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個人都沒有？！
烤魚店內，人聲鼎沸，錫紙上正咕嘟咕嘟冒泡，裏麵包著的烤魚已經朝外滲著香味。每個桌上都擺了沙漏計時器，用來提醒顧客，什麽時候就可以開吃。
“這個沙漏漏得可真慢啊~這黑魚這樣做，可真香啊！”
三樓靠窗的位置，一對年輕情侶正望眼欲穿地盯著麵前包裹著烤魚的錫紙，女孩不停地嘬著手裏的奶茶，有些迫不及待。
“寶貝你別著急”，對麵的男生寵溺地看了看貪吃的小女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手，安撫道，“這個古法烤魚我之前吃過，不是張老板親自做的，味道都特別好，咱們兩今天有口福，今天居然能吃到老板親自製作的烤魚。”
“可是親愛的，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江記吃鐵板魷魚嘛！”女孩撅著嘴，饑餓加深了她對麵前食物的渴望。
“那不是在網上大家都在說江記的什麽小吃好吃，咱們又剛好到了將軍巷，想著去嚐嚐鮮。碰到張氏古法烤魚的傳人都要親自下廚了，那路邊攤，咱們還吃啥吃？魚目和珠寶那必須選擇珠寶啊！”
“不過，這魚是真香啊，也不知道一會兒吃進嘴裏是什麽口感。”說話間，一股濃烈的香味撲麵而來，女孩差點沒把持住，瘋狂地咽著口水。
“那不是咱們沒吃過嘛，誰知道是不是買流量的。你想想，海裏那個黏黏的魷魚，做出來能好吃？估計也就是圖一圖新鮮。”
男生陶醉地聞了聞空氣中突然升起的濃鬱香氣，很認真地給小女友做著科普，“這個張氏烤魚，我可是吃過的，幾年前的味道還叫我記憶猶新。就衝這回飄出的香味，絕對比我之前吃到的還要好吃得多！”
“是啊，好香啊！”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眼前的錫紙，表情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味道跟她剛開始聞到的不太一樣。
幾十米外，李飛熟練地將魷魚串壓在滾燙的鐵板上，刺耳的炸油聲和濃烈的香氣就朝四周炸裂了開來。
緊接著，他用手快速捏起麵前的十幾種調味料，朝魷魚卷上均勻地撒上去。手指翻飛，魷魚卷繼續翻轉，在鐵板上壓實，蘊含香料和鮮味的香味繼續噴發。
黃毛驚訝地看著麵前粉白滑溜的魷魚肉，在挨到鐵板的一刹那，似乎彈了起來。這沒人吃的魷魚，用鐵板加熱之後竟然能這麽有嚼勁。卷曲的肉片油油的，香味卻一點都不油膩，反而直衝腦門兒，叫人欲罷不能。
他站在小吃車對麵，急切地問道：“這個裏麵加了什麽？怎麽這麽香？”
李飛嘴角一咧，笑意不達眼底。
“商業機密。”
黃毛被懟得嗓子有些癢，摸了摸褲袋沒找到煙，放緩了語氣，“嗬嗬，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好奇一下。”
要不是這個香味兒實在太上頭，就衝這小子不識時務的樣子，鐵定掀了他的小吃車！
現在他的大腦就像被人狠狠攥住一般，連帶著身體在原地不得動彈。
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麵前的魷魚整個塞進嘴裏，狠狠咬住！
看著黃毛饑渴難耐的模樣，李飛不動聲色。還以為多厲害呢，聞到他做的半成品就虛成這樣，那一會兒要是吃到嘴裏，不得給跪了。
這些混混，目的性很強，一見到江記就出現了，說沒有人指示，他是絕對不信的。對於找茬的人，他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揉捏。
李飛收斂神思，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到鐵板上噴香冒油的魷魚。
最後一步，淋上飄香醬，澎湃的香味巨浪瞬間朝著將軍巷的四麵八方卷了過去。
大廳裏的食客，被這香濃的味道迷得差點沒暈過去。
剛才的老熟客閉著眼睛陶醉在這股濃烈的香氣之中，由衷讚道：
“我就說嘛，張老板這回親自出山，絕對是有開發出新口味。張氏幾百年能在華國美食界屹立不倒，靠的就是一直改進自己的配方。以我多年品嚐張氏烤魚的經驗，這次的味道簡直可以封神！”
另一個資深食客圍在窗戶邊，讚賞地看著忙活的張老板，深深讚同，“這香味真是前所未有的炸裂感官，聞著這味道就叫人食指大動，我恨不得現在就解開錫紙！”
聽著眾人的吹捧，張老板都一一笑著接受。
他向來走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路子，幾年不親自操刀，突然來這麽一出，搞得就是饑餓營銷。
相信這回之後，張氏的名聲又將響徹華國。
張老板快速將身上布滿魚腥味的衣服換掉，掐著魚肉可以吃的時間，腆著大肚子朝外走去，他已經準備好，接受外麵食客的誇獎和吹捧。
現在想想，剛才跟那種網紅小吃攤主計較簡直是拉低了他張氏傳人的檔次。
想著馬上就要見到的熱鬧場景，張老板信步遊走到前廳，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合不攏嘴。
“一個人都沒有？！”
他揉了揉眼睛，還是沒看到預想中滿屋的魚肉鮮香和埋頭苦吃的顧客。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烤魚店，這會兒安靜如雞。隻剩下絲毫未動的烤魚和咕嘟咕嘟冒著的熱氣。
要不是幾個服務員還在窗戶邊踮起腳尖朝外邊望，張老板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進錯店了。
他的店何時這樣蕭條過？！
服務員正在摸魚，反正客人已經全跑光了，沒有需要服務的人，幹脆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哎，沒想到這條街上還有小吃的香味超過張氏烤魚，還是老板親自動手的古法烤魚！”
“現在店裏飄著的哪還有烤魚味？全是外麵的奇怪香味。”
“這個，不會就是剛才老板罵的那個江記小吃吧？”
“嗯嗯，絕對是，這條街上每家店的味道，咱們都聞了個遍，哪有這麽香的！跟他比，古法烤魚就是個菜比！”
“噓，小點聲，被老板聽見就完蛋了！”
“聽見什麽？”兩人正討論得津津有味，身後乍然響起熟悉的聲音，不是張老板還能是誰？
服務員瑟縮著身子轉過來，隻見自家老板正看著空****的大廳，黑著臉對著兩人。
正冒著熱氣的錫紙，還包裹得嚴嚴實實。每一桌上，端出來的時候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
不同尋常濃烈的香味，還在朝大堂的每一個角落釋放——
他何時受過這種冷遇？！且不說江陵本地人對他店裏烤魚的推崇，每年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就已經數不勝數。
哪怕是旅遊淡季，他店裏的客人也是經常排隊，吃到的人皆是交口稱讚。張氏的口碑，可是幾百年來不斷改進調整的手藝和配方才得來的。
張老板不信邪，就近打開一張桌子上的烤魚，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
魚肉的鮮嫩和調料的入味，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因為今天他想要打一下那個所謂江記的臉，使出了看家本領，這一回的魚肉比任何一次都要香。
既然不是魚肉的問題，那怎麽人全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