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海底的多肽毒素

罵歸罵,一個個同伴還是在換好裝備後,追著秦遙的步子,紮進了海裏。

汪洋大海,詭異莫測,秦遙找了很久很久卻還是沒有找到宮憶的身影。

其實……

秦遙錯過了救宮憶的最佳時間。

一開始,他們一群人在海裏尋找芋螺時,宮憶並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被一堆珊瑚擋住了身影。

那些珊瑚長得古怪,像扇形的兩扇門,把宮憶遮擋得嚴嚴實實。

她之所以會處於那個古怪的位置,是因為無意間一股強大的吸力把她吸了過去。她的身體撞在珊瑚上,還好裝備沒有出現破損,否則,在那種處境下,隻需要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她就會一命嗚呼。

她想掙紮逃離,不斷地向同伴求救,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無意間她發現,珊瑚的下麵鋪滿了厚厚一層芋螺。這些芋螺正是他們此行需要尋找的芋螺品種。

如果宮憶是普通的潛水員,很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這個古怪的位置。但是,她是個資深潛水愛好者,曾應對過類似的危險,所以,隻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脫身。

但是,隊員走後,一群奇怪的潛水者出現在她的身後,將她帶出了海麵,關進了船艙。

黃昏過後的大海,夜的黑漸漸下沉,給人一種壓抑、窒息的感覺。

鐵鏽在水裏變成一種潮濕厚重的味道,慢慢地爬上宮憶的腳丫。

她看著水麵一點點上升,卻無能為力,那種隻能等待危險靠近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像被推著走向死亡的人。

隨著船顛簸了下,水漾了開去。

門外響起了動靜。

“人在裏麵,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粗獷的聲音像鐵鏽一樣讓宮憶感到惡心。

哐當一聲,鏽跡斑斑的鐵門被用力地踢開,逆光的門口站著一個人。

那人影把整個門都給占據了,一步步走進來,像是從地獄裏剛爬出來要向宮憶索命似的。

待那人靠近一些,宮憶才認出他來。

“陳……遠?”他怎麽會在這裏?

陳遠並沒有感到驚訝,嘴唇微動,冰冷戲謔的聲音像毒蛇一樣。

“我們又見麵了,該叫你宮小姐,還是宮醫生?”

船在海浪中搖晃,掛在走廊上的燈也跟著搖擺,光芒帶著一道道影子擺動。

這條船的東南方,正是宮憶之前所在的船。

那條船上,秦遙無力地坐在甲板上,虛弱而無助。

他遙望著遠方,像一條曬了好幾天太陽的魚。

突然,他的視線碰到了陳遠所在的船,眼神一滯,隨後猛地站了起來。

正在吃東西補充能量的同伴看到他的反應,目光立馬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怎麽會……”

秦遙的心裏也是滿腹疑惑,“這片海域怎麽會有這種船?”

讓秦遙等人感到古怪的是船身上塗畫的圖案由高矮錯位的線條構成,乍一看像斑馬身上的紋路。

這種線條會借用扭曲感,讓其他船隻上的人判斷不了它的方向。

在海盜橫行的混亂區域,會有這種船隻。

它很受海盜的青睞。

秦遙很擔心,萬一宮憶終於脫身,從海裏鑽出來,碰上了這艘船,可怎麽辦。

同伴們隻是驚訝那船隻的特別。

“都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船,新鮮。”

他們並沒有往宮憶身上想,更沒有想到,其實此刻宮憶就在那艘古怪的船上。在他們看來,宮憶已經失蹤一整天了,如果她被困在海裏,氧氣早就不夠用了,應該已經遇難了。如果她還活著,等通訊恢複,肯定會主動跟他們聯係。

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像秦遙那樣尋死覓活完全沒有必要,先靠岸看情況更有意義。

但是……

秦遙不肯離開。

他盯著對麵的船隻,心情有些複雜。

對麵的船上,陳遠的手伸到後背,摸到了鐵門,把門給關上了。

哐當一聲,老式的鐵鎖死死地鎖上了。

陳遠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笑容讓他那張本可以收拾得帥氣俊朗的臉顯得猥瑣陰森。

門外,老金冷笑一聲,“不就那點兒事兒嗎?居然還背人。”

今夜的海口冷得出奇,三亞卻悶熱得讓人煩躁。

林木輾轉許久都沒法入睡,心裏總不踏實,感覺要出事似的。

他習慣性地拿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還是沒有收到宮憶的消息。

是不是手機壞了?他拍了幾下手機,卻還是沒有什麽反應。

隔壁的詞螢雪把他這端的動靜全聽在耳朵裏。

林木的家裏來了兩個親戚,詞螢雪就隻能被安排在林木隔壁,睡那張狹窄的小床。而林木,則用木板隨便拚出一張床的模樣來,鋪上一層薄單子就躺下了。

兩人之間隔著一堵木板拚湊的牆,完全沒有隔音,就算對方隻是淺淺地翻個身,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宮憶還是沒有回你消息嗎?”

漆黑的夜裏,林木的手機一亮,光就透過木板縫隙,在詞螢雪的房間裏投下一道光影。

“打擾到你了?”

詞螢雪拿出自己的手機,摁了一陣,像是給誰發去了信息。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我拿到了宮憶同組同事的電話號碼,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她把電話號碼告訴給了林木,忍不住小小地提醒了句:“不過,這會兒可能有點兒晚了,他們都休息了,可能不會接。”

林木道:“我就是覺得奇怪,她為什麽會不接電話不回消息?七指蕨加速恢複,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嗎?”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對宮憶的關心,

可能會讓詞螢雪感到不舒服,又補充了句:“隻是擔心她有事。”

大是大非麵前,詞螢雪才不是小氣吧啦的醋壇子。她道:“你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她的情況了。”

林木顧不上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半,別人可能已經休息了,撥出了電話。

“您好,我是崖州灣熱帶雨林植物研究組成員林木,這麽晚了還來打擾您實在抱歉,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和和您的同組醫學專員宮取得聯係,給她發了信息,一天了都沒回,擔心她會遇到什麽危險,所以打電話來問問。”

對方聽完後,小小地遲疑了下,才回道:“你不用擔心,宮憶被派去出差了,等出差結束就會回北京。”

林木覺得奇怪,什麽出差會導致失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