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是我的命
第29章 你是我的命
“我什麽時候說以後都不見你了。”林陌淮對她任性給自己加罪名的行為表示十分無奈,“我就在車上給你發了點脾氣,也是讓你逼的,好好的連我做夢的話都要在車上講,你這不是找挨罵嗎？”
“你還說？！就是你的錯，你認不認錯！嗚嗚……”
“行了行了,我錯,好了吧？我以後再也不說你了。”受委屈的人最大,林陌淮舉白旗投降，“我真的沒生你的氣，也沒有不理你。我這不是專門跑來找你的？你知道嗎？我丟下了一整車的人,放下了全班的學生,就來找你一個人。”
苗苗慢慢地不哭了,抬起滿是水汽的雙眸，可憐巴巴地望著林陌淮。
林陌淮吐了口氣,放下雙手，用低沉的嗓音敘述出下午那個簡直不可思議的自己。
“我先去了你的小船，看到你連手機都沒拿,就這麽跑了，我差點沒氣死了。我沿著最熱鬧的歌舞隊，一直往西南方向找，我問了好多人，終於找到了你曾經休息過的那個石台，還在那裏發現了你的背包，和——”他停頓了下，才繼續道，“和一束扔在地上的鳴鳴。”
林陌淮整張臉變得異常嚴肅，他握住苗苗的雙肩，讓她站起來，一字一字地問：“告訴我，是不是有人給過你鳴鳴？你收了？”
“我收了啊，我、我以為你喜歡，你說過，那是叔叔當初送給阿姨的……”苗苗磕磕巴巴道。
林陌淮扶額道，“你都記得我說那是誰送的，也該記得我說那是在什麽情況下送的吧？”
苗苗偏著頭，皺眉仔細回憶了一會兒，才試探著道：“好像是——求婚？”
林陌淮麵無表情看著她，不語。
苗苗倒是愣了一下，隨即表情變得扭曲，掙紮道，“難道……難道那就是那些民族人求婚的？”
林陌淮麵容沉重地點點頭。
苗苗欲哭無淚。合著人家這不是搶親啊？人這是先求婚，再來“明媒正娶”的！
“但、但那也不行啊！他們不懂漢語，我又不懂他們的話！我哪裏知道他們的意思是要求婚？！”
“一般情況下，在進入這種民族聚居區前，導遊都會講解需要注意什麽。下午在車上，徐小姐不是也說過嗎，不可以亂接陌生人的東西。”
想一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苗苗的腦海中模糊地回蕩起徐小姐甜美的聲音。但當時她整顆心都在林陌淮身上，哪有功夫注意導遊的話啊！
苗苗的頭都痛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抱住自己，負氣道：“我就是個笨蛋！我活該！你就讓我給那些人當壓寨夫人好了！”
“真想去當壓寨夫人？”林陌淮斜眼看著她。
“對！”
“好啊。”林陌淮扶著身下，單腳用力站起來，作勢要上去，“雖然我一個人挖你有點困難，但如果上去後多喊點他們的人過來一起挖新娘子，那應該就快了……”
“喂！”苗苗啪塔一下跪坐在地，雙手緊緊抱住林陌淮的小腿，眼巴巴地看著他，濕漉漉的雙眼活像隻就要被拋棄的小狗。
“噗——”林陌淮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扶著苗苗的肩膀又坐了下去，低聲道，“這會兒叫我上去我也上不去。你這個新娘子就再忍忍吧。”
“林陌淮！”苗苗氣得簡直想咬他，氣呼呼扔開他的手道，“你、你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啊！”
林陌淮揚著唇，將苗苗從地上拉起來，本想讓她坐到自己旁邊，奈何這洞直徑實在太小，無法讓兩人同時同高度坐著，他想了想，幹脆把這丫頭抱到自己腿上。反正在這種地方，也沒什麽可講究可避諱的了。
苗苗的心理素質倒是超乎他的想象，坐下愣了一瞬，馬上臉就紅了，試探著轉身想抱住他的脖子。
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傻妞又怯怯地把手收回去了。
“怎麽著？真以為這是在小公園約會呢？”他問。
“那個……苦中作樂一下嘛。”苗苗對手指，眼神飄忽。
“那我怎麽一點沒看出你現在‘苦’呢？”林陌淮斜眼道。
苗苗幹咳兩聲沒吭聲。
“行了，我們現在把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盤點下，看咱們能堅持多久。”他決定開始說正事。
林陌淮出來時，還背著導遊發給每個人的旅行包。裏麵有一支手電筒，兩塊巧克力，一排小盒裝的旺旺牛奶共四個，一個會反光的小馬甲。
在他的褲兜裏還有一支精致的打火機，一盒隻剩下一根的香煙。當然，錢包裏的現金和信用卡在這種地方就可以忽略了。畢竟石頭和土是不會賣東西給他們的。
相比起林陌淮，苗苗的裝備就貧瘠多了，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她的背包早就丟了，身上的衣服基本全被那些大嬸給換過一次，一定要說財產的話，也就是她這一身的嫁衣了。
裏三層外三層，剛穿上的時候熱的要死，但在這深山裏，尤其是夜晚的深山裏，卻是禦寒保命的東西。
苗苗在身上摸了個遍，最終無限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一點吃的都沒有……”
林陌淮笑了下，將包裏的唯一一件衣物——那個小馬甲，反著給她穿上，說：“沒關係，我的就足夠了。你一定會在這些食物吃完前出去的，我保證。”
“老師……”苗苗終於抬起雙臂，環繞住他的頸，小腦袋就貼在他的頸窩裏。
女孩的身體軟軟的，散發著香氣，林陌淮的手在半空停頓了下，才慢慢地抱緊她。
在這裏，就不要避忌那些無謂的東西了吧……他對自己說。
月亮越靠近中央，氣溫就越低，林陌淮深吸一口苗苗身上的氣息，將她摟緊些。他能感覺到自己體表的溫度在降低，□在外的胳膊上起滿了雞皮疙瘩，但他卻不願讓苗苗發現這些。
“老師你會不會冷？”
懷裏的女孩動了動，似乎想把頭從他的肩上移開，他忙一手扣住她，讓她維持這個姿勢，同時開口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老師不冷。你下午自己呆在寨子裏的時候害怕嗎？”
“當然了！我都怕死了！”提到下午的事，苗苗摟住他腰的手更緊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接別人的東西。”林陌淮沒好氣道。
“我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敢再收了。”苗苗故意打了個哆嗦。
林陌淮被逗得樂出了聲，隨即又因寒意而咳嗽了幾聲。
苗苗擔心地想起來，“老師你怎麽了？感冒了嗎？”
“沒。”他按住她，“老師是給笑的。”
“喔……”苗苗悶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老師，原來被人逼著結婚就是這種感覺，真不怎麽樣。”
“廢話，想也知道不怎麽樣啊。”林陌淮無奈道。
“那個……老師……我、我……”苗苗仿佛糾結著不知該怎麽開口。
“怎麽了？”
“我不知該怎麽說……”
“說吧。咱倆都一塊掉坑裏，還有什麽不敢說的。”林陌淮笑笑。
“如果，我晚上真的被那個男的給那個了……你會不會就不願意娶我了啊？”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苗苗說到這種話的時候，聲音小的就跟蚊蟲嗡嗡一樣。
林陌淮的手卻是一緊，隨即又慢慢鬆開，低聲道：“不會。我又不是那些老古板。”
“那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會娶我的了？！”苗苗興奮得動來動去。
合著這是給他搞語言陷阱呢？林陌淮又好氣又好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下，“我可沒說。”
苗苗倒忽然安靜下來了，小聲道，“……你就哄哄我怎麽了？咱們呆在這裏，誰知道我將來還有沒有機會讓你娶……”
林陌淮沉默了一下，用力抱緊她，“你別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他摸摸苗苗的手，這才覺察這丫頭的手冷得很，原來剛才都在假裝不怕啊？
他歎了口氣，終於，送出一顆定心丸。
“其實我們家是這所學校的股東，一天沒找到咱們，他們所有人都不敢離開昆明，所以，別怕。”
“真的？”苗苗咻地將小身子從林陌淮懷裏掙脫出來，看著他的眼睛問。
“真的。”林陌淮鄭重地點點頭。
“你以前怎麽從來都不說！”苗苗咻地攥緊小拳頭，氣鼓鼓道，“我還一直擔心咱們將來怎麽過日子呢！”
林陌淮張張嘴，想了想，在這種難兄難弟的情況下沒好意思說自己以前壓根就沒準備跟她一起過日子，自然也沒操心過那種問題……
苗苗倒好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低下頭，小眼珠轉啊轉不知道琢磨什麽，過了一會兒嘴邊露出一點笑，自言自語一樣說：“對，我們一定能出去的，林老師居然是有錢人，我以後的好日子還沒過上呢……嗯，話說結婚的時候我是要個奧迪還是要個qq呢……”
這麽一段話，翻來覆去的嘀咕，後來林陌淮睡著覺都要被這“午夜劇場”給弄醒了，半閉著眼他掰了一小塊已經打開口的巧克力，胡亂塞到苗苗嘴裏，說：“別絮叨了，快睡吧……那個奧迪qq都有。”
然後，耳邊聒噪的聲音漸漸低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橫批：山洞。
唉，要命的小魔怪，要命的苗苗……
當山洞裏的兩個小可憐再醒來時已是清晨，天雖大亮，可太陽的溫度還遠沒有鋪滿這個山林，山裏冷得驚人。
林陌淮是被苗苗硬推醒的，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耳邊一次次響起，由遠及近。
“老師，你身上好冰，你醒一醒……醒一醒啊嗚嗚……”
林陌淮強打起精神張開雙眼，眼前的視線出現了一瞬間的眩暈，他用力閉了閉再睜開，這才清晰了些，微微鬆了口氣。
苗苗的雙眸通紅，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滿臉都是害怕。
他勉強抬起有些麻了的手，摸摸她的頭，安慰道，“別怕，老師沒事啊。”
“可是——可是你身上真的好涼啊……”苗苗從林陌淮身上爬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
林陌淮站起來，在逼仄的空間裏活動了一下，略略伸展手臂，然後往手心裏哈了幾口氣，就著那點熱乎勁兒用力搓了搓臉，總算將蒼白的麵頰弄出了一點血色。
他笑著對苗苗道：“看，這不是好了嗎？”
苗苗咬著唇看著他，她雖然笨了點，到底也不是傻子，知道林老師這是在安慰她。
她把林陌淮推倒在石墩上，讓他坐下，自己則脫下了昨夜被林陌淮強穿上的馬甲。
林陌淮一見她脫衣服就要攔，苗苗卻後退半步，麵容嚴肅道：“林老師，你理智一點好嗎？你是不能生病的。如果你病了，豈不是更沒人照顧我了？何況你看看我身上，套了多少件衣服？我都要捂出汗了。”說著，她故意誇張地做了個扇風的動作。
林陌淮被她逗笑，知道她誇大其詞了，但是瞅著苗苗的麵色的確不錯，白裏透紅的，到底是歎了口氣，穿上了那馬甲。
別說，有這麽一件小衣裳包裹住，馬上就不一樣了，尤其那小衣服裏還沾著苗苗的體溫，熱乎乎的。林陌淮舒適地呼了口氣，抱住肩膀，而苗苗已邁著她的小短腿爬到了他的腿上。
她麵對麵跨到他身上，臉還不斷靠近！林陌淮被她嚇到了，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往後躲，“你幹什麽？”
這個小流氓啊，不會這種時刻還不忘占便宜吧？
“幫你升溫啊。”苗苗白了他一眼，卻仿佛他問了一個多麽弱智的問題一樣。然後，就見那個傻妞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朝手裏哈哈氣，再用溫潤的小手貼到他的頸上，胳膊上。
林陌淮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可苗苗卻得寸進尺，不知是嫌慢還是怎麽滴，她放棄了往手上哈氣，直接兩隻胳膊抱住林陌淮的頸固定，然後小嘴緊挨著他的肩窩，耳朵，不斷地嗬著氣！
這還了得？
簡直要了林陌淮的命啊！
那熱哈氣就跟小螞蟻似的在他渾身亂竄！
耳朵在人身上不管男女都是非常敏感的部位，她這樣口手並用的，他身體倒是暖和了，可就怕燥熱又要來了！
“夠了夠了，我不冷了。”林陌淮的臉色有點難看，直往後躲，手還竭力推著苗苗，不讓她靠近。
苗苗忽遇阻力，一個沒坐穩，差點倒栽著出溜下去！
“你推我幹嘛啊？”她驚呼一聲，猛地雙手使勁兒，將自己又硬生生拉回前麵，其實就是小屁股在林陌淮的腿上“滑行”了一下，呃……
片刻之後，她呆住，低頭看了看身體的下方，又瞅瞅臉完全綠了的林陌淮，尷尬地笑笑。
“這個……我、我不會坐到你那什麽了吧？”
林陌淮咬緊牙，沉默地瞪著她。
身體內的躁動徹底被她挑了起來，現在可真是一點都不冷了呢！
不過在這個要命的山洞裏，守著這麽一個要命的苗苗，他要怎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嗬！
嗬嗬！
嗬嗬嗬！
“咳咳……”苗苗望著林陌淮幾乎噴火的目光，幹咳幾聲，從男人身上的“小山峰”上滑下來。
冤枉啊！幹嘛這麽瞪著她？
她、她真不是故意的！
苗苗，你要了林老師的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