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裏有金礦

小姑娘紅著臉爭辯,像是真的被嚇到了一樣。

然而,這些人似乎並不相信。

“你這女子,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兒,肯定有貓膩!”

秦牧野身邊的一個約莫十八九歲叫李新慶的小年輕開了口,他是個急脾氣,覺得沈玉珠在裝模作樣,剛要跟她爭辯兩句,就被秦牧野給攔住了。

“秦副隊,你可別被這小丫頭給哄了,她跑到山裏來肯定是想偷金子,說不準這身份都是提前預備好的,什麽小竹子,我看是小騙子還差不多。”

秦牧野沒說話,微微彎腰,目光落在沈玉珠身上,細細打量。而沈玉珠也在悄悄用眼睛的餘光看他。

這個男人生得高,瞧著絕對超過了一米八五,明明外頭天寒地凍,他卻連外套的扣子都沒扣,袖子挽著,精壯的胳膊上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神態看似隨意,但眼裏的精光和周身的氣勢足以說明——

這個男人,不好糊弄。

就在沈玉珠以為他要仔細訊問自己,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的時候,誰料男人忽然站起身,示意謝斌。

“先把人帶回去。”

山裏的路不太好走。

沈玉珠的腿受了傷,本就走得慢,沒了探路的樹枝,不是被打結的藤蔓絆倒,就是一不留神踩到了雜草掩映下的小土坑裏。

疼,但不是不能忍。藏在草叢裏的土坑,實際上她也能避開,沈玉珠這麽做,無非是想告訴這群人,自己隻是個普通的無辜的迷了路的村民。

李新慶是個直性子,看不上她那磨磨蹭蹭的樣兒,咕噥著,“就這樣還敢來打金礦的主意呢,也不知道是咋走到這深山老林裏來的。”

金礦?

沈玉珠一愣,這山裏頭有金礦嗎?原主的記憶裏可是連金礦兩個字的影子都沒有。

那這群人……不會才是偷礦賊吧?

然而,還沒等她回過神,就發現秦牧野居然又在看她,臉上還升起了玩味的笑容。

沈玉珠看不懂。但下一刻,她便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狗男人,居然把她給扛了起來。

就算誤會她是來偷金子的,也用不著這樣吧,她是人,又不是牲口!

不對!

他這是想試探自己。

“你幹什麽!想耍流氓是不是!快放我下來!”沈玉珠意識到這點後,立刻開始大喊,還一邊捶打著男人的肩膀、胳膊。

“安分點。”秦牧野根本沒將她那點子力氣放在心上,“你腿傷了,這樣走快點兒。還有,你身份的事,等到了駐地,我們自會調查清楚。”

沈玉珠有什麽法子,對方這樣說,她這個被懷疑對象隻能欣然接受。

反正她剛才也聽明白了,這些人又是說駐地,又是喊謝隊長、秦副隊的,明顯不是她以為的偷礦賊,而很有可能是正兒八經的采礦隊。

話雖如此,但秦牧野這“扛人”的做法著實讓人受不了,山路崎嶇難行,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沒多大功夫沈玉珠就被折騰得難受得不行。

“你們女人就是事多!咋的,你還想讓秦副隊背你不成?美人計這招對我們秦副隊可不頂用,想衝他投懷送抱的姑娘多了。”李新慶聽到她的抗議立刻皺起了眉,他看了眼沈玉珠那瘦弱的身板,評價道:“你,不行。”

沈玉珠對秦牧野在大姑娘小媳裏的風評絲毫不感興趣,也沒搭理李新慶,“要麽放我下來慢慢走,要不……你背著我。再這麽顛下去,等會兒吐你一身可別怪我。”

一旁的謝斌則皺著眉,“要不,還是讓她自己個兒走吧。”

沈玉珠剛才的話是故意惡心秦牧野的,原主一整天就吃了個黑麵饃饃,就是真惡心想吐,估摸著也吐不出來什麽。

沒成想秦牧野不可置否。扛著、抱著或背著,對他來說就是換個動作的事兒,既然對方要求,背就是了。

他這麽好說話,倒是出乎沈玉珠的意料。反正總歸要跟著對方去他們說的駐地接受調查,她也不想再橫生枝節。至於小草兒,既然這些人駐紮在山裏頭,說不定會有她的消息。

七拐八拐,東繞西繞的,總算是到了地方。

駐地在一片山穀裏。有房子,有耕地,甚至還有個養雞場,要不是周邊走來走去的都是穿著統一藍粗布工作服的人,沈玉珠還以為這裏是隱藏在大山腹地中的村落呢。

“秦副隊,你帶她到醫務隊來幹什麽?”

按照李新慶的想法,應該把這個有盜礦嫌疑的女人找個小黑屋關起來,餓上個幾天,就什麽話都招了。

沈玉珠聽說這裏是醫務隊,倒是心中一喜,看來這個姓秦的男人也不是太壞嘛,還知道讓人給她治傷。

“你看她的手,全都是凍瘡,手上的老繭也都是幹活磨出來的;還有,能說得出姓名、家庭住址,還敢讓你去當麵對質的,怎麽可能是來盜礦的?”對於沈玉珠的身份,秦牧野其實有自己的判斷。

“可是……”李新慶還想理論。

“最重要的是,我們今天勘探地點是隨機的,要不是為了攆那頭野豬給兄弟們打打牙祭,根本不可能到那裏去。”

謝斌也跟著打圓場,“這小姑娘看上去頂多十七八歲,估摸著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一個人跑來盜礦,老秦的判斷應該沒錯。”

李新慶還是不服氣,“那萬一,她就是想找到我們駐地的位置呢?”

“你發現她的地方,以這丫頭的腳程,走到駐地怕是天都黑了,她身上可是連個水壺都沒帶,更何況,你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拖著傷腿走了很長時間了。”

當時,沈玉珠手裏拿著根樹枝探路,從她身後的草叢痕跡就能發現這一點。

秦牧野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傻子,李新慶有火也不敢發,隻能問,“既然你都清楚,那為啥還要帶她回來?”

其實,這一點沈玉珠也納悶,她以為秦牧野帶她回來是和李新慶一樣懷疑她的身份,現在聽來似乎又不是。

“我的判斷歸判斷,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你讓人去石溝村悄悄打聽一下,看是不是有沈玉竹這麽個人,確定一下她的身份。還有……”秦牧野說著,突然將視線轉向沈玉珠,認認真真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問,“沈玉峰是你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