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那麽喜歡你,你卻不知道

梁倦話落,林疏的臉一秒失了血色,如白紙一般蒼白。

她雙手緊握著杯子,唇不受控製的發抖,看起來是那麽的受傷和可憐。

梁倦第一反應就是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但想到林疏的所作所為,又惱恨自己犯賤不爭氣。

心裏一翻激流湧動,梁倦最終抿著唇,摔門離開了。

房間內徹底安靜下來。

林疏盯著房門看了好一會兒,鼻頭突然有些發酸。

她深呼吸幾下,突然揚手想要將領帶砸出去。

但她停住了。

垂眸看著手裏的領帶,纖細白嫩的指尖在上麵輾轉撫摸了好一會兒,林疏抬手低頭,將臉埋在領帶上,心裏如火燒般痛苦。

原來梁倦心裏是這麽想她的。

所以,梁倦從不在她這裏過夜,也不願意公開承認她的身份,就是覺得她下賤,覺得她惡心?

為什麽?

她明明那麽喜歡他,喜歡的小心翼翼,喜歡的卑微如塵,可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一個月前,她的選擇真的錯了嗎?

心裏茫然而痛苦。

林疏起身下蹲,從床下拿出來一個白色鞋盒,隨後將領帶疊放整齊的擺入其中。

盒子裏,擺放著許多零碎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有的東西如今都見不到了,有些陳舊,透露出一股久遠的氣息來。

晶瑩的淚珠如斷線般的珠子一樣砸落下去,林疏側身靠著床坐在地上,環住膝蓋,無聲落淚。

這一夜,林疏夢到了去年剛入冬那陣。

她早已改嫁的母親韓蘇玉日日堵在她門前,歇斯底裏的讓她拿出五百萬來。

她大學半工半讀,剛畢業工作沒兩年,她哪裏有那麽多的錢?

她本不欲搭理,誰知道韓蘇玉竟然用她父親的遺物來威脅她。

沒辦法,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將主意打到了梁倦身上。

梁倦,梁氏太子爺,人人皆知的律城風流公子哥第一人,但無人知道,他也是她放在心尖尖上喜歡了多年的人。

因其過分出挑的容貌和身後龐大的財力背景,梁倦雖生性風流,身邊紅粉知己無數,但也是律城連同周邊四城的姑娘們人人趨之若鶩的人物。

上到各大集團家的千金小姐、名媛貴女,下到眼下當紅明星、網紅,無不想與之一夜春宵,嫁入高門。

但這些人裏,有些臉麵的,都被梁倦的母親雲綺通令其爸媽和家族,遠遠發配到了世界各地。

上不了台麵的,都被雲綺拿錢打發了。

傳言雲琦打發這些姑娘的市場價從一百萬到一千萬。

林疏原就是奔著這打發錢來的。

能有理由說服自己接近梁倦一段時間,又能解決錢的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反正不是她,這錢也會花到別的女人身上去。

思慮良久,打定主意,她舍下臉麵,刻意接近梁倦,癡纏了他整整一個月。

終於,聖誕節那日,雲綺的助理打來電話。

雲琦在一個咖啡廳約見了她……

林疏驚醒時,渾身是汗。

被折騰了大半夜,又斷斷續續夢到了那段過往,她隻覺得乏得緊,工作那麽多年來,第二次破天荒的睡過了頭。

第一次,她記得還是他們新婚當夜,也是在她的家裏,梁倦闖了進來,悶聲不說話,折騰了她一夜。

林疏起身去洗漱。

然而。

上到護膚品、洗麵奶、沐浴用品,下到潔廁靈,蓋子一夜之間都跟生根長成了一體一樣,她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卻依然打不開。

用腳趾頭一想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酸苦了一夜的心突然冒出來一絲無奈和好笑。

時間緊迫,林疏最後用香皂洗了全身。

換了一身墨藍色的職業套裝,盤好頭發,踩了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順手從冰箱拿了一個冰涼發硬的紫菜三文魚飯團,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林疏在律城最頂級的酒店——金盛蘭庭做副主管。

白色沃爾沃穩穩停在酒店車庫,距離打卡還有十五分鍾時間。

林疏就著昨夜留在車上的半瓶礦泉水,三兩口把飯團吃了,快速檢查了一番妝容,這才下了車。

今日一個S+大製作的影視劇組在他們酒店舉辦殺青宴。

投資方幾位老總、著名的全獎導演曾衛和如今正當紅的兩大男女頂流明星都會出席。

主管饒雪輕特意囑咐了讓她和另一位副主管黎婧一起負責這次殺青宴。

據夏青探來的小道消息,饒雪青產假在即,打算通過這次殺青宴,從她和黎婧之間二選一。

林疏和黎婧是金盛蘭庭眾人皆知的死對頭。

用夏青的話來說。

她上位,盛世太平。

黎婧上位,林氏一黨,雞犬不留。

所以,就算不為了自己的事業,為了夏青,她也得盡力爭一爭。

殺青宴場地設置在戶外、一個溫泉噴池旁邊的草地上。

黎婧負責劇組人員的休息安排,房間布置。

林疏負責宴會場地布置和飯菜、酒水,點心等一係列事宜。

她親自在場地來來回回檢查了幾遍,又和後廚和其他人員核對了三四遍流程,確認沒什麽遺漏的了,這才放心。

短暫閑下來的後果就是小腹隱隱做痛,其下有些不舒服。

走路特別難受。

林疏不由得磨牙,都怪姓梁的那廝,發起瘋來簡直不知輕重,毫無節製。

昨夜梁倦渾身的酒氣,她一開門就被他反壓在了門上,隨後是客廳,陽台,衛生間,臥室……

到最後,她都記不得他們一共做了多少次。

總之最後她還能強撐著洗個澡,已經是她身體素質很好了……

思慮許久,趁著宴會還沒開始,林疏偷溜出去,在樓下的藥店買了一管消炎化腫的膏藥。

幸好沒撕裂,否則她非得讓他老公變公公!!!

林疏剛回去,宴會便開始了。

賓客流水一般到來。

男人西裝革履,風流倜儻,女人裙袂飄香,珠光寶氣。

場上有專門的服務人員,但林疏作為統籌負責人,也實在走不開,她隻能把膏藥暫時放口袋裏,遠遠站在噴泉池後方盯梢,以便宴會發生意外好及時處理。

但怕什麽來什麽。

宴會剛開始沒多久,場上便傳來一陣喧嘩聲。

隻見一個酒店工作人員端著幾杯酒水,和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對峙而立。

旁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林疏眉頭一蹙,連忙快步走過去。

工作人員明顯是被人潑了酒水,紅色的汁液順著她憤怒的小臉流淌而下,染紅打濕了她胸前的白襯衫。

“這是怎麽回事?”

“林副主管,你來了。”

一看見她,那小姑娘的眼睛就紅了。

林疏快速從旁邊扯了紙巾遞給她,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小臂,隨後深呼吸,換上標準的笑容轉身。

“抱歉,女士……怎麽是你?”

林疏話鋒一變,語氣陡然變得冰冷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