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讓我高興,我就離婚

深夜,墨園。

窗外狂風肆虐,道道閃電硬生生撕開夜的寂靜。

陸桁舟剛推開臥室的門,濃重的酒氣薰的他眉峰微微蹙了下。

“你回來了?好晚啊。”

慵懶的聲調突然響起。

陸桁舟視線一動,就看見沙發上蜷縮著的身影,素白的小手上還拎著半瓶沒喝完的紅酒。

他皺了下眉,把外套隨意丟在床尾,修長的手指扯鬆了領帶,走了過來。

一米八八的高個,極具壓迫感。

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間上。

陸桁舟停在她身前,俯下身,掐著她的下巴,漆黑的瞳孔內倒映著女孩絕美微漾的麵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在體內遊走。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聲音也沉了幾分:“喝酒了?”

“嗯。”沈竹漪坦然承認。

“有心事?”

的確有呢。

挺大的一樁事。

沈竹漪摸出那張離婚協議書,男方處已經簽好名字了。

陸桁舟定定的看著,低垂的眸光深處泛起一絲複雜。

這份離婚協議書是他兩年前就準備好的,莫名開場的婚姻注定要潦草收場。

“我……”

話音未落,沈竹漪突然拽過男人的衣領。

陸桁舟踉蹌了下,半跪在沙發上,兩個人頓時靠的很近,他幾乎感受到薄薄衣料下,女孩胸腔喘息間起伏的弧度。

他眉頭一皺:“你做什麽?”

“噓!”沈竹漪指腹貼著他的唇瓣,她溫柔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找到同沈慕檸相匹配的血型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同我離婚,對吧?”

她這個移動血庫,失去了最後一點價值。

本來兩年前,她就是趁著沈慕檸重傷,急需輸血為由,強迫陸桁舟娶了自己。

現在,兩年了,癡夢也該醒了。

“……你答應嗎?”男人的眉眼仍然是一片淡薄,薄唇卻彎起一抹極盡嘲諷的弧度。

沈竹漪不會放過他的。

扯證時,她溫和的對他說:字一旦簽下,他們這輩子沒有生離隻有死別。

“也不是不行。”沈竹漪癡迷的望著他,溫熱指尖沿著唇瓣往下,然後,勾住了他的皮帶,仰頭貼在他的耳畔低語:“陸桁舟,今晚讓我高興了,我就答應離婚。”

離婚,放過你,也放過我。

就今晚。

她想瘋狂一回。

窗外,閃電一道道掠過天際。

陸桁舟感覺體內有一股無名的怒火竄起,下一秒,他突然低頭,無情的啃噬著女孩柔軟的唇瓣。

……

翌日。

暴雨停歇,天際放晴,屋內的旖旎春色也散去不少。

陸桁舟是被鬧鈴吵醒的。

他掀開眼,淡淡的看著天花板發呆,昨晚的回憶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

瘋狂,淩亂,衝動……

以及,女孩泅著水汽的雙眸無辜又失望的看著他,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印入記憶深處般。

“瘋了。”

他也瘋了。

陸桁舟冷漠的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手上捏著一張紙,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離婚協議書。

女方處,已經簽好名了。

愣了足足五秒,陸桁舟迅速的從**坐了起來,將那份協議書認真看完兩遍後,俊美的臉孔一寸寸結冰。

居然,真的離婚了?!

怎麽可能。

陸桁舟麵無表情的摁下那串號碼,籌碼已經亮出來了,他倒是想知道那個女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十多秒後,電話被接通。

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登機信息。

他眸色一暗,冷哂:“準備跑路?”

許是昨晚哭的太久了,沈竹漪的嗓音帶著幾分低啞:“不是。”

“公司出了急事,我趕去處理一下,三天後回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我沒任何的異議,也不要你的錢,房子。”

“陸桁舟……恭喜你,解脫了。”

她的聲線一如既往,清澈溫婉,卻又決絕。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

沈竹漪出神的看著那通電話,一手斬斷孽緣的感覺還挺好的。

陸桁舟應該會很高興吧。

終於可以跟心愛的女人雙宿雙飛了。

沈竹漪深吸了口氣,收拾了下複雜的心情,摁下一個號碼,撥打了出去:“把劇組的具體地址發我。然後《天下》那部古裝戲,跟製片人說安瑤會接,但是有條件,女三號的名額由公司旗下的小花擔任。嗯,沒錯,我要捧人。”

助理在電話那邊不確定的說:“可是,安瑤不是鬧著要解約嗎?”

“解約的事我來處理,你照我說的做就是。”

“……是。”

沈竹漪掛了電話,拎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往登機入口走去。

她不能再想他了。

再想,又舍不得放下。

……

墨園內。

陸桁舟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晦暗如深的瞳眸內斂了許多複雜,他捏著薄薄的手機,有些不耐的轉來轉去。

桌上擺著那張離婚協議書。

醒目的紮眼。

手機突然響起。

陸桁舟手指一動,劃開接聽。

手機內,頓時傳來男人幸災樂禍的聲音:“查出來了,你老婆訂了機票飛A市。世紀娛樂內部消息,她正式接手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了。不是我說,世紀一團爛賬要算的,這不,她還沒正式官宣上任呢,公司的一姐就鬧解約,她飛A市估計就是去處理這件事的。”

陸桁舟蹙了下眉,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沙發扶手。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景深八卦兮兮的追根究底:“沈小姐一當上總經理,就把你給甩了嗎?說不通啊,陸太太這個頭銜的身價可比那什麽破經理要值錢許多啊。難不成……沈小姐終於找到她的那位心上人了?”

陸桁舟聽見這句戲謔時,臉上波瀾不驚,隻是他的手指不輕不重的在沙發上劃出一道白痕。

沈竹漪有一個放在心間很多年的人。

有一次她喝醉,對他深情告白了一晚上,第二天清醒後告訴他,說自己認錯了人。

也是在那一次,他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另外一個男人的替身,因為長相有幾分類似,所以,他成了那個女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景深還在八卦。

陸桁舟徑自掛了電話,他點了一根煙,卻沒吸一口,任由煙霧嫋嫋升騰,淩亂了整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