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擺了他一道

頭領麵色猶豫起來,孟嫵的確不算什麽,但她備受陸行章和鍾賀驍的庇護,現下兩位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定然會追查他們。

但他隻猶豫了一瞬,便想起來鄭湛然的囑咐,務必要把人帶走,最壞的結果也是全部滅口。

“為朝廷辦事,鍾統領和陸大人會理解的。”頭領心一橫,咬牙吩咐下屬:“把人帶出來,如有阻攔,格殺勿論!”

見他們要硬闖,孟嫵倒吸一口冷氣,陸行章隻讓她竭力把人攔在外頭,可沒說萬一硬闖怎麽辦。

攔歸攔,總不能把命搭上吧,鍾賀驍放在這裏的護衛也不多,怕是攔不了多久。

正在她緊張之時,鍾賀驍帶著人馬趕來,橫眉瞪著那頭領:“既然說是刑部緝拿令,為何刑部並未知會我?”

兩方對峙,誰都不肯退讓,直到鄭湛然和陸行章匆匆趕過來。

鄭湛然不複上次的溫和,冷眼看著鍾賀驍:“鍾統領,上次竊賊的線索便是在這裏消失,我出於信任才未仔細查看裏麵的傷者,卻不想鍾統領竟然聯合陸卿欺騙隱瞞我?”

“鄭閣老這是什麽話?”陸行章麵色不改:“我何曾欺瞞過您。”

說是這麽說,卻是緩緩走到了孟嫵這邊,意思不言而喻。

鄭湛然冷眸看著陸行章:“那日你早就算計好了吧?”

“下官不知鄭閣老在說什麽。”陸行章一概不認,滿是無辜:“若下官真要欺瞞您,又何必跟隨您出來呢?”

“少在這裏裝蒜。”鄭湛然懶得與他們多言,聲線嚴肅:“今日不管你們誰站在這裏,這間屋子我是搜定了。”

鄭湛然發話,哪怕是鍾賀驍也要低一頭,陸行章衝孟嫵點頭示意,孟嫵讓開身位,便於對方進去。

一群人湧進去,嘈雜得很。

麵紗女子驚叫一聲,忙走出來躲到孟嫵身邊,滿眼緊張。

在她出來的一瞬間,鄭湛然神色驟縮,身形一晃,壓住上前的衝動,厲聲責問:“此人是誰?”

“我醫館裏的學徒。”孟嫵穩住她的手,朗聲回答。

這間隙,鄭湛然穩穩走過來,質疑著:“是嗎?我看著不像。”

不等孟嫵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扯下麵紗,眼中的信誓旦旦霎時轉為愕然,蹙起眉頭。

李欣忙撿起麵紗重新戴上,遮住臉上的痘痘,更加惶然。

孟嫵維護著:“欣兒最近麵上發痘,擔心嚇到旁人,才戴了麵紗,不知鄭大人為何突然發難?”

“我隻是擔心鍾統領故技重施,窩藏同犯。”鄭湛然冷哼了聲,甩手走開,飛快地給等著的精兵使了個眼色。

“鄭閣老,方才您的話就讓我十分疑惑,我何曾窩藏嫌犯?不知閣老為何如此確定裏麵的人便是嫌犯?”鍾賀驍冷漠地反問。

此時搜屋子的士兵也都出來,沒有帶一個人。

鄭湛然眉頭蹙得更緊:“怎麽回事?”

“回鄭大人,裏麵的人手上並無刺青,不是您要找的人。”頭領一板一眼回答。

“什麽?床下可都搜查過了?可有密室暗道?”

“都查過了。”

鄭湛然衣袖下的手握緊,怎麽可能,他分明是讓人查好了!

陸行章對鄭湛然拱手緩緩請示:“鄭閣老,皇上準允我們缺席早朝是因為竊賊竊取重臣之家茲事體大,您也信誓旦旦必要抓到竊賊,如今看來似乎是一場誤會,這……如何向皇上交代?”

他語速緩慢,語氣平和,但偏偏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揶揄,似乎在調侃鄭湛然。

孟嫵太熟悉這種語調,強行壓下嘴角。

果然,鄭湛然在聽到陸行章的話後氣得臉色發白,孟嫵差點以為他一口氣回不上來。

“陸卿與我一同,難道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鄭湛然哼了聲。

禮部侍郎之事後,皇上便對鄭湛然處處隱約為難,這也是鄭湛然雖然看不慣陸行章,但又答應把他帶在身邊教他做事的原因。

隻要陸行章在身邊,皇上總不會重責。

誰知陸行章麵上帶著罕見的淺笑,徐徐道:“皇上曾召我說過此事,我那時便已表明可能是誤會,但既然鄭閣老執意如此,我身為後輩自然要尊師重道。”

言外之意無非是說鄭湛然逼他如此。

以皇上對陸行章的寵愛,必然是會信的。

鄭湛然等同於被兩人聯合起來擺了一道,不僅沒抓到人,還在皇上那兒砸了一層印象。

事已至此,哪怕是拿著刑部緝拿令也無濟於事,特征對不上,刑部也不會隨便抓人。

鄭湛然悻悻離去,隻是在轉身時冷笑了聲:“你們真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

“恕不遠送。”陸行章拱手送行。

“既然這裏已經暴露了,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把人送到你醫館治療吧,也好讓兩人相見。”鍾賀驍回頭對孟嫵道。

但孟嫵眼皮子卻跳了跳,鄭湛然那句話絕對不是子虛烏有,難道是她忽略了什麽?

陸行章並未隨鄭湛然回去,注意到孟嫵臉色不對,關心道:“孟嫵?”

“我雖然讓沈詞幫忙照顧何夫人,但沈詞比較單純,萬一被騙……”孟嫵喃喃著。

陸行章安慰:“沈詞是單純了些,但不會蠢。”

見她還是放不下心,陸行章找鍾賀驍借來兩匹馬,和孟嫵先回去醫館。

醫館一切如常,孟嫵心裏頭的擔心卻沒有絲毫減少,一進去就問沈詞:“何夫人呢?”

“好好待在房裏呢。”沈詞頭都沒有回,幫著臨時招來的大夫研磨藥草。

今日醫館格外繁忙,連沈詞都被拉出來當壯丁。

孟嫵看著這繁忙,越發感到怪異,沒有多問徑直去了後院,推開門,陸玉暈倒在地上,**空無一人。

她一口氣堵在心口,陸行章也繃緊臉。

孟嫵迅速把陸玉叫醒,語氣難免急切:“何夫人呢?”

“何夫人給我喝了一杯茶,我暈過去之前隻看到她匆匆走出去了。”陸玉還沒有太多力氣,聲音很小。

孟嫵眉頭皺得更緊:“在此之前她可是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