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年

翌日,大年初一。

上午十點半,溫言才睡醒,想到今年是“嫁進陸家”第一年,要去給長輩拜年,趕緊坐起來。

陸曜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看到她這副模樣,猜到她是因何緊張,便說:“陸家不講究那些俗禮,我剛才已經給我媽打過電話,她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他走到床邊又問:“想吃什麽?我讓他們送上來?”

溫言這會兒大腦還有點不清醒,隨口說了幾個菜。

她吃過飯後才回陸家。

想到脖子上吻痕太明顯,溫言原本要先回去換衣服,再去前廳跟公婆拜年,可偏偏遇到了大嫂容璐和小侄子。

眼尖的容璐一眼就瞧見了她脖子上的吻痕,隻是沒明說。

回去後溫言換了高領毛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下樓後,看到陸曜,四目交錯的瞬間,她立刻扭過頭。因為經過了昨晚,她覺得不僅在**,任何時間段和場合,都要跟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因為距離使人清醒……

陸曜察覺到了她的變化,沒有戳穿她的心思,去了前廳拜年,然後去院子裏吸煙。一根煙抽完,他拿出手機點開一條未讀郵件,開頭檔案二字,姓名——盛西決。

……

大年初二。

下午兩點,陸曜和溫言一起坐上飛往湘城的航班,四點抵達,溫家派了溫臣來接機。

一路上溫臣都沒有停下嘴,一口一個妹夫叫著陸曜,再不是過去的四哥。

陸曜默認了這個稱呼,看上去心情還很好的樣子。到了溫家,溫言下車進了大院,陸曜才看向身邊的溫臣,問:“想再被征召入伍?”

“可別,四哥我錯了,我不叫你妹夫了總行了吧?”溫臣比陸曜小三歲,曾經在部隊還是他的手下,也就借著溫言這個妹妹才逞逞能,“以後我還叫你四哥!”

陸曜笑了笑,摸了摸褲兜,沒有打火機。

溫臣趕緊獻殷勤地遞上打火機。

按照湘城的習俗,新姑爺第一年來女方這邊也要大擺宴席,不過隻請家族至親,以此顯示這個家族對新姑爺的重視。

溫嵐一家自然也來了。

宴席上陸曜喝了不少酒,來者不拒,無論是長輩還是晚輩,他都照喝不誤。溫言看到他這樣,想過去幫他推推,卻被母親劉芸攔下:“你哥跟著呢,放心,不會讓陸曜吃虧。”

話雖如此,看到陸曜喝得脖子明顯發紅後,溫言還是有點不放心。

陸曜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溫嵐正在洗手台洗手。

溫嵐主動讓出洗手台的位置,說:“四哥先來吧。”

“女士優先。”陸曜樣子看上去有點醉,但他意識還算清醒。

“四哥真紳士。”溫嵐甜笑著,趁四下無人還故意將一字肩帶往下拽了一點。她自認身材比溫言要好,比溫言還小兩歲,還溫柔,最重要的是自己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不堪的過去。

陸曜洗手的時候,溫嵐還沒走。

洗完手,溫嵐趕緊抽了紙巾遞過去:“四哥擦手。”

這次陸曜抬起眼,掃了她一眼:“謝謝。”卻越過她的手臂,抽出盒子裏的紙巾擦了擦。

竟被這樣拒絕,溫嵐氣得想跺腳:“遞一張紙巾而已,四哥不用這麽避嫌吧?再說了,我們家言言是在紐約留過學的,她思想很開放。別說是接紙巾了,在美國那邊,擁抱,貼臉吻,都是屬於正常的社交舉動。她跟四哥你結婚前,還跟盛家那個二公子同居了好幾年呢。”

陸曜眼眸平靜,紙巾卻在掌心已經變成了紙團,他抬眸注視著眼前這個嘴碎的女人:“你想表達什麽?”

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溫嵐趕緊上前,扯住這個男人的襯衫衣角,急忙說道:“四哥聽不懂嗎?我就是想告訴四哥,我不像溫言那樣開放,至今我還沒談過戀愛呢,我比溫言幹淨多了。四哥不妨再考慮一下我,我會很聽話的,不會破壞四哥你跟言言的家庭。”

哪知,陸曜卻輕嗤道:“說話前先照下鏡子。”

“……”照下鏡子?

溫嵐對此難以置信,眼前的男人竟然這般羞辱自己,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四哥你……你為什麽要讓我照鏡子?”

“髒。”隻有一個字,還是十分冰冷的語氣。

意識到被羞辱,溫嵐委屈地含著淚,鬆開了他的衣角。她剛想說話,卻看到他竟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撥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嗯,灰色那件,我身上這件髒了要換一下。”

髒了?

她隻不過是扯了扯他的衣角,竟被這樣嫌棄?

憑什麽嫌棄她?

溫言那種跟前男友糾纏不清的女人他都不嫌髒,卻反過來嫌棄她髒?

溫言從房間拿來了灰色襯衣,避開親戚,在樓上休息室幫陸曜換時,看到他身上的白色襯衣還很幹淨,“哪裏髒了?挺幹淨的啊?”

陸曜摁住了她解到胸膛前的手,另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撈進懷裏,低頭找準了她的唇吻了下去。

“唔……”突如其來的吻,溫言猝不及防,門沒鎖,她還有些緊張,“別……四哥……”

陸曜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鬆開她的手和腰,將襯衣扣子全部解開,一邊吻著她一邊把她逼退到櫃子前。

他的口腔中全是酒香味,溫言被吻得好像醉了,四肢變得無力,背倚著櫃門,仰頭承受著他越來越深入的吻。

在快要一發不可收拾時,溫言才摁住他往下伸的手:“會有人過來的,四哥。”

她粗喘著氣,小臉漲紅。

陸曜抵在她額頭,眼眸猩紅無比,脖子和胸膛都是燙熱的紅,呼吸出的氣息也熾熱無比,他問:“那晚為什麽突然想給我?”

“因為盛西決?”

溫言的沉默等於是給陸曜答案。

陸曜鬆開她的手,轉過身脫下襯衣。

看到他後背上那一道道疤痕,溫言的心莫名有點疼。這些疤痕應該都是他當兵那幾年留下的,因為哥哥溫臣曾說過,他在部隊立下不少軍功,就算不回陸家繼承家業,前途也無可限量。

可是他卻在事業上升期選擇退伍,回陸家接收歐陸集團,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受盡非議和詆毀,其中的艱難程度,也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想了想他的處境後,溫言決定跟他攤牌:“四哥,我覺得我們還是平等交換吧。你幫我得到了自由,我給你想要的慰藉,但是也請你能做到當初所說的那樣,不要再幹涉我的私生活?”

私生活?

陸曜換上嶄新的襯衣,一邊係著扣子一邊轉過身看她。

“我不喜歡別人過多幹涉我的私生活,性是性,感情是感情,不能混為一談。”

話說完,溫言離開房間回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