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料花瓶的殘疾影帝(6)

而這十分考驗演員的功底。

……

借著請教為理由,薑茶茶成了樓上的常客。

言郴看著自家沙發上那個抱著零食,看著家庭倫理劇咯咯傻笑的人,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當初答應下來是不是正確的。

她一開始還是拘束的,也就用了半個月左右,真把他的家當成自己的家了。

看著比他還要從容舒適。

櫃子裏堆的都是她吃的零食。

還有桌上的水果,都是她提過來的。

廚房冰箱裏,一些酸奶甜點,放的滿滿當當。

她桌子上的手機叮咚一聲響。

她傾身拿過來,隨意掃了一眼消息,而後問他:“阿姨把飯做好了,我是和之前一樣端上來,還是你和我一起下樓?”

他答案一成不變。

“端上來吧,吃完飯我們對一下台詞。”

她過幾天就要提前進組,主演之間要進行劇本圍讀,說是還有兩個月的集訓,開機的時間定在了十一月。

吃完飯薑茶茶把餐盒拿到廚房進行洗刷。

她從廚房出來後,言郴已經在翻閱劇本了。

劇本每頁她都進行了標注。

薑茶茶挑燈夜讀,每句台詞不說是倒背如流,但也能稱得上一句滾瓜爛熟。

言郴不是第一次聽她對詞,但每一次都被她的台詞功底所驚豔。

“你之前演的電視劇為什麽不用原音?”

絕對的加分項。

她抿了抿唇,長睫無辜地顫動,挺不好意思說道:“之前台詞功底有些欠缺,這不是怕自己水平不夠入不了言老師的眼,所以下足了功夫,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也算是能入耳了。”

何止是一句能入耳就能概括的。

他合作過這麽多演員,台詞功底能達到她這個程度的人不多。

就是專業的配合演員也很多不及她。

她握著劇本,托著下巴看了一眼輪椅上的人:“言老師。”

“嗯?”劇本是兩人一人一份,他從手中的劇本裏抬起頭,撞進她不舍而繾綣的眼神,心頭又是一顫,似是被羽毛輕輕撫過,酥癢難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是看出了一抹愛戀。

薑茶茶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肯定會反駁一句,她看他的眼神絕對是正常的,要怪就怪原主生了一雙勾魂攝魄的狐狸眼。

隻要她盯著一處,就是看個垃圾桶都是深情的。

“我要是去拍戲了,你吃飯怎麽辦啊,好不容易才長了兩斤肉,不會我幾個月後一回來,你就瘦回去了吧?”

她語氣惆悵。

仿佛已經預料到之後會發生的事。

“要不我讓家裏的阿姨定時定點來你家?”

“不用。”他想都沒想就拒絕,沒去看她的眼睛,語氣有些生硬,“我會自己解決。”

薑茶茶失落垂眸,卷著手中的劇本,也不看他,語氣低糜:

“那好吧,那言老師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我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的存在,所以才不讓你家裏那位阿姨過來。”

他悶聲解釋一句。

薑茶茶聞言,倏地抬頭,眼睛發亮,直勾勾看著他:“言老師的意思是,我對你來說不是陌生人了。”

看來這青蛙在水中適應的極好。

她知道言郴很多時候口是心非,不等他解釋就又說:“言老師,進組後我會想你的。”

言郴眸子猛地一顫,忙錯開視線,從喉間溢出一聲輕嗯。

如果忽略他紅到能滴血的耳垂,他還是很淡定的。

……

拍攝地點在另一個城市。

薑茶茶出發前一天,說是為了感謝他這段時間的授業解惑,要請他出去在外麵飯店吃飯。

言郴拒絕了。

他自從斷了腿,被全網謾罵之後,就是與外界隔絕,她是強勢闖進他生活中的一人,帶著滿腔的炙熱崇拜。

他有了這一束光,更不想再去窺探外界的黑暗。

薑茶茶也沒強逼,她去表示買了一堆的食材,在言郴家吃火鍋。

她涮著羊肉問對麵的人:

“言老師,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間吃火鍋還有一個說法。”

言郴筷子一頓,不解看向她。

“都說男生要是帶女生吃火鍋,就說明這個男生對這個女生有意思。”

他頓時動筷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想間接說明什麽?

他是裝聾作啞,還是直接點明他對她沒意思。

薑茶茶又問:“言老師是不是不明白什麽意思?”

他心裏一團亂麻,心髒撲通敲擊著心門。

他點頭應了一聲,啞聲問:“什麽意思?”

“吃火鍋時間長啊,最少要一個小時吧,男生帶女生去吃火鍋,說明是想更深入的了解這個人。”

那她是什麽意思?

她沒說。

言郴沒有追問。

入口的食物沒有任何滋味。

……

她去劇組後,空****的房間又隻剩他一人。

從白天到黑夜,他守著空**奢華的房間。

十分不適。

分明他之前已經習慣了的。

他轉動著輪椅,到了陽台邊,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輪椅上的背影愈發孤寂蕭條。

放在室內的手機傳來一陣鈴聲。

言郴斂去眼底的陰翳。

想到現在能給他打電話的人,他調轉輪椅的動作有些急不可待。

看到手機裏的來電顯示,他平複了一下呼吸,竭力裝出平靜:“有事?”

這是她離開的兩天第一次給自己聯係。

之前說的到了地方就給他打電話報平安也沒有。

她悶悶的聲音傳來:“言老師這兩天怎麽樣?”

他沒有回答,聽出她的有氣無力,蹙著眉發問一句:“遇到什麽事了?”

“也沒什麽事。”她長歎了一聲:,“劇組人員聚餐,還有幾個投資方,飯局剛結束,我就是突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有人欺負你了?”他聲音極冷。

他在娛樂圈這麽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見過飯桌上的勸酒文化。

尤其是長相貌美的女孩,很多時候都是被勸酒的那一個。

不說女生,就是男生也一樣。

他曾經同公司的一個男藝人,就曾在餐桌上被人強勸酒而胃出血住院。

薑茶茶搖頭,想到他看不到,又唉聲歎氣說了一句:“談不上什麽欺負不欺負,我之前的那個前男友你知道吧。”

他當然知道。

“你見到他了?”他

“沒有,就是今天的飯局上,有個投資方的女兒正好是紀紓宴的那個女朋友,知道女主一角是我後,要求導演換演員,否則就要撤資,演員還必須他們指定的。有可能過兩條天我就回去了。”

對麵沉默良久。

薑茶茶看了一眼手機,又把手機貼在耳朵上:“言老師,你還在聽嗎?”

“導演怎麽說?”

“導演還沒和我說,不過看她那為難的樣子,我估計十有八九是我離開劇組,算了,我上次拍的劇要上映了,到時候如果反響還不錯,估計會有別的機會。”

“你靜心準備了這麽久,就打算這麽放棄。”

“沒辦法,導演也不可能為了我這一個小嘍囉去得罪財神爺。”

對方又是沉默。

薑茶茶:“言老師,那就過兩天見了。”

對方低啞的嗓音說道:“你們導演的聯係方式給我。”

“嗯?你要導演的聯係方式做什麽?”

言郴:“投資。”

薑茶茶怔了怔。

她發誓,她給言郴打電話說這事,也隻是想賣個慘,回去好求個安慰,到時候好趁機要求什麽。

投資的事,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需要的錢可能會很多。”

“我在演戲這麽多年,存款還是有一些的。”

“你就不怕賠的血本無歸,連娶妻錢,養老錢都搭進去。”

“投資本身就是一種風險。”他語氣沉穩。

“言老師!”她語氣嚴肅,鄭重喊了一聲。

“嗯?”

“電影要是賠了,我每一周都是007,這輩子都會為你鞍前馬後,絕對不會讓你老年後住不起養老院的。”

言郴要了導演的聯係方式,電話裏簡單說了一些投資的事,但很多東西電話裏不方便說,還需要當麵聊。

要麽回H市聊,要麽他來海平市。

最終選擇了以這位財神爺為主。

薑茶茶和張萍一起去了H市。

電影還沒有開機,籌備工作還沒走完做好,再加上投資的沒談攏,一切的一切都要需要再規劃完善,倒不怕耽誤進度。

聽到言郴要追加投資的錢數,張萍看他的眼神都熱切了,一口一個小郴。

薑茶茶送張萍下樓,

張萍一直在追問兩人什麽關係。

薑茶茶:“我要說我和言老師就是簡單的鄰居關係,張導信嗎?”

張導以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著她:“你覺得呢?”

薑茶茶有些靦腆道:“我和張導說了,張導可不能和別人說。”

“放心,我別的沒什麽優點,就是嘴還算嚴實。”她不確定地問,“你們兩個人交往了?”

薑茶茶之前在網上發的那些言論,一切都是有跡可循了,根本不等薑茶茶說是或者是不是。

“多久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想到坐在輪椅上的人,張導又有些不忍。

在她看來薑茶茶還是十分優秀的。

就因為談了一個渣男,莫名其妙就被罵了這麽久,成了網上討伐的對象。

言郴是不同的。

他那些被爆出的料,不論真假對外界來說都不重要。

他失去了一條腿,就意味著他這輩子在娛樂圈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薑查查否認道:“沒有在一起,我和言老師真的隻是普通的鄰居,就是……就是我想追這個鄰居,還沒把人拿下。”

張導還是不太信:“他都為你砸這麽多錢,還說沒把人拿下。”

“是投資。”她落落大方,淺笑說道。

“誰都知道投資有風險,他能因為你一個電話就肯拿出這麽多錢,不是真愛是什麽?”

張導笑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茶茶,不管你是單純的喜歡,還是深愛,都該考慮好後果,一輩子的事好好考慮清楚。”

雖然這樣說不對,但她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薑茶茶點頭:“謝謝張導為我考慮,能夠遇到張導這麽好的導演,也是我運氣好,這要是在其他導演身上,隻怕是才懶得和我說這些。”

“隻是淺聊兩句,怎麽選還是看你自己。”張導語氣輕鬆,“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言郴可是這部戲投資方,這要是被他聽到了,我怕是哭都來不及了。”

薑茶茶看著張導上了車才上樓。

房門留了一條縫。

薑茶茶眼底飄過笑意,推門而入。

言郴在客廳裏看著電視,屏幕裏播放的是她常看的家庭倫理劇。

“什麽時候再過去?”他問道。

“張導說後天一早。”

“嗯。”

“你猜張導剛剛在樓下說了什麽?”

言郴疑惑的眼神瞟向她。

她清了清嗓子,學著張導的語氣把話敘述一遍。

他麵色一僵,否認說:“沒有這回事。”

“嗯,我知道。”她輕輕點頭,頗為篤定而又理所當然道,“我就說言老師怎麽可能喜歡我,特地澄清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超越朋友的關係。”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他心裏極其不舒服。

他不想再聽她說這些,話題轉到電影上。

薑茶茶表態:“為了對得起您的信任,我一定認真且敬業,絕對不會讓你做虧本的買賣。”

“言老師以後會去探班嗎?”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緊,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會。”

“言老師,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能不能別生氣?”

他指腹撚著薄毯上的絨毛:“什麽問題?”

“現在醫療這麽發達,你也可以支付起費用,為什麽不定製一個假肢啊?”說完像是怕他生氣,“要是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安了有什麽用?”

“方便探班啊。”她幾乎是脫口而出,然後連忙又補充,“不是,我是說你平時也方便了。”

她在意的事他探班嗎?

“不出門對我來說都一樣。”他一開始是這麽說。

哪知,就在她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一句說:“你說的我會考慮。”

薑茶茶還有一瞬間的懵。

房門合上,她盯著門口細品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說什麽,不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明媚昳麗的麵容對著攝像頭道:

“很期待看到言老師的轉變。”

她揮了揮手:“言老師再見。”

房門內的人心裏默默說了一句,再見。

他垂眸,掀開腿上蓋著的薄毯,右腿往下有一截的褲腿是空空****……

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