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被軟禁在宮中
孟嫵保持著半托著三皇子的姿勢，朝皇上淡淡地行了個禮：“參見皇上，方才太醫質疑民女觸碰三皇子，民女才有此一言。”
皇上寒著臉跨步走來，沉聲質問等在一旁的太醫：“朕養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皇子出事你們就幹看著等著一個宮外的大夫救治？”
太醫們忙惴惴不安地上前，示意徒弟們將三皇子抬到屋內。
彼時有人輕聲道：“三皇子一直以來身體都不錯，孟大夫才來了大半日，三皇子就出事兒了。”
這聲音不大不小，恰好皇上能夠聽見，陰沉沉地盯著孟嫵。
陸行章見狀出聲回駁：“往日都沒事，偏偏在孟大夫來的當日出事，這不擺明有人想陷害孟大夫嗎？”
其他人互換一個眼神，沒有接話。
皇上神思稍轉，不悅地催促：“少說風涼話，先去救人。”
太醫院的太醫幾乎都圍在小小的病床邊，挨個給三皇子診脈出主意，個個都麵露難色，似乎診斷不出。
孟嫵擔心他們錯過最佳急救時間，顧不得禮數，直接插嘴道：“三皇子被下了離魂散，輕則暈厥，重則身死。”
她一說，大家都看向她，那太醫還磨磨唧唧的：“你怎麽知道，萬一用錯了……”
不等他說完，孟嫵一把推開他，從藥櫃上挑了幾味藥草，讓女官去熬藥，借用太醫的毫針給三皇子紮針。
太醫咬著後槽牙，又不好說什麽，隻在一旁涼涼道：“孟大夫這麽快就知道三皇子是什麽緣由引發的暈厥？”
孟嫵頭都沒回，冷漠地回答：“隻要認真探查就不難得知，也許是太醫們太著急了，所以才沒有診斷出來吧。”
這不是變相地說他們能力不行嗎？
他們畢竟都是皇上千挑萬選選出來的，說他們不行，不就等於說皇上不行，因此皇上不悅打斷：“孟大夫，注意身份。”
孟嫵這才閉嘴。
在孟嫵為三皇子治療的時候，其他太醫退到皇上身邊，故意壓低聲音紛紛議論著，都覺得孟嫵這麽快知道三皇子的病灶有問題，搞不好就是孟嫵做的手腳。
皇上聽在耳裏，麵色陰晴不定。
陸行章仍在一旁，打算為孟嫵辯解，還沒開口，太醫們倒是先看到他了，轉過來盯著他。
“陸大人，你不應該回翰林院嗎？為何還在此處逗留？”其中一個太醫酸酸地發問。
另一人陰陽怪氣地附和：“聽聞陸大人與孟大夫同住一處，難道也耳濡目染學會了醫術？”
兩人對話惡意滿滿，無不嘲諷。
陸行章麵色不改，甚至掛上了淡淡的微笑，拱手回答：“二位大人誤會了，微臣隻是還有事要回稟皇上，等皇上騰空。”
牽扯到皇上，太醫們倒是不說話了，隻是含蓄地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陸行章在撒謊。
皇上負手良久，吐出一口濁氣，轉身走出去：“有什麽話來說吧。”
陸行章垂首跟出去。
太醫們盯著陸行章的背影，各有心思。
半個時辰後，孟嫵直起腰身，仔細地收拾好所有工具，伸手探了探三皇子的脈搏，確認安穩後才長舒一口氣。
太醫們此刻陸陸續續走進來，裝模作樣地給三皇子把脈。
孟嫵聽著他們的聲音覺得煩悶，斂眉默默道：“諸位若是真的關心三皇子，就不該胡亂開藥。”
不知是不是太醫為了瞞過皇上，假裝自己真的盡心治理三皇子，給他開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
三皇子身子原本不錯，但都隻是浮於表麵，一旦被下了藥，傷害便是加倍的。
她忍不住歎口氣，還以為皇子就會比公主命好一些，沒想到隻是那些惡人的惡意從明麵轉到了私下。
太醫被懟，心中不爽，打心眼裏看不起孟嫵，趾高氣揚地反問：“離魂散這東西早在宮中被禁，誰不要命了敢帶離魂散進來？你這麽肯定，難道是在說宮中有人違抗皇上的命令？”
孟嫵早就對這一套威脅免疫，冷哼了聲：“太醫果然是久在後宮，後宮之事當真了如指掌，我才入宮中不久，怎麽會知道這些？太醫開口便是無端猜測，難道是有人暗示了你？”
吵架不需要什麽邏輯，隻需要問得對方啞口無言。
太醫被她逼問兩句，既想自證又想回駁，一時間沒有尋到合適的辯駁。
彼時女官端來熬好的藥，皇上也從外麵走進來，陸行章不見蹤影。
孟嫵半扶著三皇子，將藥吹冷了送到他嘴裏，還沒遞過去，就被皇上何止。
“等等。”
孟嫵看去，隻見皇上眉目很沉，似乎在猶豫什麽。
她了然，停住手反手喂到自己嘴裏，咽下去後耐心地等了幾分鍾，才征詢皇上的同意：“皇上，現在可以喂了嗎？”
皇上輕微頷首。
孟嫵仔仔細細地吹溫，小心地送到三皇子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地送下去，小小半碗藥愣是喂了小半刻。
待女官把空碗端下去，皇上才開口問道：“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快則半個時辰，慢則一個時辰。”孟嫵如實回答。
皇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思忖了片刻後才頷首：“這期間就由你全權照顧三皇子的起居，至於你的那雙弟妹，朕會著人去照料，醫館那邊朕也會給你安排好。”
孟嫵愣住，這意思是要她住在宮裏？
皇上並不打算聽她的意思，隻大手一揮，冷冷道：“朕給你半個月，若是毫無起色，你該知道什麽後果。”
現在陸玉陸斐還有醫館一眾人的命都在皇上手裏，更別說翰林院的陸行章，若是三皇子真的出什麽問題，隻怕這些人都要殞命。
孟嫵心裏一驚，沒想到會牽扯到這麽多人，一時間皺起眉頭，對皇上頗為不悅。
而皇上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聲音更冷了幾分：“你該感謝陸卿以人頭作擔保，不然今日之事，你早就沒了腦袋。”
伴君如伴虎，孟嫵此時才深深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事到如今，騎虎難下，她也隻得答應。
孟嫵鄭重作揖：“民女遵命，隻是民女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