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第40章 chapter40

從市裏回縣城很方便,汽車半小時一趟,覃母會在周末的時候回家,一家三口在八月份還是見麵比較多的。

在覃鬆雪作品完成之前還去了一趟醫院。

覃鬆雪死活不讓他媽媽陪著,是他爸帶著他去的,做了個小手術。

之前一直沒時間,眼看覃鬆雪要上初中,這事兒不能再拖,要不然就得過最佳年齡段了。

手術進行得很快,覃鬆雪再沒羞沒臊,做完之後也是滿臉通紅。

夏天穿的衣服少,減少了傷口和衣物的摩擦,但覃鬆雪走路仍然像個螃蟹。

沒辦法,麻藥過去了,疼啊。

陳恪之麵癱著一張臉,忍了兩分鍾繃不住了,噗地一下笑出來。

覃鬆雪惱羞成怒,定著下半身不動揮手去打陳恪之。

陳恪之怕他摔著,趕緊一把扶住。

小痞子每次打陳恪之用的力氣都很小,陳恪之任由他鬧。

“你還笑我!你以後動手術也會和我一樣的!”

陳恪之不慌不忙道:“我不用做。”

覃鬆雪氣得要死,又不敢有大動作,小麻雀疼死了。

“昨天那個護士她還講我咧!”覃鬆雪想到昨天,臉又紅了,他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麽說過!那個阿姨簡直太過分了!欺人太甚!

陳恪之好奇:“她說什麽了?”

覃鬆雪氣鼓鼓的,昨天他就想告訴陳恪之了,隻是剛做完手術不想動,在床上躺了一天。

“我喊她莫看我,她、她居然,居然……”覃鬆雪結巴半天,表情都快哭了,“她居然講我的小麻雀太小,她還不想看咧!”

陳恪之:“……”

“她還講我毛都沒長,害什麽羞!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覃鬆雪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陳恪之悶笑:“急什麽,會長的。”

為了防止傷口感染,覃鬆雪不能碰水,昨天是覃父給他擦的澡,今天換陳恪之了。

小麻雀恢複得不錯,有點腫,不能碰。

覃鬆雪和他爸一樣,很少接觸電子產品,有時候會玩玩相機,電腦幾乎不碰,他們家到現在都沒買電腦,他至今都是蹭陳恪之家的。所以覃鬆雪皮膚沒受什麽輻射影響,摸起來相當舒服。

覃鬆雪發育比陳恪之慢一些,至今沒出現任何第二性征,體型仍然是微胖,小肚子肉肉的。

陳恪之一邊幫他擦澡一邊占便宜。

“蟈蟈,你怎麽老是摸我屁股?”覃鬆雪轉過頭疑惑道。

陳恪之不承認:“我在幫你擦背。”

覃鬆雪:“……哦。”

“蟈蟈。”

陳恪之又捏了一把他屁股,一邊應道:“嗯?”

覃鬆雪:“我好久都沒和你一起洗澡啦。”

陳恪之:“有嗎?”

好像確實是……

陳恪之進入青春期後不方便了,萬一洗著洗著點火出了事怎麽辦?

覃鬆雪:“等我小麻雀好了,我們去遊泳好不?”

城郊有條河因為是上流,受的汙染少,水很清,夏天洗澡的人很多,覃父有空的時候會帶著他去遊泳,這兩年覃父比較忙,遊泳的事情也就放在了一邊。

“下星期就七月半了吧?河裏涼了,容易抽筋,等明年吧。”(就是鬼節)

覃鬆雪不高興了:“都是這個手術!搞得我遊泳都不可以去,尿尿還痛。”

陳恪之安慰他:“對你身體好……”然後又用一臉正直的表情道,“做了之後小唧唧就可以變成大唧唧了。”

覃鬆雪:“真滴啊?”

陳恪之捏他軟軟的耳垂。

洗完澡覃鬆雪穿了一條寬鬆的平角褲,晚上睡覺也沒蓋被子,陳恪之往他肚子上搭了一條枕巾。

第二天一大清早,陳恪之照常出門和陳父跑步,覃鬆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之後的一個星期覃鬆雪都老老實實地在書房練小篆,哪裏都沒去。

臨近寫創作的時候覃鬆雪才迎來了解放,可以蹦蹦跳跳了。

九月,陳恪之和覃鬆雪去了省城,覃父隻送他們去了車站,到省城後陳銘會接。

覃父則坐上前往帝都的火車。

初一的新生不用軍訓,連分班考試都沒考,一去學校就看到了分班的情況然後去班裏報道。

因為教育廳下了通知說不能補課,附中作為省重點,自然成為上頭的官員緊盯的對象,於是初三開學的時間和初一是一樣的。

看分班表的時候陳恪之數了一下,覃鬆雪這一屆比上一屆人要多,一共有一千二百多人,學校又擴招了。

班級一共有三類,分為平行,重點和實驗。覃鬆雪分的是重點班,比重點班分數更高的是實驗班,每個年級隻有一個班,每班50人,據說招的都是尖子中的尖子。

覃鬆雪沒那個天賦考進去,陳恪之也不想讓覃鬆雪去那種班,壓力太大,而且那個班的教學模式進度太快,不適合覃鬆雪。

陳恪之對覃鬆雪的成績沒有太大期望,隻要他別掉出年級前三百,被踢出重點班就行。

棉被一類的東西是直接在陳銘家裏拿的,學校發的質量太差,被單還掉色,交學費的時候他們兩個自動略過了那個項目。

陳銘的尾箱被塞得滿滿當當。

宿舍是八人間,上下鋪,有獨立的櫃子,但沒有桌子和椅子,寢室隻能睡覺。陳恪之的寢室在六層,覃鬆雪分到了第二層,剛好在同一棟。

覃鬆雪不會鋪床,整理寢室由陳恪之和陳銘兩個人包辦,覃鬆雪坐在床邊吃棒棒糖看他們弄。

陳銘跟了這兩個半大孩子一路,深切地感受到了什麽叫一手包辦。

覃鬆雪離開陳恪之,根本屁都做不成,連教室都找不到,別說鋪床這種事了。估計這小子洗衣服也不會,不知道宿舍樓有沒有洗衣機。陳銘想著陳恪之再寵這小子也不會給他洗衣服吧……實在不行也許髒衣服得每星期送到家裏洗了曬幹然後再送過來。

當年陳銘讀初中的時候哪有這麽麻煩啊,他爸爸給了他兩毛錢讓他自己坐公交車去學校,到了學校後什麽事情也都是他自己幹的,沒人管他是不是認識路,知不知道教室在哪一棟的第幾層。周末回家他爸他媽根本一句話沒問,好像他能處理好一切事情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和覃鬆雪一比,他簡直像一根沒人要的蔫了吧唧的小黃白菜葉子。

上午的時間全花在了覃鬆雪身上,陳銘把東西拿出來之後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去上下午班了。

陳恪之兩個小時搞定了所有事,然後帶著覃鬆雪在學校裏轉了幾圈,附中比較大,教學樓也多,多轉幾圈讓他有個大概的印象,不至於迷路。

來了附中覃鬆雪感覺到最大的三點不同就是每天都必須穿校服,必須說普通話了,而且早上六點半就得起床,賴床還會扣分。

覃鬆雪的適應能力還是很快的,但也許是因為方言和普通話差別不大的緣故,隻過了一天他就適應得差不多,而且咬字比小時候清楚很多,翹舌音也錯得少。不過省城這邊的普通話也不見得多標準,由於是南方,尾音還是帶著方言的味道,和陳恪之說的差了一些。

吃飯用的是校園一卡通,覃鬆雪根本沒充值,他每個月六百塊的生活費全部上繳給陳恪之了,身上就剩了個零頭。陳恪之往他自己的卡上充了一千,兩個人下課在食堂門口匯合再一起吃飯。

下午六點五十就得去班裏上晚自習,發課本明天正式上課。因為晚上下課後時間比較短,學生們都會選在下午洗澡,陳恪之帶著覃鬆雪吃完飯就讓他洗了澡之後到宿舍樓下等他,一起去教室。

初三的教學樓在初一的對麵,覃鬆雪從窗戶那邊剛好能看到陳恪之的桌子,知道這一點後他十分開心,霸占了窗邊的位置不停地朝陳恪之招手。

陳恪之像有心電感應似的,轉頭也對著他揮了揮。

為了節約時間,發課本的同時班主任還讓這幫新生一個個做簡單的自我介紹,覃鬆雪坐在第一豎排,很快就輪到了他。

覃鬆雪膽子比較大,上台後也不緊張,但說的內容不多。

“大家好,我叫覃鬆雪,不是秦始皇的秦,是譚字的一邊……”覃鬆雪轉身寫了自己的名字,粉筆字的寫法和毛筆不同,這三個他寫了無數遍的字在黑板上顯得不太好看,“我是s市來的,今年十一。喜歡看動畫片,玩四驅車和變形金剛。嗯……學過書法。沒了。”

他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前麵幾個同學都說自己喜歡哪門學科,有兩個還說了得過什麽什麽競賽獎。他又不喜歡讀書,也沒參加過什麽比賽,唯一一次還是上個月準備的市展,結果還沒出呢,入沒入展還是未知數。

完全陌生的環境,覃鬆雪沒有一個曾經的同學,他對下麵同學們的自我介紹興致缺缺,翻開新的數學課本,上麵一些知識陳恪之已經給他預習過。時不時望望窗外,陳恪之那個班很安靜,都在埋頭做作業看書,陳恪之也在做卷子。

由於總是和父母分開,覃鬆雪來省城後不像其他的外地生那樣想家,下晚自習後會給覃母打個電話匯報每天的事情,基本上每句話都離不開陳恪之。

這幾年通訊行業也在不斷地改革,通話雙向收費除了漫遊之外已經取消,長途費也沒有以前貴,現在出的小靈通更是隻要一塊錢月租,省內通話按照市話計費,十分適合覃鬆雪這樣的學生。覃母每個月隻給他存20塊錢的話費,防止他亂打電話。

不過覃母擔心這一點是多餘的,有陳恪之在,覃鬆雪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如果覃鬆雪和別人打電話太頻繁,別說她,陳恪之就得沒收他的小靈通。

學校規定十點熄燈,走廊上麵還有生活老師巡邏,抓那些熄燈後還說話的,第二天通報批評。

覃鬆雪去衝了個腳,上床沒多久就斷電,但第一天開學新生們都有些興奮,整個寢室窸窸窣窣的。

覃鬆雪的頭被拍了一下。

“誒,誒,先別睡。”

覃鬆雪剛給陳恪之發了一條晚安的短信,看到是自己臨床,問:“怎麽啦?”

覃鬆雪一出聲,寢室就七嘴八舌地開始問他:“你就是那個寫字寫得很好的?學書法學了多少年?”覃鬆雪還是班上長得最好看的之一,不過這句話他們沒說,對於男生他們沒多大興趣。

雖然覃鬆雪粉筆字寫得不怎麽樣,但比他們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有人都很驚奇。

覃鬆雪算了一下:“八年吧,從三歲開始。”

“這麽早!你爸媽是不是對你要求特別高?三歲就送你去特長班!”說話的是覃鬆雪的上鋪。

“沒有……我爸爸就是學書法的。”從小他就沒去過什麽特長班,也沒有因為分數的問題挨過打,童年十分幸福。

“哦,怪不得……你今年多大啊?”

“我九四年七月的。”班上九四年的隻有三個,覃鬆雪的年紀是最小的。

“這麽小!”

又是一陣討論。

末了,覃鬆雪的腦袋又被他臨床拍了一下。

覃鬆雪有點不高興,這個人怎麽老是打他的頭啊:“怎麽啦?”

“你還記得我嗎?”

熄了燈看得不是很清楚,覃鬆雪搖了搖頭。

對麵的人不爽了,又打了一下他的頭,道:“我是高丞曦。”

哈哈誰還記得這個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