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道身份泄露出去了?

孟嫵幹澀地咽了口唾沫,還沒說話,便感覺身後的人來扯自己右臂的袖子。

她下意識死死拽住袖口。

那人沒扯動,聲音驟冷:“算了,殺了再說。”

他匕首用力一分,在要深入孟嫵脖頸的瞬間,“錚——”

刀劍爭鳴相接,孟嫵眼睛一花,下一瞬被一股大力推到地上。

她猛地回頭,隻見兩個黑衣人扭打在一起,勉強分辨出其中一人麵上有道長長的刀疤。

孟嫵不敢細看,連滾帶爬地離開是非之地。

一路跌跌撞撞地下山,她心有餘悸,埋頭急匆匆地往回趕,路上還遇到了方大力。

孟嫵心亂如麻,壓根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敷衍了幾句匆匆回家。

陸家大門緊閉,孟嫵此時已稍微冷靜,擔心驚醒孩子們,她悄悄推開門,進去後再躡手躡腳地關上。

“嗬——”

孟嫵一回頭,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陸行章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眸光陰冷端視著。

她沒來由一慌,繞開他大步往裏走,轉移他的注意力:“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陸行章伸手攔住孟嫵的去路,不動聲色地質問:“看個病怎麽去了這麽久?”

早在日頭西沉,他便去問過方大力,得知孟嫵已經離開,卻不見她回來。

孟嫵尚不知他的懷疑,自如回答:“上山采藥去了。”

陸行章哼出冷笑:“這個點采藥?大哥才走沒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了嗎?”

這是什麽話?

孟嫵蹙眉,正要反問,忽地明白過來,“你去問過方大力了?”

陸行章雙手抱臂,遠遠地審視著她:“不能問?說起來方二哥也算顧及你的麵子,說你去采藥了。”

搞了半天,是懷疑她找借口釣凱子去了。

孟嫵本來就受到驚嚇,回來還要被這般汙蔑,餘悸轉為怒火,兩步跨到陸行章跟前,打開自己的藥箱,冷聲質問:

“我這些藥草難道是自己飛進來的?”

陸行章眼神一頓,看著藥箱裏滿滿的藥草,喉結滾動,戾氣消散些。

孟嫵卻輕易無法熄火,冷冷笑著繼續:“我還以為你去方大哥那兒詢問我的行蹤是關心我,沒想到隻是為了抓我的把柄啊。”

“為了早日打出名聲好接病人的單子,給家裏增增收,我大半夜冒著生命危險進山,到你嘴裏就是幽會野男人,陸行章,真有你的!”

陸行章這才知道自己是真誤會她了,抿了抿唇,“抱歉,是我錯怪你了。”

孟嫵冷意不減:“以後我的事,你少管!”

陸行章欲言又止,忽然瞥到孟嫵脖頸間細小的血痕,他眉眼瞬間收緊,“你脖頸上怎麽回事?”

孟嫵順著他的眼神下瞥,抬手摸了一把,黏膩的血液觸感。

看來是剛才山上受的傷。

她滿不在乎地冷酷回絕:“不勞你關心。”

好意遭到拒絕,陸行章眉間浮現不悅。

而孟嫵已經闊步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她靜靜地靠門站了會兒,怒意仍洶湧膨脹。

“咣!”

她猛地將藥箱摔在地上。

虧她還心疼這幾個崽子,真是瞎了眼!這個陸家,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治好陸玉馬上攢錢走人!

屋外陸行章聽著她房間的動靜,眉頭下壓了幾分。

發泄過後,孟嫵平和了很多,看到散落滿地的藥草,認命地蹲身收拾,腦內想到山上的那個殺手,她的動作慢了下來。

那殺手如果專程為她而來,隻有一個可能。

原書中原身後來輾轉被發現是侯府嫡女,不知道是否遇到過危險,但侯爺夫人可不是原身親生的母親,一度也針對原身,若是她從中作梗,有殺手追到這裏也情有可原。

這侯夫人好歹毒的心!

孟嫵腦子裏閃過各種猜測。

不管如何,侯府嫡女這個身份隻會帶來麻煩,她決定將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去。

至於用了原身的身體,為對方報仇什麽的,別說對方本來就作惡死有餘辜,哪怕她不來,原身下場也很淒慘,不過早死晚死幾年的事兒。

這麽想著,孟嫵一晚上睡的還算踏實。

次日一早,孟嫵並未等陸行章,獨自起了個大早打算自己去鎮上賣藥草。

背著背簍出門,沒走出兩步她就發現不對勁。

村裏的人都在暗戳戳地打量她。

這種打量目光和以前的議論八卦不同,多了小心謹慎。

孟嫵下意識覺得和昨晚的事有關係,難道身份泄露出去了?

“這不是孟嫵嗎,怎麽自己背著背簍出門?沒個男人幫你嗎?”陶春花聒噪的聲音雖遲但到。

大早上就碰到這人,真的晦氣!

孟嫵平淡地瞥過去,譏諷道:“不是人人都像陶大姐,像水蛭靠吸血而活,看你這樣子,方大哥的病是好了,我也不要多的,三錢銀子吧。”

“三錢?!你瘋了?!”陶春花聞言高聲駁斥,“搶錢也不是這麽搶的,我就算去找個郎中來也才需要幾個銅板。”

孟嫵好歹是去鎮上賣過藥草的,也順便了解了下市場行情:“你找的郎中開幾副藥沒個三兩銀子拿不下來,別以為我不知道。”

陶春花噎住,索性耍賴起來:“我家沒那麽多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白紙黑字你畫過押的,若是你不給,我自然有法子治你。”孟嫵不以為意,此刻沒心情和陶春花糾纏。

陶春花卻不放過她,纏著高聲道:“治我?怎麽,勾引殺手來殺我嗎?”

勾引殺手?這又是哪一處?

孟嫵懶得戴這一頂頂的大帽子,翻了個白眼,加快腳步要離開。

還是賣草藥掙錢要緊。

陶春花以為她心虛,大步跟上,尖聲道:“我昨晚可看到了,你和那個殺手一前一後走出樹林子,大晚上的,能在裏麵幹什麽好事?”

此言一出,早起農作的村民都停住了腳看過來。

“可別說我認錯人,那個人臉上的傷就是我男人砍的!”陶春花越說越來勁。

村民更為震驚,陶春花這事上可不會亂吹。

“哎呀忘了說,你們還不知道那命案是誰遇害了吧?”陶春花得意洋洋,這可是她偷聽到的一手線索:“遇害人,是李爺!”

“啊?李爺?”

驚疑聲紛紛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