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把她給惡心壞了

孟嫵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和李乾元針鋒相對:“缺什麽才要什麽,你這麽時時刻刻記掛著臉麵,是不是因為沒臉啊?”

她伶牙俐齒,襯得李乾元又蠢又笨。

李乾元氣急敗壞,大聲使喚著府兵:“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來人,把她抓去大牢!讓她嚐嚐刑具的滋味兒!”

府兵立即上前,將孟嫵和陸行章一行人團團圍住。

陸行章長臂一展,把孟嫵和陸玉陸斐嚴嚴實實地護在身後,不悅地盯著李乾元,冷靜道:“李公子,原本隻是一場誤會,不必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李大人也不想您淪為旁人的笑柄。”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該識趣點。”李乾元愈發囂張跋扈,冷冷地譏諷著:“讓她做本公子的通房丫鬟,還能掙點錢給你,何樂而不為?”

陸行章眸色驟寒,語帶警告:“李公子,您若是再這般出言不遜胡攪蠻纏,別怪我不客氣。”

李乾元像是聽到什麽新鮮事,“哦?你要怎麽不客氣?”

孟嫵望向陸行章那精雕細琢過的側臉,雖然緊張,卻又莫名安心。

“我會報官。”陸行章字句鏗鏘地回答了四個字。

此言一出,李乾元愣住,圍觀百姓也愣住,就連孟嫵都愕然一瞬。

片刻寂靜後,府兵哄堂大笑,看陸行章仿佛看傻子。

李乾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報官?怎麽,要向我爹告我的狀嗎?”

他此話說完,周圍笑聲更大,不少府兵笑得捧腹,百姓也覺得陸行章這話實在是荒唐不已。

孟嫵從荒唐之中緩過神,隻覺府兵醜惡,正要出言維護,陸行章已經不疾不徐開口:

“這世上不是隻有你爹一個官,李大人不管,我就上報知府!”

見他不是開玩笑,李乾元笑容逐漸收斂,目光狠戾輕蔑,“你以為你能越過我,去找知府?”

知府遠在百裏外,從陸家村去少不得半日行程,況且在文牒那一塊就能被縣老爺掐死。

連縣都出不去,何談越級報冤。

兩人劍拔弩張,火藥味四射。

孟嫵心沉下來,前不久她還暗自慶幸命案一事縣老爺並未遷怒陸行章,自以為有所改變。

這強行讓陸行章和縣老爺扯上負麵關係,是為了回到主線?可她到來後,分明有改變的地方,改變與否的界限在哪裏?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繼續這麽鬧下去,陸行章恐怕要受刑。

周圍府兵雖然體格不壯,但勝在人多,將他們這麽團團圍住,也頗有壓迫感。

孟嫵正在想法子,便見一個小身影箭般衝出去,直直衝到李乾元跟前,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小斐!”孟大聲喊了句。

下一秒,李乾元吃痛,猛地將陸斐甩在地上,陸斐滾了兩圈,府兵揮起拳頭要砸向陸斐。

陸行章和孟嫵同時衝過去,前者抱著的書也掉在地上。

“砰——”

一拳落下,直直打在孟嫵側腹部,她一陣惡心反胃,卻是護住了陸斐。

陸行章慢了一步,觸到孟嫵那痛苦表情,眼睛赤紅,反手一拳把動粗的府兵打翻在地,然後才騰出手把孟嫵扶起來。

他再抬頭,眼裏結成寒冰,森冷注視著李乾元:“李公子,私下動刑有違律法,我要麵見李大人,對峙公堂!”

他這話聽在李乾元耳裏無異於送死,因此李乾元嗤笑一聲:“既然你堅持,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也不用去公堂了,多麻煩,”李乾元回頭吩咐下人:“請我爹來一趟。”

下人連忙去了。

等待間隙,孟嫵顧不上腹痛,腦子亂成一麻,這才什麽時候,陸行章就和李乾元結下了梁子,那以後不是更難過?

她好心還辦了壞事,早知道不出來了。

陸行章讓陸玉照看陸斐,擔心看向孟嫵,見她這時候臉上更多的是懊悔,心頭微軟,出聲保證:“別擔心,我有法子。”

李乾元聞言說起風涼話:“你還不如想想給自己收屍的法子。”

惹來陸行章寒意的目光。

李乾元感覺有毒蛇在他後背順著脊柱攀爬,惱怒下穿過府兵,一把掐住陸行章的下頜:“你現在服個軟,答應我的條件,我還能放了你的弟妹們,說不定還能賞他們幾個錢。”

一旁的孟嫵本就蘊藉著怒意,此時聽他還不死心,也顧不上得不得罪,深吸一口氣,“呸——”

直接吐了李乾元一臉唾沫。

下人連忙拿來手帕擦拭,李乾元怒極反笑,眼睛卻還是看著陸行章商量:“我開始有點喜歡她了,你乖乖讓給我,我就既往不咎,如何?”

陸行章勾起諷笑,聲音清洌:“被垃圾喜歡,她不會接受的!”

兩人字字句句都把李乾元踩到泥裏,李乾元臉色漸變,透出嗜血的狠,鬆開手,又猛地掐住陸行章的脖子,惡狠狠警告:“下次再亂說話,小心你的舌頭!”

陸行章任由他掐著,眼神輕蔑,並不把他放在眼裏。

正在戰火升級時,人群讓開一條道路,李大人的詢問聲傳來:“什麽事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李乾元鬆手退出包圍圈,來到李大人身邊,指著孟嫵和陸行章:“這兩人衝撞我不肯道歉,還威脅我對我不敬!”

他仿佛受委屈的小孩子告狀。

“果真有此事?”李大人看向陸行章求證。

陸行章拱手不緊不慢地複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平靜地總結:“李公子縱然顯貴也不該這般為難與我們,如若我們真的犯了錯,還請公堂上見真章。”

李大人聞言沉默了些,這當然是他的兒子能做出來的事,若是尋常,給個下馬威也就過去了,但這陸行章……

他想到那日陸行章同行之人提到欽差大人之事,罕見猶豫起來。

更何況一點衝突鬧到公堂上,他這個大人的麵子也沒地方放。

李乾元還等著李大人給他撐腰呢,這時沒聽見聲兒,急了:“爹,你還在等什麽?那小屁孩還咬了我一口!”

他說著亮出手背,一個小小的牙印,正沁著血。

李大人注意到,眸色微深,肅穆質問:“即便犬子有錯在先,但動口未免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