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為了不讓荀彧和張斷分裂郭嘉專門想了計策

“張斷言辭懇切，預言此次大水將會是曆年來最強大水，囑咐主公一定要嚴肅對待，不止是穎水，清水，淮水，都將大漲，潁川將會化為一片澤國。”

“張斷的建議有四，挖渠排水，改造堤壩，收攏流民，軍民合抗。”

曹操聽後轉向荀彧問道：“文若，你覺得潤之這四條建議如何？”

荀彧微微低頭，“潤之才能勝我十倍，主公可放心去做，剩餘的不過是看各位將軍的隨機應變罷了。”

曹操沒有多問為什麽荀彧沒有和張斷一同回來，而是點了點頭，轉而繼續聽王粲的匯報。

“除水患之外，張斷還在信中說道：‘主公，此次能順利到達潁陽，並非盡是斷之功勞，另有兩人——徐庶元直，崔鈞州平與我同行，此二人皆是世間大才，謀略深遠，負有遠見，若是能將此二人納入麾下，主公統一之夢，指日可待矣。’”

廳中沉默了一會，曹操不禁感歎道：“潤之即使身患重病，也要給我推薦人才，這，真讓我感動。仲宣，替我給潤之回信。”

想了想，曹操又忽然站起，“不，我親自前往潁陽。”

“主公，不可！”王粲站起，建議道：“莫非主公忘記了張斷在信中所述，不僅僅是潁陽，潁陰、許縣都極有可能會成為澤國，主公當坐鎮許縣，親自下令調理水患，如此，才是張斷想要看到的畫麵。”

曹操聽後複又坐下，“文若，你認為該如何處置這潁陽守將？”

荀彧沉默，曹操見他不發言，自顧自地說道：“自作主張，險些讓我失去我之子房，理應該殺。”

荀彧感到背後冒出一層細汗，上前說道：“我認為罪不至死，若是能讓那守將將功贖罪，守護潁陽，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哼，文若倒是心善。”荀彧把頭更低，惹得曹操發笑。

“文若，我不去問你與潤之之間發生了什麽，我隻知道，潤之此次險些身死，其以身度民，心懷民生，拯救三百餘人，而文若你，”曹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文若想必自己內心清楚。操便不在此多說了。”

曹操揮袖，“操感到有些疲憊了，仲宣，迅速敲定一切事情，水患過後，我要看到一個完整的潤之在操的麵前出現。”

“是，主公！”王粲緩步退下，見荀彧有些失神，不由得拉了他一把。

荀彧回過神來，雙眼稍微有些茫然地看向王粲。

“你便是荀彧？王粲，字仲宣，此後我們便是同僚了，請多指教。”

荀彧微微點了點頭，王粲忍不住說道：“文若，你......”

荀彧又搖了搖頭，麵上浮現一絲微笑，“仲宣，我家中還有要事，且先離開了。”

王粲還想說些什麽，卻看見荀彧隻留給他了一個背影，微微搖頭。

荀彧緩緩歸家，一把摘掉了發帶，呆坐在中堂的座椅上。

唐氏得到消息走出，第一次見到家中老爺這個樣子，也不由得焦急，上前問道：“老爺自主公那回歸後，一蹶不振，莫非是主公對老爺說了什麽？”

荀彧搖了搖頭，對唐氏指了指旁邊的座椅，示意她坐下。

唐氏頗有些受寵若驚，隻敢半個屁股壓在椅子上。

“潤之從陽瞿行陸路前往潁陽，水患忽起，潤之與文姬為了救下百姓，身患重病，如今在潁陽養病。”

唐氏震驚地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驚叫聲。

荀彧自嘲一笑，“很可笑吧，我與潤之情同手足，潤之身患重病之時，我卻不在他的身邊，因為曾經的世家之見，我負氣率先離開陽瞿，並未告訴潤之走水路更加快捷，從而導致潤之......是我的過錯......”

唐氏有些慌亂，隻能拿出自己的手帕為荀彧擦拭。

荀彧猛地抓住了唐氏的手，雙眼炯炯有神，“你知道潤之曾經說什麽嗎？他囑咐我不要對政治婚姻有所偏見，讓我好生待你，可我，你應當知道我心中尤有不滿，為何還要如此待我！”

唐氏手腕中疼痛，淒然若弦，“曾經，妾身也曾有過不好的念頭，然而文姬妹妹囑咐於我，老爺心中其實早已有所愧疚，隻是放不下心，我嫁給了老爺，便是老爺的妻，生生世世都是老爺的妻，身為老爺的妻，我又怎麽能隻顧著自己呢？”

荀彧悵然放開手，轉而將唐氏摟在懷中，唐氏隻感覺一點點濕潤在自己的頭上滴落。

“潤之，是我對不住你！世家？世家算得了什麽，怎麽比得上我們的手足之情！”荀彧放開唐氏，躬身一禮，“我今後，必會好好待你，絕不辜負潤之他們的期望！”

唐氏有些驚慌失措，正打算回應些什麽，便看到荀彧大步往外走去。

“備馬，我要前去潁陽！”

“老爺！”唐氏急急走出，荀彧轉身回頭說道：“路程太遠，你身體不適，不能長途跋涉。且就在家中休息。”

唐氏一愣，看著荀彧駕馬離開府邸，身體仿佛軟若無骨，靠在府門旁，“這樣的日子，終究是到來了......”

“駕，駕！”荀彧心中焦急，恨不得馬上到達潁陽，手中愈發的用力，此時便不由得想到此前的一切，潤之總是將最好的那匹馬交給自己騎，若有軍國大事，潤之也總是耐心的回答自己的問題，如今看來，自己的一些問題明明很是簡單，潤之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我有過偏見，那一番世家之言，當真是治國之策，是自己魔怔了！

“快點，再快點！”荀彧咬牙，若是那匹西涼戰馬，怎可能會這樣緩慢！

許縣

“文若離開了許縣？駕馬疾馳而去？”曹操撫了撫胡子，對麵的人站姿懶散，沒有一點風範，手中拿著一把小扇子，笑道：“確實，荀文若乃是張斷的結拜兄弟，我故意讓主公這樣說，便是因為未來的大業，無論世家如何，隻要張斷與荀文若之間不會生下隔閡，世家便沒有任何的機會拉攏荀文若，主公治下也不會分則派係。我觀荀文若此人，沉穩內斂，當是一位人才。”

曹操感歎道：“奉孝，吾有你在身旁，三生有幸啊！”

郭嘉肩膀微微塌下，懶惰而立，“若是有機會，我倒想見見那張斷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