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聽我的就是
鍾賀驍言之鑿鑿反駁：“孟氏醫館乃是繁華中心，守在這裏最合適不過，況且如有傷患必然送到這裏，詢問更方便。”
“是嗎？”陸行章冷哼一聲，走近他，俯視著他的臉：“鍾統領，孟嫵從來都隻想做一個簡單的大夫，你不會不知道吧？”
言外之意便是讓鍾賀驍放棄逼迫孟嫵回侯府的心思。
鍾賀驍的小心思被戳破，不甘心地眯起眼睛，壓低聲音回答：“陸大人這麽怕孟嫵回侯府？”
兩人火光四射，哪怕病人遠在兩個屏風外也忍不住探頭看過來，探究著兩人的對話內容。
孟嫵怕引起更多注意，冷聲中止他們的對話：“兩位如果要爭吵還是找別的地方吧，這裏是醫館。”
“如孟嫵所言，鍾統領還有疑問，請移步。”陸行章當然尊重支持孟嫵的意見，順著話回答。
鍾賀驍沒什麽興趣和陸行章閑聊，隻陰沉沉地掃了他一眼，冷哼了聲與他擦肩而過。
待鍾賀驍走後，孟嫵才稍微鬆懈下來，扶額對陸行章道：“你又來做什麽？”
“今日閑暇多，所以來看看你。”陸行章平淡告知。
“不是因為有人向你說了什麽？”孟嫵挑眉。
這來來往往的人裏若是真的混進了幫陸行章打探消息的人也不意外。
陸行章抿唇，索性坐下，大有取代鍾賀驍來盤問她的意思：“鍾賀驍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你怎麽就放任他不管？”
“我能怎麽辦，當著病患的麵把他趕出去？你覺得他會聽嗎？就剛才那架勢，你來趕人都未必有用。”孟嫵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她說的是實話，但陸行章仍然覺得不太順暢，暗自想著法子，對孟嫵道：“再過半月是上馬宴，我去進諫讓他負責上馬宴的治安，免得他有功夫閑晃。”
“皇上為何授意他來巡邏京城？出什麽大事了？”孟嫵更關心背後的原因。
陸行章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半晌才道：“使臣團遭到行刺，雖沒有人員傷亡，但使臣團震怒，要求徹查。”
“目擊證人最後看見刺客的位置就在這附近。”
孟嫵滿臉驚訝，壓低聲音：“這麽大的事，怎麽不曾聽見半點風聲？”
“皇上必然不會讓這樣的醜聞流出去，若是不能在上馬宴前找到刺客，隻怕阿勒契會借此獅子大開口。”陸行章聲音輕了點，有意避開耳目。
孟嫵輕輕頷首：“我知道了。”
陸行章反而問了句：“你知道什麽了？”
“我會留意的。”她更加鄭重地點頭。
陸行章：……
李欣一出來沒看到鍾賀驍，喜了下：“那尊活佛可算走了。”目光掃過孟嫵和陸行章後又說：“不過隻有孟大夫你嫁人了，他才不會糾纏了吧。”
“咳咳——”孟嫵一口唾沫還沒咽下去，嗆到自己。
沒想到陸行章聞言露出沉思，頗為讚同地點頭：“恩。”
孟嫵選擇回到後院。
因為陸行章的到來，孟嫵早早收工，和李欣說了聲後便打算與陸行章回陸府，途中果然看到醫館周圍增加了不少人手，奇怪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
難得天色還早，孟嫵打算給陸玉陸斐采購些日常用品，陸行章也有心看看各項采買的價格，二人便去了最繁華的市場。
“誒這幾日巡邏的官兵都多了，你沒察覺嗎？”
又一隊官兵過去，有人小聲議論。
“這說明京城安全著呢，放心。”
同行人附和著。
孟嫵眼皮子抬了抬，連百姓都能注意到的事便說明暗中已經很嚴重了，方才鍾賀驍和陸行章說話也略有閃爍，難不成其中還有別的隱情？
她飛快地瞥了眼一旁的陸行章，後者神色肅穆，隻是默不作聲地貼著孟嫵更近，神情警戒。
處處都透露著奇怪。
“啊——殺人了！”
尖叫聲響起。
孟嫵立刻扭頭看向聲源，隻見人群倉皇逃竄，隱約可見他們身後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她沒有多想，立馬逆著人群跑過去，陸行章連忙跟上。
受傷的是個三十左右的男人，像是南疆人打扮，肉眼可見出血點在腹部，她連忙把人翻過去緊急止血。
其他人麵麵相覷，也不再逃跑，紛紛看起熱鬧來，與剛才的慌亂截然不同。
孟嫵半跪在地上緊急搶救，陸行章則警惕地跟在後麵保護著她的安危，官兵匆匆來維護秩序，看到陸行章和孟嫵站在一起時紛紛詫異，但識趣沒有多看。
饒是孟嫵相當努力，但仍然未能止血，男子了無聲息。
“死者腹部為致命傷，救不回來了。”孟嫵起身宣布，眼色沉重。
才在醫館說起使臣團遇刺，緊跟著便有南疆人死在大街上，而且一擊斃命，顯然就是衝著要他的命來的。
“把屍體帶到刑部徹查。”陸行章吩咐。
官兵依言把人帶走，留了兩個人清理現場。
路人打量著孟嫵，低聲交談：“那不是孟神醫嗎？”
“聽說她妙手回春，救回不少重傷之人。”
“可剛看她也沒做什麽，就是拿布往傷口上捂，我也會，不會是誇誇其談吧……”
議論聲紛紛入耳，孟嫵倍感無聊，隻是淡淡掃過去，那些人霎時閉嘴。
陸行章見她回陸府的路上一直沉著臉，開口寬慰：“不過是一些蠢笨之人，你何必跟他們置氣？”
“我沒有和他們置氣。”孟嫵平靜地回答，她也無所謂這些流言蜚語，反正一直以來沒少過。
她現在擔心的是使臣團遇刺之事。
書中並未遇刺，最多上馬宴時有了點糾紛，但也和平處理。
不過這手法倒是讓她想到書裏另外一樁事。
柳溪坐穩位置後為了減少皇上對陸行章的信任，用了一係列手段，其中就有這樣的當街殺人嫁禍。
隻是那時與陸行章一起的是紀雪瑤。
“陸行章，你這幾天稱病在家。”孟嫵當機立斷，在陸行章愕然眼神中補充著：“還有，讓皇上把鍾賀驍撥給你。”
陸行章聽她如此果斷，不解皺眉：“為何？”
“你聽我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