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愛情遊戲,我沒興趣

“你大膽!”鄭貴妃頭上隱隱冒白煙。

氣的。

喬雲施這個死丫頭是鬼上身了吧,她怎麽敢對自己如此大不敬?

鄭貴妃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染紅的丹蔻在雪膚之上格外惹眼,如利劍幾乎要戳穿喬雲施的鼻尖。

偏偏她罵不出來。

喬雲施站了一個理字,她想不到反駁的話。

但今天要是讓喬雲施真的處置了她的宮女,她貴妃的麵子往哪兒擱?

被一個廢物兒媳婦拿捏,張淑妃和李賢妃那兩個賤人又有的取笑她了!

鄭貴妃越想越氣,胸口起伏中差點氣昏。

“不知臣媳哪裏大膽,還望母後指教。”喬雲施拖著那宮女,蓮步淺移。

作為郡主,該有的儀態早已刻進骨子裏,翩躚金蓮落地無聲,偏生這一步是在鄭貴妃胸腔處狠狠踩下。

突然走進的人影,踩得鄭貴妃心中一聲咯噔。

喬雲施臉上甚至還帶有淺笑,恬淡清淺,倒是和那張比花嬌豔的臉不相配。

“是臣媳維護皇家尊嚴大膽。”清脆一聲,幽穀鶯囀。

眼前是放大的美人麵,恰好被風撥亂雲鬢,兩縷青絲順在耳後,抬眼時純良如鹿。

鄭貴妃耳邊響起一聲輕笑,尾音挑釁上翹。

“還是臣媳依據宮規法度,懲處這以下犯上的狗奴才大膽?”

“你!”

鄭貴妃氣的說不出話。

她是個嘴笨的人,同人吵架也多是胡攪蠻纏,真要論口才,眼前這個討人厭的丫頭勝過她百倍。

鄭貴妃牙根幾乎攪碎,眼中怒意滔天,“端王妃,好一個端王妃啊,本宮今日算是見識了!”

喬雲施躬身行禮,標準的挑不出半點錯。

“日後臣媳自會讓母妃見識更多。”

“滾!”

鄭貴妃撇過臉,一腳揣在身旁的小太監身上泄憤。

再看這個死丫頭一眼,她會折壽。

“母妃,臣媳告退。”

喬雲施仰起頭。

“母妃,這犯事的奴才充入掖庭的事,臣媳會稟明皇後娘娘。”

一句話堵死了鄭貴妃還想暗箱操作的小心思。

“這點小事用不著煩擾皇後娘娘。”

喬雲施回過頭,一直沒說話的楚司韞冷不丁道:“既然犯事的是母妃的宮人,自然應該交由母妃處置。”

“王爺是想包庇人犯?”喬雲施眼神微眯,冷光流轉中寫了危險二字。

傻子都聽得出來,楚司韞是在幫鄭貴妃說話。

鄭貴妃這個腦子也隻會想到不能被人在明麵上抓到把柄,她想不到自己的奴才一旦進入掖庭,不隻是單單丟臉。

而是她身上多了一個話柄,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是在宮中,哪怕和她毫無關係,最終也會牽扯在她身上。

誰叫她禦下無方,養了一群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奴才呢,奴才的意思就是主子的意思,焉知她鄭燕燕不是背後主謀?

鄭貴妃想不到,楚司韞想得到。

“和母妃頂嘴,也是以下犯上。”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喬雲施噎過去。

是了,封建社會一個孝字大過天,鄭貴妃再不著調做的再過分,那也是她婆婆,是她的長輩,和長輩頂嘴,也是一種‘以下犯上’。

道德高地站的久了,陰溝裏翻船,讓楚司韞一腳踹下了坡。

“王爺是在威脅我嗎?”

斂了笑意,喬雲施咄咄逼人起來,“不知王爺想怎麽處置本郡主,是想把本郡主充入掖庭,還是按宮規庭杖?”

“本王是提醒你。”

楚司韞的手輕輕一抽,她手下死狗一樣的宮女被扯到一旁。

那宮女睜大了眼,水汪汪的一雙杏眼裏全是感激和崇拜,還有幾分小女兒特有的羞澀。

‘咻’的一聲。

杏眼上水汪汪的光永遠定格在顛倒的世界裏。

楚司韞慢條斯理擦去手上的血跡,“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本王的注意,喬雲施,你的功夫還不到家,本王不吃你欲情故縱這一套。”

“以前的套路行不通,就像裝出聰明才女的樣子引起本王的注意?”楚司韞嘴唇勾起一抹笑,大白天的蒙上一層月霜才有的冷意,笑的涼薄。

喬雲施下頜一痛。

楚司韞像是捏一個物件,手下的力道半分不帶削減。

“想學聰明人,就學到家,下套也記得留後路,弄巧成拙隻會更蠢。”

“蠢?”喬雲施也笑了。

她長得豔,笑起來在寒冬也如陽春。

隻可惜,笑意不達眼底。

“誰是蠢貨還不一定,至少……”

喬雲施扭頭,掙開幾乎捏碎下巴的力道,“如果我是王爺,現在就不會說這樣的狠話,畢竟,舌頭可長在本郡主的嘴裏。”

“帶會兒本郡主要見的人是皇後娘娘,你說,本郡主要是說出些敏感話題,王爺又會如何收場呢?”

楚司韞是受寵,生母鄭貴妃,養母當朝皇後,麵肖先帝又得聖上偏寵,他有當個紈絝鬧個天翻地覆的資本。

但所有的資本都有底線。

當朝皇子偏寵賤籍樂伎,為此不惜寵妾滅妻,幾乎逼死鎮南王府的小郡主……

喬雲施臉上的笑愈發放肆。

“王爺是否忘了,本郡主出身,鎮南王府?”

鎮南王府可不是光杆王府,鎮南王府有喬家軍,現在皇帝和鎮南王還能維持表麵上和平親厚的世交關係。

要是鎮南王府知道,他們府中的小郡主被一個樂伎**磋磨幾乎丟了性命呢?

這份親厚還能繼續維持下去嗎?

至少作為罪魁禍首的楚司韞絕對逃不開清算。

“王爺,說別人蠢貨之前,先看自己有沒有留後路,本郡主想,皇後娘娘也許也不想聽到,鎮南王府震怒的消息。”

“您的愛情遊戲,本郡主也沒興趣,你愛寵誰就寵誰,本郡主沒興趣去了解,隻一點……”

喬雲施聲音一沉:“王爺別把本郡主當軟柿子。”

戀愛腦的是原身,她還不至於顏狗到可以忘記冬日裏湖水徹骨的冷。

腦子進了湖水才會對這個下頭男有感覺。

她就站在那裏,不卑不亢,一向習慣性彎下的脊背挺得筆直,恰逢一道冬日陽光打在臉上,似是被雪映過,那陽光比平日裏更為刺眼。

視線模糊中,楚司韞一時竟是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到底是誰?”

喬雲施一身軟肉,可沒有這樣一身紮人的刺。

到底,這句話還是沒問出口。

鄭貴妃被無視了,咋咋呼呼又叫嚷起來。

喬雲施臉上的嘲諷驟然破開,這次笑意到了眼底。

“王爺,您自己的母妃,您自己侍奉,本郡主就不奉陪了,皇後娘娘還等著召見本郡主,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