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不接受就一並取消
紀知天聞言表情更冷:“瑤兒素來對你讚不絕口,看來是陸大人並不心悅瑤兒。”
陸行章平靜地呼吸著,還沒回話呢,便聽到有人用剛好的音量喊著:“安平郡君可謂眾星拱月,這天底下還沒有哪個男子會拒絕。”
“是啊,陸大人這麽堅定不移,莫非是已經心有所屬了?”
試探明顯,但無人戳穿,紛紛附和著的:“真不知道能讓陸大人心有所屬的女子會是怎樣的天姿。”
孟嫵聽著他們這一套一套的,不由得也有點詫異,男人八卦起來也不比女人差啊,一個個還冠冕堂皇的。
群臣議論紛紛時,紀雪瑤望向陸行章,故作詫異道:“早先聽說陸大人有心上人,我還以為是搪塞之詞,莫非是真的?”
連紀雪瑤也不放過這個逼問的機會。
若是陸行章承認,必然就要指名道姓;若是他不承認,隻怕要擔上藐視君上的罪名。
陸行章背影板正,思慮許久才嚴肅回答:“微臣的確心有所屬,還望皇上勿要怪罪。”
一石激起千層浪,群臣竊竊私語,猜測著陸行章心裏的人是誰。
皇上一雙暗色的眸子掃過來,眼中明暗交雜,徐徐道:“既然有了心上人,就說出來,朕也好給你們賜婚。”
陸行章眼瞼垂下,沒有即刻回答。
香遠堂內落針可聞,大臣們也都不自覺屏息,等著陸行章的回應。
孟嫵抬眸看去,雖然擔心陸行章的處境,但也是真的好奇誰會是他的心上人。
皇上似乎懶得等下去,輕哼了聲:“陸卿不願意,朕也不會強求,隻是既然有了想要照顧的人,政事不易繁忙,你年紀輕輕顧不過來反而耽誤了人家。”
這話頭走向不太對。
孟嫵緊張地看向皇上。
果然皇上麵色收緊,再開口語氣沉悶了些:“學士之位,朕會另擇他人。”
香遠堂死一般地寂靜,陸行章跪著甚至沒有晃一下,大臣們或驚訝或幸災樂禍,紀知天鼻子裏哼出一聲,覺得陸行章不知好歹。
良久,陸行章才從容不迫地出聲:“微臣遵旨。”
沒有絲毫怨懟後悔,隻是平靜地接受。
不知道那人是誰,能讓陸行章這麽死心塌地。
孟嫵腦子裏不由轉了一圈,沒有任何附和條件的人選,也許真的是陸行章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認識了什麽人,一直沒有介紹。
畢竟總不可能是她吧。
節目本來就表演完畢,這麽一鬧,皇上也歇了繼續閑聊的心思,不耐煩地擺擺手:“今日開放禦花園,各位去賞花吧。”
“皇上厚德。”
群臣陸陸續續散去,孟嫵看著陸行章仍然站在原地,有心詢問,但怕增添他的負麵消息,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挪過去。
“皇上的意思是不給你升官了?”孟嫵問得很直接,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路過的人難免聽到,投來打量的目光。
陸行章並不避諱,和路過之人點頭打招呼,待他們走過去後才回頭對孟嫵道:“他的意思是隻有迎娶安平郡君,才會應允。”
孟嫵蹙眉不解:“先前你在翰林院沒日沒夜地待了這麽久,難道不是和皇上達成了什麽協議嗎?”
“皇上隻答應我不會再強行賜婚,沒有答應我一定給官。”陸行章並不憤然,語氣仍然平淡。
但孟嫵平淡不下來,眼睛都瞪圓了:“你不生氣?”
說話間,陸行章已經抬步往外走,自然地牽上陸斐的手,陸玉也小跑著過來牽著孟嫵,頗像一家四口。
紀雪瑤遠遠走在後頭,看著他們和諧的背影,心裏酸澀,隻覺得錯付了。
彼時紀知天走到她身邊,安慰著她:“放心,父親一定幫你。”
紀雪瑤幽幽地回了句:“父親,強扭的瓜不甜。”
如今這麽一鬧,陸行章肯定越發回避她了,先前在皇上跟前並未打算嗆聲,隻是看著陸行章那般回駁和她的婚事,一時怒起,才說錯了話。
“強扭的瓜不管甜不甜,至少解渴。”紀知天心意已決。
陸行章和孟嫵走在前麵,孟嫵總覺得背脊涼颼颼的,不由得往陸行章那邊靠了靠,聲音壓得更低了:“為什麽感覺有人在瞪著我?”
“你的錯覺吧。”陸行章沒在意,淡淡地回應。
孟嫵偷偷往後看了眼,正對上紀知天灼灼目光,倍感壓力,倏地扭回頭。
禦花園雖然開放,但孟嫵暫時沒有去觀賞的心思,滿腦子都是陸行章好不容易得來的官位。
不要命地為皇上做了這麽久,皇上說不給就不給了,跟那克扣實習生試用期工資的黑心老板有什麽區別。
她斂眉思忖著,有心想替陸行章挽回,瘋狂思索著對策。
身邊人靜默無聲,陸行章立即察覺到她的小心思,微微低頭:“別瞎操心,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解決什麽啊。”孟嫵頓囔著。
現在的紀知天如火中天,鄭湛然倒了之後,他的權力更上一層,更加不會把陸行章放在眼裏。
當初怎麽就沒算到這一層。
孟嫵回想著是否有紀知天的小把柄能稍作威脅,但腦子裏一片模糊,隨著時間的流逝,關於書中的細節也越發模糊不清。
她罕見地生出不安來。
陸行章見她不肯相信自己的話,索性停住腳,轉身往宮外走。
孟嫵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跟著走了半天才發現不是去禦花園的路,疑惑地問:“怎麽不去禦花園?”
“人多,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坐著。”
陸行章熟門熟路地繞過宮門,在一處涼亭停下。
孟嫵落座後環顧一圈,不太確定地:“我們擅自來這裏不會被罵嗎?”
“此處離禦花園不遠,侍衛隻會以為我們來賞花。”
“可是……”孟嫵又看了一圈,緩慢地回答:“這裏也沒花啊。”
更多的是灌木叢。
陸行章淡淡看她一眼,她知趣不再說話。
陸玉陸斐去了附近玩,兩人獨處著,一時相對無言。
“咳……”孟嫵清清嗓子,試圖開啟話題,但張嘴後發現不知道說什麽,以失敗告終。
一道嫵媚招呼聲響起:“老遠就看到你們在這兒,我還以為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