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誌願者

等待是漫長的。

一天後,溫言發燒了,在快閉眼倒下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模糊的視線中,一抹偉岸的身影快速朝她跑來,離得近了後,她才認出對方:“四哥……”

陸曜一言未發,將她攔腰抱起,在眾人的注視下把她抱進車裏。

車裏有暖氣,周身終於暖和,溫言埋頭在他懷裏,喃喃自語:“四哥,咱們回家吧……”

辛冉聯係到了陸曜,得知溫言安全後才鬆了口氣。

陸家那邊也擔心兒媳婦,但又不能打電話給兒子數落他,免得再影響到他。他們隻能不斷地打給醫院,讓他們照顧好自己兒媳婦。

醫院裏的人都知道,住在一層獨立病房的病人是歐陸總裁的老婆,歐陸集團沒少給他們醫院捐贈物資,他們自然會照顧好他的家屬。

溫言得到了特殊照顧,傷好得很快。

三天沒見陸曜,知道他在采油廠,她沒有打電話打擾他。

一周後。

溫言睡得正熟,聽到病房門開的聲音。她坐起身,看到了幾天未見的陸曜,他的黑色西服還有些灰塵,左臉掛了彩,一雙手上還有淺淺血跡,都是參與救援時受的輕傷。

陸曜走到床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幾日都未休息好的他,眼眶中明顯有血絲:“還有哪裏不舒服?”

他的嗓音有些啞,嘴角幹澀,也破了皮,遠沒有在北城時精神。

“醫生說我已經康複了。”她微微一笑,“要不我明天就出院吧。”

“好,我明天讓啟賓過來幫你辦出院手續,再送你去機場。”

這是要讓她回去?

“四哥,我還不想走,我想留在這裏。”

陸曜收回手,說:“這裏不適合你待,我最近會很忙,沒辦法像在北城那樣照顧你。”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溫言如實說,“我想留在這裏當誌願者。”

“你留在這裏會讓我分心。”

氣氛陷入靜寂,溫言沉思片刻:“我爸媽讓我回湘城,不讓我一個人在北城待。我如果回去,他們遲早都會懷疑我跟你的關係。如果四哥想提前解除合約,我不反對。”

“威脅我?”陸曜拉了把椅子坐下,與她麵對麵,“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一紙協議?”

“四哥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違背合約跟兩家攤牌,說出我們的關係,到時候我回紐約,讓阮央過來陪你。”

“你這女人還真是……”陸曜有點想笑,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拿捏住。他掀開了被子,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你就不能服下軟?非要跟我硬杠?嗯?”

溫言知道男人都喜歡女人服軟,但她偏偏不是那種會哄男人的女人,到嘴的軟話每次都變了味。

所以,她幹脆放棄語言表達,改用行動——仰頭凝視著他這張俊臉,找準了他的唇吻上去。

似是蜻蜓點水,但她的唇剛離開幾毫米,陸曜就扣住她的後腦勺壓向了她的唇。

唇與唇貼合,氣息相融,再次品嚐到她的味道,陸曜便離不開她的唇。

溫言張開嘴迎接他的唇舌,手摟上他的脖子,貼近他的身體。

吻了幾分鍾後,兩人氣息都已紊亂。陸曜將她半拎起來換了個姿勢,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恨不得將她吞進腹中。

簡短的擦槍走火,隻有隔著衣服身體的互磨和親吻,因為還要回采油廠,陸曜並沒多待,臨走前在她唇邊開口:“替我照顧好自己。”

她點點頭:“嗯。”

溫言出院了,隱瞞身份跟誌願者一起住進了靠近災區的酒店。

誌願者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幫助一些慈善機構分發物資,除此之外,還要給前線的救援人員送水,送飯。

有幾天是在歐陸的采油廠,每次溫言過來送水,一旦與陸曜對視,她都會馬上避開這個男人的視線,繼續工作。

西川有北台的工作人員,他們認出溫言是去年給歐陸集團拍攝紀錄片的導演,除了何啟賓,這裏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就是陸曜的老婆。

一周下來,歐陸的人都開始議論誌願者裏有個膚白貌美的溫導,淨身高一米七,站在人群中十分明顯,白得發光的皮膚,能讓人第一眼就看到她。

陸曜很看不慣別的男人將目光停留在溫言身上,很想把她藏起來。

後來,每次她過來分發物資,沒等她拆箱,陸曜都會讓何啟賓派人過去接手,提前讓她離開。

無論在哪裏,溫言都會分享自己的位置給陸曜,不定時給他發語音消息。

每次陸曜點開她的語音消息,嘴角都會不自覺上揚。他身邊的單身狗何啟賓看得是羨慕嫉妒恨,每天被喂狗糧,誰能受得了!

……

晚上九點,溫言回到酒店,剛洗過臉,收到陸曜發來的語音消息:“我在你們酒店對麵,下來。”

行李都丟了,溫言沒其他衣服,身上的幾件衣物都是這幾天剛買的,護膚品也是讓辛冉寄過來的,除了防曬和粉底,隻有一支口紅,其他的化妝品都沒有。

生活向來精致的她,很少會素麵朝天。

溫言往嘴上塗了層淡淡的口紅,換了套幹淨的衣服下樓。上了車後,她發現今天隻有陸曜,沒有何啟賓。

陸曜啟動車子,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講話,駛離了災區後,溫言發現這條路上幾乎沒什麽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和雪山。西北晚上十點才入夜,這個點正好能看到日落,還能看到夕陽下吃草的牛羊,風景十分美。

“這裏真美,像畫一樣。”溫言忍不住稱讚。

陸曜透過後視鏡掃了她一眼,說:“晚上的星空更美。”

十五分鍾後,車停在一處寬敞的草原上。溫言打開車窗,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陸曜下車抽了支煙。

披上大衣,溫言也下了車。她站在他身邊,望向遠處的雪山,問:“四哥之前當兵也是在西川吧?”

“嗯。”吐出煙圈,他眼神異常陰鬱,“怎麽想起問這個?”

“這幾天我聽到部隊的救援人員說,四哥可能要被征召入伍。”

“我被征召入伍留在這裏,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陸曜扔掉煙頭踩滅,轉身把她拉到懷裏,敞開大衣包住她,“為什麽來西川?”

“阮央讓我來的。”

“如果她沒讓你來呢?你會來嗎?”

“不知道。”

這女人總能在關鍵時刻給他頭頂澆一盆冷水。

“我真想扒開你的心。”陸曜低頭親吻她的頸窩,口腔中的熱息熨燙在她的肌膚上,“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冰塊做的。”

陸曜低頭吻她,再抑製不住這麽久來對她的想念,將她轉過身摟在懷裏:“這一個月有沒有想我?”

“想了。”溫言氣息微喘,眼神迷離,與他視線相對,“想四哥。”

她十分坦白,毫不保留自己對他的想念。

陸曜猛地將她壓到車身上,然後手抽出來,打開車門將她扔在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