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幾天沒理我了
秦西示意隨身丫鬟出去等待，在孟嫵對麵落座。
避開了人群，她的麵上才流露出羞辱難過，一言不發地拉開腰帶。
孟嫵隻低頭沏了杯茶，抬頭一看秦西正在脫衣服，驚得腦袋宕機，下意識說了句：“秦小姐，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麵，不太好吧。”
秦西解衣服的手頓住，麵上瞬間閃過羞赧，又歸於堅定：“孟大夫看過後就知道了。”
聽到她轉換的稱呼，孟嫵有一瞬間的奇怪，但暫時沒有多想。
擔心秦西冷，孟嫵特意重新燃起兩個火爐，拿過來時正看到秦西**的肩膀，眼神登時鋒利。
“秦小姐，誰傷了你？”
那並不是普通的傷痕，仿佛是有人用力抓住秦西的肩膀造成的淤青，隱約還能看見手指印。
誰敢這麽對待刑部尚書嫡女？
秦西作勢要攏起衣服，孟嫵阻止：“請容我為您上藥。”
說罷拿來備用的藥箱。
秦西垂眼望著她輕柔的動作，低緩地解釋：“此事有辱門楣，我實在不敢隨意和人提起。”
“秦小姐既然找上了我，便是信任我，但說無妨。”孟嫵專心處理著她的淤青和傷口，溫聲回應。
“我……我前日遭歹人綁架，那人將我……將我……”後麵的話秦西沒有說完，抽泣聲傳來，肩膀微微顫抖著。
孟嫵上藥的手頓住，心下了然，眼中浮現悲愴和憤怒：“秦小姐為何不報官？”
這句話才說出口孟嫵就想咬自己舌頭，這是什麽年代，秦西又是什麽身份，自然不會輕易透露此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當作沒有發生過。
從秦西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看出孟嫵問了個蠢問題。
她上完藥後輕輕替秦西提起衣領，換了個問法：“秦大人也不過問？”
“爹爹倒是氣得去大理寺理論，但被大理寺輕飄飄地擋回來了，說刑部無權。”秦西滿麵愁容，雖有憤懣，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孟嫵略帶疑惑，可礙於秦西是受害人，沒有多問，轉而詢問起她的訴求：“那秦小姐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我……有個熟人說你是個神醫，能看出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想請你給我把把脈，若能找到確鑿證據就更好。”
說白了就是傷情鑒定。
孟嫵點頭知曉，垂眸想了想後問了句：“是尹小姐告訴你的嗎？”
秦西堂皇一瞬，眼神閃爍，但還是點頭：“恩。”
當天晚上，孟嫵心事重重地回到陸府，陸行章竟罕見地坐在院內，悠閑地翻看著一本書。
她心內瞬間不平衡起來，大步走過去，手肘托腮：“陸大人，今日得空了？”
“好不容易清靜一天，你今天如何？”陸行章合上書，溫溫柔柔地望著他。
孟嫵一肚子話想和人說呢，仿佛閘口打開，滔滔不絕地說著秦西的事，當然隱去了受害的那部分，說完後問陸行章：“所以大理寺的權力這麽大？敢直接回絕刑部？”
陸行章挑眉，並不回避，大大方方地告知：“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頗得聖意，柳閣老又扶持著他們解決了不少案子，權力自然無形中水漲船高。”
“公權失衡，皇上難道沒有察覺？”
“皇上隻看誰能把事做好，他眼裏的忠奸恐怕和你認為的不太一樣。”陸行章仿佛是個耐心上課的老師。
孟嫵抿唇，有心想幫秦西，但又不知從何入手，若有陸行章相助，自然會更簡單些。
她若有所思的小表情躍於臉上，陸行章不費吹灰之力就捕捉到，離她更近些，輕聲問：“怎麽了？秦小姐為難你？”
“她有什麽可為難我的，你為什麽這麽問？”孟嫵分外奇怪，聽陸行章這語氣，似乎很了解秦西。
陸行章這次沒有會意到孟嫵的心理變化，一如既往平靜地回答：“秦小姐傾心鍾統領許久，這已不是秘密，若知道自己的心上人遭到拒絕，她來為難你幾句也情有可原。”
這話裏潛意思不對啊，孟嫵怎麽聽怎麽別扭，盯著陸行章的眼睛質問：“你的意思是她有充足的理由針對我所以能夠理解？”
“你不能嗎？”陸行章若無其事地反問。
“你！”無名火直衝腦門，孟嫵氣得暫時將秦西拋到腦後：“陸行章，幾天不見，你倒是變了一副麵孔啊。”
陸行章並不領會她的氣憤，猶自接著自己的話頭：“你這幾天回來甚至都不見我一麵，但是我能理解，畢竟你忙得腳不沾地。”
“所以你為什麽不能理解別人在充足理由驅動下做的事了？”
越聽越不對勁，孟嫵腦子裏過了一遍，緩緩浮現出一個猜測，雙手交疊撐在桌麵上，湊近陸行章的臉：“在鬧脾氣？”
“沒有。”
已經習慣了他的口是心非，孟嫵自顧自地解釋：“這幾天悅己閣太忙了，既要教學徒，還要重新選擇品類，每日還要去醫館一趟，回來實在脫力了。”
“而且你看上去又忙又累，還不如先讓你休息好，等這段時間忙過了，我們再好好挑時間一同遊玩。”
她的解釋誠意滿滿，眼神真摯，小鹿般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著陸行章，滿臉可憐。
陸行章無奈地呼出口氣，別開眼神，生硬地：“我知道了。”
孟嫵露出得意的微笑，這陸行章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哄，就是人害羞了些，沒在一起前還能偶爾拉拉她的手，現在一碰到就跟彈簧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孟嫵身上長了刺。
多少有點傷自尊心。
她斂眉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回歸到秦西身上：“如果秦西有事相求，你會出手相助嗎？”
“我為何要幫她？”
“既然你說她喜歡鍾統領，那就說明兩人有些私交，也許能夠緩和下我們和鍾統領的關係。”孟嫵分析著。
再怎麽說鍾賀驍也是皇上身邊的人，鬧得太僵阻力太多，反而得不償失。
秦西在書裏雖然鬱鬱而終，但鍾賀驍也知曉這麽個人的存在，有惻隱之心，曾幾次匿名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