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見皇後,暈倒

喬雲施轉身的速度很快,甚至懶得再在原地多留一秒。

這次換鄭貴妃看傻了眼。

“兒啊,她……她這是被鬼上身了吧,她怎麽敢……怎麽會就這麽走了,不等你?”

喬雲施對她兒子那個鄭貴妃熟稔於心,她腦子再笨,在宮中這麽多年的經驗,也足以讓她判斷出一個人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剛剛那死丫頭的眼神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對他兒子沒興趣。

這不可能!

鄭貴妃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升起,都不會相信喬雲施對她兒子沒感覺。

“兒啊,她……”

“母妃,子不語怪力亂神。”楚司韞臉色難看。

喬雲施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宮之中威脅他,還敢用鎮南王府威脅他。

長本事了?

以為放狠話,本王就會上你的當?

可笑。

‘啪’的一聲。

錦袍蓋在漢白玉欄杆上,捏的骨節發白。

鄭貴妃還在絮絮叨叨:“兒啊,我覺得這不對勁,這死丫頭別的不說,對你倒是真心,母妃這點看得透透的,她今天這個樣子太不對勁了,肯定是……”

看到兒子撇過來的眼神,鄭貴妃咽了一口口水,把到了嘴邊的一句‘被鬼上了身’硬生生換成‘換了人了,她是個冒牌貨。’

“母妃,少看點怪力亂神的話本子。”

楚司韞麵色不虞,匆匆離去,隻留下鄭貴妃在原地和嬤嬤大眼瞪小眼。

好半晌,鄭貴妃才氣的跳腳,“這算什麽事啊,那個死丫頭氣我也就罷了,阿蘊這個臭小子也給我臉色看?”

“娘娘息怒。”周嬤嬤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宮女,眉頭糾結成一團麻。

“王爺如今也成家立業了,自然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娘娘隻管在宮中修養鳳體,這些操心的事丟給願意的人去處理,娘娘隻管躲懶修養,何苦鬧得自己不開心呢。”

周嬤嬤低聲勸慰。

撒在漢白玉欄杆旁的血跡被人擦得幹幹淨淨,一夜大雪後,沒人會記得宮裏已經悄無聲息少了個人。

鄭貴妃坐在步輦上直歎氣。

“本宮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這孩子他太重情,遲早會害了他自己,我若不替他多操心,如何放得下心讓他自己過?”

似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亦或是人。

鄭貴妃凝眉,手裏的宮扇生生撅成兩段,嘴裏叱罵:“賤人,若不是她,我兒何至於成今日這樣,吃鍋望盆的賤人,活該她現在這個下場。”

“隻可憐我兒,被這個賤人拖累的愁眉不展,被她害的為一個樂伎和喬雲施這個不省心的死丫頭鬧起來,我可憐的兒啊……”

“要不是那個賤人逃婚,我兒何至於消弭至此,我兒被聖上誇讚肖似先帝,三擊北狄,回京之日哪次不是滿樓紅袖招,那個賤人怎麽敢如此對我兒?”

“當眾逃婚,還琵琶別抱,偏偏還是那個人……”

“還有喬雲施,這個沒用的女人,幾年了還抓不住男人的心,還讓我兒心裏記掛那個賤人,可恨啊!”

鄭貴妃的抱怨周嬤嬤都能背誦。

思來想去,也隻化作一聲散在雪中的歎息。

“冤孽啊……”

“冤孽啊。”

鳳儀宮暖香迎麵也舒不開皇後凝做一團的眉。

“你們一個是端王,一個是出自鎮南王府的郡主,你們就是這麽展現天家威嚴的?”

皇後一向和藹的臉上少有的震怒,似是氣過了,一陣眩暈跌坐在鳳椅上,嚇得宮人趕忙上前替她按摩。

“鬧的人盡皆知,讓滿城百姓看皇家的笑話,你們可真是皇家榜樣啊!”皇後越說越氣,手指一刻都不曾離開太陽穴。

“臣媳知罪。”喬雲施姿態放的很低,跪在地上叩首,額頭貼著地皮,地上走了地龍,磕頭也不覺寒冷。

皇後會訓斥她也在意料之中。

當今中宮韓氏出身夷陵韓家,大梁未建國時韓家便已存在,四世三公,百年勳貴,這樣人家出來的女人,自是看重名聲。

何況,楚司韞是她精心養護的一道招牌,是展現她中宮氣度和慈母之心的最佳產品。

她給了楚司韞太子都不曾擁有的額外偏寵,全大梁的人都知道,當朝太子不如端王受寵,提起太子,這位儲君幾乎被神隱,皇子中隻有那些王爺們是風雲人物。

靠這個白撿的優秀兒子還有她入主東宮的嫡字,哪怕多年無寵,皇後之位也穩如泰山。

隻要這麽堅持下去,她的嫡字有楚司韞這個活靶子分擔各皇子間的壓力,順順利利熬到皇帝龍馭殯天後繼位大統,她這一生,就算熬出頭。

可現在這招牌給她什麽了?

驚喜?

不,是驚嚇。

夫婦二人不合鬧得人盡皆知,滿城風雨。

堂堂端王還讓一個侍妾當街頂了臉麵,讓自己明媒正娶的端王妃當街嘲諷。

想到外麵的風言風語,皇後隻覺得全身鮮血都要從天靈蓋冒出來。

“你們是不是嫌本宮身體太好,不給本宮找點事就不舒服?”

皇後昨晚宮宴上吃了聖上的掛落,更是被幾個小妖精陰陽怪氣的譏諷。

“端王一向得娘娘寵愛多年,自是與一般皇子不同。”

“都說兒子肖母,女兒肖父,看來皇後娘娘的教育,也抵不過這人之天性啊。”

兩個小妖精一左一右圍著聖上,她堂堂中宮之主,隻能低頭俯首聽聖上的訓斥,變相向兩個狐假虎威的小賤人低頭。

她最得意的作品,最‘寵愛’的養子,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和兒媳婦一起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

“朕把兒女交由你照顧,把整個後宮交給你把持,這中宮皇後你是怎麽當的,這就是你首肯的兒媳和你精心教養的好兒子!”

當今聖上不留情麵的斥責還在耳邊,沒個十天半月,她忘不了。

皇後越想越氣。

她坐鎮中宮多年,平衡宮中各大勢力,小心謹慎行事為太子護航,從未行差就錯一步,就是為了熬到嫡字登基榮升太後,享天下養。

這一切就在昨天破了功。

偏偏還不是她做的。

皇後慪的幾乎吐血。

“母後息怒,一切都是臣媳的不是,是臣媳未能規勸王爺,是臣媳未能忍受清苦才鬧出一場鬧劇,還請母妃責罰。”

說的多好啊。

未能規勸王爺,未能忍受清苦。

楚司韞側頭狠剜喬雲施一眼。

這女人還真會見縫插針的上眼藥,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想讓他一個人背鍋?

做夢!

楚司韞抬起頭,俊朗的臉上滿是悔意。

“母後,都是兒臣的錯,王妃也是被兒臣遷怒,是兒臣未能提前和王妃溝通好家中事,也是兒臣沒能平衡好後宅的女人之過,還請母後責罰。”

話音剛落,喬雲施心中咯噔一聲。

狗男人,拐彎抹角罵她善妒?

“母妃,一切都是臣媳的不是……”

喬雲施仰起頭,開口堵住楚司韞那張還想甩鍋的嘴。

“你們……”

皇後聽得頭疼,她顫顫巍巍站起身,剛想說什麽,可瞬間變得麵如金紙,直挺挺朝喬雲施摔了過去。

鳳儀宮響起太監尖細的喊叫。

“不好了,皇後娘娘不好了,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