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皇上宣旨賜婚
這大吉的日子,皇上也不會如何為難,隻是點了點頭,對紀雪瑤道:“若是看不見,和侍衛說就是,怎麽還要委屈自己換位置?”
“臣女不想給皇上添麻煩。”紀雪瑤心裏氣急,但臉上做出恭順模樣,柔聲回答。
待問過一番後,皇上才招手示意司儀繼續。
樂音響起,大堂又熱鬧起來。
孟嫵觀察著大家的注意力,等他們集中到歌舞上才低聲向陸行章確認:“安平郡君對你用情很深啊,這樣的謊都替你撒。”
陸行章端起杯盞一飲而盡,平靜地回答:“那是她的原話。”
他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孟嫵登時就明白了,應該是紀雪瑤為了和陸行章同坐故意找的借口。
耳邊陸行章還在繼續說著:“我早就想換過來,但礙於宴會正在進行,沒有合適的時機,你倒是解了我的圍。”
孟嫵無意識地“哦”了一聲。
歌舞很是好看,孟嫵發著呆竟然慢慢看進去,專心地欣賞歌舞,暫時將沒有理清楚的疑惑都丟在腦後。
陸玉陸斐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麵,不吵不鬧。
陸行章本就無心歌舞,現下孟嫵就在身邊,餘光不時瞥過去,有陣子沒見了,她似乎清瘦了。
不知看了多久,但孟嫵的眼神就是落在麵前的歌舞上,陸行章的勝負心一點點爬上來,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信裏沒寫什麽,就是讓你別來參加宴會,我已經向皇上稟明了。”
“啊?”
孟嫵正看得出神,聽到耳邊似乎有人說了什麽,沒回過神,還特意湊近了些,支棱著耳朵問:“再說一遍。”
她猝不及防靠近,陸行章一低頭下巴就能碰到她的側臉,一時屏住呼吸,憋著氣重複了一遍。
“那我來了,皇上豈不是認為我善變?”孟嫵回頭問,眼裏有絲絲慌張。
可不能因此影響她在外的形象。
陸行章見著她驚懼的模樣很是可愛,嘴角忍不住浮上了笑:“不會,稍後我會和皇上解釋。”
這麽一聊,孟嫵索性問起自己的疑惑來:“我的請帖上時間好像不太一樣,似乎遲了會兒。”
“帖子呢?”陸行章收斂表情追問。
“已經交給檢查的公公了。”
陸行章頓了下,似乎在思考是誰負責收拾這些帖子。
孟嫵不知為何意會到,連忙說:“沒事,可能隻是匆忙之中登錯了。”
他不置可否。
待歌舞完畢,終於開宴,大家其樂融融,孟嫵先照顧了陸玉陸斐的碗,才回過頭打算用餐,誰知碗裏已經堆得滿滿當當。
陸行章麵無表情地吃著飯,不當一回事。
孟嫵端起碗隨便一翻,發現魚已經剔了刺,眼眶莫名一熱,垂頭吃飯。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幾天沒吃飯了。”陸行章輕聲調侃著,瞥了眼她快埋到碗裏的頭。
孟嫵慍怒又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卻正暴露出泛紅的眼眶。
陸行章眉色一收,筷子稍微放下,低聲關心:“有魚刺?”
“不是,”孟嫵搖頭,心頭忽然一鬆,徑直說出心裏話:“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幫我剔魚刺。”
“順手的事而已。”陸行章這才放心,重新吃飯。
孟嫵垂眼沒回應,心裏翻江倒海。
她的心跳有些過分了。
兩人不自覺黏糊糊的氣氛很快蔓延到鄰座,紀雪瑤孤零零吃著飯,滿臉不忿。
她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還是沒把陸行章留在自己這邊,那幾日明明這麽交好,還以為終於迎來曙光,沒想到那天碰到孟嫵後,陸行章後麵就變了個人似的。
果然還是不能把孟嫵留在這裏。
紀知天坐在對麵大臣群裏,遠遠一看便知道紀雪瑤在盤算什麽,在宴會落畢時拱手請示:“值此佳節,末將想請皇上應允一事,席上添喜。”
“哦?”皇上玩味地看向他,立刻了然,但還是等著他說:“什麽事?”
“說來慚愧,是先前皇上曾提過的事。”紀知天也不明說,隻看著陸行章的方向。
其他有懂事的已經代為開口:“安平郡君已是適婚年紀,陸大人又是年輕才俊,實在相配。”
皇上點點頭,看向陸行章:“朕也是這麽以為,隻是上次陸卿透露出位卑不敢高攀的意願,所以才不了了之。”
陸行章聞言起身:“回皇上,微臣現在也是如此想法。”
“誒,現在的陸大人可不是當初了,那可是準翰林學士。”有人高聲提醒。
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聖旨,但這種消息通常是不脛而走,大臣們已門清。
皇上麵上也難得帶了點笑:“安平郡君生性溫和,知書達理,配你再好不過,你若肯,今日朕便宣旨賜婚。”
上一次是授官時,並非大臣雲集的場合,陸行章就算拒絕,隻要理由得當,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是中秋宴,大家都眼巴巴地等著,且陸行章的理由再也站不住腳,若是他還拒絕,就是當麵打紀知天的臉,日後朝中必然少不了為難。
群臣靜靜等著陸行章的回應,靜默中孟嫵頭垂得低了些,一時間有些明白陸行章為何不讓她來。
也許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出。
在漫長的考慮後,陸行章踏出一步,撩開官服直挺挺跪下去,拱手擲地有聲地:“請恕微臣無法接受皇上的美意。”
他態度堅決,不容辯駁,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皇上和紀知天的臉同步變了,孟嫵也驀地抬頭,驚訝看去。
前者立刻嚴肅起來,聲音也沉了幾分:“你的意思是不接受朕的賜婚?”
“是。”
皇上的目光掃向孟嫵,聲音已經開始泛冷:“是因為她嗎?”
“不是。”陸行章答得飛快,不想把孟嫵牽扯進來,誠懇地回答:“微臣拒絕婚事,隻是微臣的主意,與孟大夫沒有任何關係,還請皇上和大將軍莫要遷怒。”
解釋的話一句沒有,開口都是在為孟嫵求情開脫。
紀知天冷哼了聲:“陸大人是覺得以後平步青雲,看不上我愛女?”
“微臣絕無此意。”陸行章異常頭鐵:“微臣隻願以國事為重,況且婚嫁之事,本該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