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他是幕後主使

青綠欲言又止,終是沒再多說一個字。

距離上馬宴還有幾日,孟嫵並沒閑著,根據青綠帶回來的信息一一比對,確認著:“南陽這個月雨水很多?”

青綠點點頭:“我聽到好些人議論呢,南陽許多人都在往外跑了,有的想來京城投奔親戚,隻是被攔在了外麵。”

刺客的事仍然撲朔迷離,大理寺那邊也沒個定論,京中自然不會輕易放人進來。

孟嫵沉眉思慮。

青綠倒是再度發問:“孟大夫,你為何獨獨關心南陽的事?”

“我有個舊友是南陽人,許久不見了。”孟嫵隨意找個借口敷衍過去。

話音才落,陸行章就在祈安苑外站定,眼中笑意不明:“你在南陽還有舊友?”

見陸行章來,青綠識趣退出去。

孟嫵瞥他一眼,這麽多天有什麽氣也都消了,況且他明裏暗裏也送了不少稀奇醫書和藥材來,因此臉色還算和緩:“若是地方有難,你必然首當其衝,我自然要留意。”

陸行章眼底笑意擴散,卻沒有多嘴,順遂坐在她對麵:“南陽之事你直接問我便是。”

“你不回答還不是白問。”

話雖這麽說,但孟嫵麵上已經安定許多,南陽水患朝廷一定會派陸行章下去,屆時大理寺那邊絕對動不了他。

將她的臉色變化盡收眼底,陸行章垂眸,諸多疑惑在心裏轉了一圈,沒有問出來,隻轉移話題:“禮服晚些時候會送過來,你記得試試。”

“上馬宴我也要去嗎?”孟嫵相當不解:“我一個大夫,為什麽頻繁出入這些宴會?”

陸行章平淡解釋:“你不隻是大夫,也是陸府府醫,況且你救過南疆使臣的命,對方請你務必到場。”

這是不是個鴻門宴都還不知道呢。

孟嫵本意推辭,但上馬宴當日,她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陸行章到了玉河館。

玉河館周圍的布防比上次嚴密了許多,穿著盔甲的侍衛一絲不苟地排開兩排,嚴格檢查每個人的請帖,還搜查了青綠好幾次。

兩人才進門就和言闕碰上,彼此點頭打了個照麵便各自落座。

孟嫵偏頭悄聲問陸行章:“言少卿從來都用審訊推脫這樣的宴會,今日怎麽來了?”

陸行章輕飄飄地掃了眼言闕,不以為意:“他來不來是他的自由。”

並不把言闕的異樣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後,皇上坐在上位麵色鐵青,陰沉沉地質問著:“阿勒契為何還沒到?”

“奴才再去瞧瞧。”公公忙小跑著出去。

下麵的大臣竊竊私語:“這南疆使臣團就住在玉河館內,卻還遲遲不露麵,根本不把大梁國放在眼裏啊……”

“使臣團遇刺還未抓到凶手,他們恐怕是用這方式來以示抗議呢。”

大臣議論紛紛,皇上的臉則更黑了,不悅地瞪向言闕:“言少卿,朕一向對你寄予厚望,刺客一事為何還無後文?”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言闕身上。

言闕不緊不慢地行禮辯解:“此事關聯重大,且受害者為南疆使臣,微臣以為應當著他們的麵親自處理,以示歉意。”

皇上便又吩咐下人:“告訴阿勒契,要是想弄清真凶,就趕緊過來。”

千呼萬喚下,阿勒契等人姍姍來遲,一進門就白了在座眾人一眼,敷衍地行禮後坐下,一派大爺做派。

孟嫵“嘖”了聲,自行飲茶吃糕點。

這阿勒契本就是得寸進尺之人,如果不能完美解決,隻怕大梁這次要吃虧。

皇上忍得青筋直跳,礙於麵子仍然保持著溫和,示意言闕:“既然阿勒契來了,言少卿你便交代下刺客一事。”

“是。”

直入重點,大臣們瞬間精神,一邊等著言闕的回答,一邊又悄悄看了陸行章幾眼。

陸行章中途退出查案,他們可都清楚。

言闕徐徐道之,將案件梳理清楚,其中包括孟嫵的指認和推證,最後落腳:“微臣在自盡侍衛房中搜到一封血書。”

孟嫵眉頭閃動,這就是言闕隱瞞下來的證據。

“呈上來。”

下人才把血書拿過來,阿勒契就猛地站起來,一把奪過去,展開看完後麵色陰沉,一雙鷹眼銳利地盯著陸行章,厲聲責問:“果然是你!”

眾人皆驚,唯獨陸行章和孟嫵神色泰然,平靜地回視著阿勒契。

陸行章優雅起身,彬彬有禮地作揖,才道:“可否讓微臣看看。”

“怎麽,難道你要說是被人誣陷你?”阿勒契直接遞過去,冷哼著:“難怪大理寺一直拖延回避!”

陸行章接過來安靜看完,原封不動地送回去,轉身對皇上行禮:“皇上命微臣在府中待命,想必也是為了詳盡調查,給使臣和微臣一個公平。”

皇上沒作聲,示意他繼續。

“因此微臣想聽聽言少卿對此事的看法。”

故意將刺客一事拖到今天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發,不過就是為了讓陸行章騎虎難下,越是此時越不能自亂陣腳。

陸行章相當淡定,望著言闕,眸色翻沉。

言闕拱手,相當公正地提醒:“此血書雖為侍衛親寫,但也有嫁禍可能。”

死無對證,如今隻能看陸行章如何自證,以及皇上和阿勒契的決定。

言闕話音才落,阿勒契就嚷嚷起來:“嫁禍?我看未必,陸大人想必是在為下馬宴上為我撫琴倍感屈辱,才想出這陰損招數。”

“嗬——”

人群中傳來一個輕笑聲。

阿勒契霎時惱怒,瞪向聲源尋找著:“誰敢嘲笑?”

孟嫵起身站出來,悠悠道:“民女參見使臣大人。”

“你是那日的大夫?”阿勒契認出她來,念及她救命之恩,麵色稍微緩和:“你為何發笑?”

孟嫵正色拱手:“大人,民女隻是覺得您的猜測實在是無稽之談。陸大人若是真覺得屈辱,當日隻管不出聲便是,又何必強出頭?”

阿勒契噎住。

自知話不能說得太重,孟嫵又淺淺展顏道:“陸大人本就有撫琴作樂之趣,能得知音欣賞更是人生樂事,當日陸大人還在慨歎難得遇到您這般賞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