了點頭:“少主能自謙是好事!說的沒錯,推宮過血這種手法,沒有個幾年的造詣,是做不好的。”

唐少主便疑惑起來:“推宮過血?難道不是那個...才能解毒?”

裴三刀:“那個什麽?裴某所說的物理治療,便是推宮過血,莫非少主想到了其他?”

唐西尷尬的背過身去:“啊?哪有理解錯...本少主說的就是推宮過血!”

...

裴三刀繼而轉身進入屋內,見到婉兒後,同樣惹來了謾罵。

但他不比唐西,自有辦法能令婉兒暫時保持安靜。

半個時辰後,夜更深。

裴三刀走了出來,看了看正坐在門檻上思慮的唐少主。

問道:“不知少主想如何處置這女官?裴某自作主張,又給她喂了一點毒藥。”

唐西聞言一愣,心道:此女也是夠悲催的,一日之內中了三次毒藥...

“你是閑得慌嗎?剛解毒,又下毒作甚?”唐西有些不悅道。

裴三刀定了定神:“此女武功不弱,若是沒有一點鉗製,裴某自保倒是可以,少主可有信心能打贏她?”

唐西語塞。

裴三刀此舉,倒是為他著想。

而擒住婉兒,唐西有著自己的考慮。

素聞皇帝身邊有一女官,不僅清麗脫俗,且知兵善陣,深受恩寵,儀天視之如義女,對其百般信任。

如今,天下人都認定唐西參與了行刺一事。如果能令此女相信,唐西是無故受到牽連,那麽在皇帝麵前便有了婉轉的餘地,洗清罪名也更為簡單。

但唐少主並未跟裴三刀明言,而是改口問道:“說說吧!你處心潛伏在商會六年,甘心做一介農夫,兩袖清風,自然是清心寡欲,行刺一事絕非出自你本心。”

“到底是誰指使你?你又欠了那人何等的人情?”

裴三刀望了望月色,也跟著唐西並肩坐在門檻上,深沉道:“此事少主無須過問,裴某不會將背後之人的身份說出。”

唐西輕笑:“有時候,原則性太強也是一種致命的弱點。”

裴三刀冷笑:“裴某已是孑然一身,死不足惜,又何必在意弱不弱點?”

唐西頓了頓,默默地盯著他。

思慮片刻後,接道:“好!你不想說,本少主不逼你!隻是,你是否孑然一身,還尤未可定。你的家人,本少主自會幫你尋回,哪怕是一座矮墳,或是一具屍體。”

“不過,你不願意說實話,假話應該會說吧?”

裴三刀:“少主此話何意?假話?”

唐西點點頭,正色道:“不論背後主使你之人是誰,本少主都要你一口咬定,是安西王指使你行刺聖上的,你可做到?”

裴三刀聽此,微微疑慮:“安西王?少主和他有怨?裴某與之素未蒙麵,貿然構陷,恐怕難以令人信服。”

唐西卻笑道:“無妨,你隻需照說,後麵之事,本少主自有安排。”

裴三刀並未猶豫很久,想到唐西也是因他之事,這才深陷險地,也就不再推諉,答應了下來。

江湖險惡,本就假假真真。

裴三刀自詡並非正人君子,出口誑語,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

至於安西王,因為他這個謊言,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也自是命中定數。

“還有...”

唐西似乎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張口欲言,卻見一手被裴三刀按住。

此時的裴三刀,麵容收緊,神色警惕,忽然望向遠處的玉米地中。

唐西深知意味,也隨著裴三刀的目光望去。

卻見遠處的田地中,微微傳來一絲聲響,似乎有人正在暗中潛行。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閃身躲入屋內,靜觀其變。

玉米地中,有兩人正在潛行,月光之下尚可勉強看清麵容。

是兩個頗為俊俏的小夥,至少從衣著裝扮上來看,是男性無疑。

這二人一邊走著,還一邊小聲私語。

“公...公子,這裏靜得可怕,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奴婢...不,阿青聽說了,江湖險惡,可是會有吃人的妖怪...”

“呸!莫要自己嚇自己,此處乃城郊田野,即便是有吃人的妖怪,也不會出現在此處,你還是趕緊閉嘴。”

“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隻管跟著本公...子,便對了。”

兩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在玉米地裏亂轉了一會兒,有好幾次是在原地轉圈,顯然是沒有一點市井經驗的樣子。

好不容易從玉米地裏走出來,冒出腦袋,見到裴三刀的茅屋正好就在旁邊。

那名自稱“阿青”的小夥,一見前方有茅屋,便指道:“公子,前麵有一間屋子。不如,我們先過去歇歇腳?出來的時候匆忙,這一陣趕路,幹糧也都吃完...”

被稱作“公子”的那人,思考了一下:“好吧!你先過去看看,沒有危險的話,再回來叫本公子。”

阿青一愣,有些後悔自己的這個建議了。

如果是有危險,那我還能回得來嗎?公子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畢竟也是主從有別,“公子”下令了,阿青倒也不敢不從。

點點頭後,便邁著小步朝茅屋走去。

躲在茅屋中,透過那扇幾乎爛掉的小窗戶,唐西二人注意到了阿青的身影。

唐少主微微皺眉。

眼下,自身的行蹤是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如若不然,一旦被心存歹念的人得知,往官府一報,必然會引來皇城軍追殺。

唐西暗道:不管此人是誰,隻要發現了我等藏身在此,必要出手斬殺,封鎖消息。

而阿青來到茅屋前,見大門敞開著,小院裏一片淩亂,像是無人居住。

心中一喜,便朝遠處的“公子”招手。

“公子”很快也跟了上來,兩人在門前猶豫了片刻,竊竊私語了幾聲,便走了進去。

一進門,唐西便斷定此二人,乃是菜鳥一對。

一來毫無警覺,二來看似不懂武藝。

唐西和裴三刀此時就隱藏在茅屋中的陰影處,但凡是稍微有些江湖經驗的人,或是略懂武藝的,都能發現他們的所在。

而此二人卻是懵懂無知的樣子,一進門就開始四處搜羅,也不知是想尋找什麽。

數次走過唐西身邊,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令唐少主不免心中暗笑:這兩個小冤種,這般“本事”也敢闖**江湖?

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唐西便暗示裴三刀暫時不要出手。

二人在房中搜索了一遍,愣是覺得沒有什麽異樣,也沒有什麽可用的東西。

阿青有些失望:“公子,這戶人家像是遭遇了什麽大變,已經沒有人住了,我們怎麽辦?”

不用說,這位“公子”也看出來了,微微思慮後,看向了內屋的布簾,道:“進去裏屋看看,實在沒法兒。咱們今晚就暫住這裏,明日再作打算。”

說著,便朝布簾走去。

見此,唐西微微歎氣,這兩隻菜鳥一旦發現重傷的婉兒,便不可留下性命了。

“公子”掀開布簾,裏屋的光線很暗,但仍可依稀看見木板**似乎躺著一個人...

“公子”微微一驚,卻見**之人沒有意識,也沒有動作,像是昏厥一般。

便也壯著膽子走過去,一看。

這一看,看清**之人的麵容,令“公子”差點尖聲大叫。

他竟認得此人。

而與此同時,在外麵的阿青也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你們...你們是誰?”

“公子”前後都是一驚,回到茅屋廳中一看,卻見不知何時屋中已經站著兩個“惡賊”模樣的人。

惡賊手中有刀,不像善類,至少在“公子”這一刻的判斷來看,是這樣的。

他們想作甚?

打家,還是劫舍?

劫財還好,劫色的話...

公子不敢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