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以後你最好習慣

養心殿內靜默許久後,皇上才幽幽出聲:“這便是你的解決之法?”

欽天監連忙補救:“隻要那西南方兩處動**不安的因素同時解決,便可化解這難題,下官已著人合八字,明日便給您反饋。”

“皇上,”陸行章跨出一步拱手道:“微臣聽聞鎮安王最近在考慮納妃之事。”

這事在朝堂上並不算什麽隱秘,畢竟徐雁行那跋扈性子,就算皇上不說,也早就嚷嚷得到處都是了。

皇上從醒來臉上表情就沒怎麽好過,此時聽到陸行章的話更加沉悶,語氣不明地試探著:“陸大人對朝堂動向關心得太多了。”

陸行章麵色平靜,慢條斯理地回答:“皇上,微臣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您的信任提拔,不敢不為您考慮。”

他沉穩的語氣給他的話增添了可信度。

皇上權衡片刻後示意欽天監下去,又清空了養心殿內的人,這才重新問陸行章:“陸大人有話便直說吧。”

陸行章拱手氣定神閑地接話:“微臣知皇上憂心鎮安王之事,此時便是個機會。”

然而皇上的目光已經飄向孟嫵,沒有接陸行章的話茬,反而問了句:“你就這麽擔心孟大夫嫁出去?”

他突然的質問令孟嫵和陸行章都是一愣,後者鎮定自若地回答:“邊境畢竟是苦寒之地,且遠離京城,像孟嫵這樣的神醫不該留在京城隨時響應您嗎?”

基於前不久孟嫵才救了皇上,陸行章的這個言論十分可行。

皇上最終認可陸行章的解釋,才又示意他接著剛才的話題往後聊。

孟嫵悄悄鬆口氣,等著陸行章繼續。

“大將軍一直對鎮安王邀功不滿,如今身體逐步恢複,想必也是會抓住機會一展雄風,若能借這機會讓安平郡君成為鎮安王的側妃,那大將軍和鎮安王便勢不兩立,更不會在背後勾結。”

他說得有理有據,皇上繃緊的神情稍微鬆開,詢問:“你如何保證?”

陸行章井井有條地應對:“萬事無絕對,這種事無法保證,但微臣願意貢獻一計來降低他們結盟的可能性。”

這話相當誠懇,正因為誠懇,皇上才沒有深究,點頭示意他繼續。

陸行章立即道:“不過這計策需要孟大夫配合。”

孟嫵正在待機中,聽到名字的瞬間抬頭,還沒聽陸行章說了什麽就忙頷首:“民女願意配合。”

“既然陸卿如此肯定,那便交給你去辦,要是辦不成,你和孟大夫提頭來見。”皇上輕飄飄地施以懲罰,殺頭仿佛吃飯一樣簡單。

沒想到皇上今天這麽好說話,孟嫵出來時還沒回過神來,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後才問陸行章:“皇上隻是同意你的建議了?”

“鎮安王是他的心中大患,現在的首要大事,皇上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況且就算失敗他也可以全部推在我們頭上,保住他明君的名頭。”陸行章反而不意外。

孟嫵雖然知道陸行章算是皇上的背鍋俠,也知道他背得越穩,地位才堅固,但此時聽他這麽無所謂地說出來還是心疼。

兩人聊著去了醫館,學徒們正在練習孟嫵臨時留下的作業,聽到響動後同時抬頭,看到她身邊的陸行章時又默契地垂了下去。

孟嫵看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做得不錯,轉身去內院等孟嫵。

他前腳剛坐下,孟嫵後腳就跟過來,貼著他的腿邊坐下,忽的湊過去,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問:“你不想知道皇上到底生了什麽病嗎?”

陸行章耳尖一抖,喉結迅速滾動了下,但還是沉著地回答:“他沒有生病。”

“你怎麽知道?”孟嫵驚得提高了點聲音,不敢相信。

“我雖然不通醫理,但你和玉兒都是妙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那麽簡單的方子,最多隻有驅寒的效果,並非大病。”陸行章滿臉淡然。

孟嫵對陸行章的敏感又有了新的認知。

她研究了會兒他的側臉,驀地想到早上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想問又覺得沒有必要,但不問心裏又有疙瘩。

陸行章看穿她短暫的掙紮,主動交代:“我早上隻是沒反應過來。”

“恩?”

“你突然湊過來,我還沒準備好。”陸行章說到這垂眸盯著地麵,沒有看孟嫵。

孟嫵眯起眼,覺出不對來,偏頭去找他的臉,她越找,他就埋得越深。

“孟大夫,我們……”學徒進來找人,一眼就看到孟嫵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扭曲著從下朝上看陸行章,驚得忘了後麵的話。

孟嫵一驚,立刻坐直身體,彎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故作鎮定:“都做好了?”

“恩。”學徒也是年輕氣盛,第一次遇到這麽尷尬的事,一時不知該走該留,還笨嘴笨舌地追加了一句:“我什麽都沒看到。”

孟嫵睜大眼睛,馬上解釋:“陸大人他眼睛不太舒服,我想看看,但他礙於麵子不讓,你們別誤會,先去等著吧,我處理完陸大人的眼睛就來。”

有了孟嫵的提醒,學徒才後知後覺地驚慌離開。

她回頭看向陸行章,他已經抬頭坐正,目光清澈如水,沒有任何情緒波瀾,此時相當正直地看著她。

一旦陸行章開始裝無辜,孟嫵就拿他沒辦法,隻得妥協。

走出兩步後她驀地往回走,伸手捏住陸行章的下巴,寵溺地輕輕扯了下:“以後你最好習慣我的突然靠近。”

陸行章望著孟嫵的背影,手攥緊又鬆開,眼色被孟嫵撩得深沉隱忍。

那邊孟嫵自認為扳回一城,得意洋洋,檢查著學徒作業成果的同時臆想著自己瀟灑轉身後陸行章的怔愣。

小樣,還迷不住他?怎麽說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而陸行章隻能算個情竇初開的小子。

學徒看著孟嫵麵上詭異的微笑,不由得背脊發涼,不敢和她對視。

孟嫵恢複到每日醫館和皇宮兩頭跑,而皇上直接讓陸行章負責和欽天監對接應對異常天象。

“孟嫵!”

驚天怒聲打破醫館內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