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最滿意的一句話

“爺爺教我,做人做事都要低調謙遜,在做工作和研究上,更是要謙虛謹慎,不能隨意。”陳萬的回答讓詞螢雪和林木麵麵相覷。

戴六十多萬的手表來上班,確實非常低調。

陳萬哄著溫恒:“溫老師,我真的很喜歡植物學,尤其是土壤這一塊兒。國內,您在這一塊兒是最權威的。不是我瞎說的,是我爺爺告訴我的。”

“當真?”溫恒已經有點兒飄了。

被偶像誇,換誰都頂不住。

陳萬又道:“爺爺說,您的研究雖然看上去有些俗套、老套了,但是實際上是非常前衛和先進的。如果能跟著您學,將來一定能有所成就!”

“溫老師,我能老老實實做研究,不會嫌髒嫌累,什麽活兒都肯做,隻要您不嫌棄我。而且,沒事的時候,我還可以唱歌給您解悶。我最近就新練了一首,要不我給您展示一下?”

正要開嗓,被溫恒攔住,“娛樂生活就不必了。”

陳萬又道:“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非常恩愛,準備結婚,絕對不會對雪雪有非分之想。”

林木和詞螢雪都聽傻了,這人傻子吧,怎麽會說這種話。

偏偏!溫恒最滿意這句話!

“好,這事好商量。”溫恒終於鬆口了,把陳萬高興壞了。

陳萬得意地看了一眼林木。

林木本來看熱鬧看得好好的,突然被拉出去踩一腳,又委屈又感到莫名其妙。

溫恒突然想到林木之前說在核心實驗室看到那個動手腳的人,手上戴著陳萬的手表,不禁問:“你的手表呢?”

一開始,溫恒和林木都懷疑進入核心實驗室的那個人是陳萬,因為整個研究所隻有陳萬戴過一塊勞力士迪通拿。但是,廉培卻知道,那塊手表後來到了他自己的助理江躍手中。所以,在所有人都在向陳萬索要答案的時候,他偷偷去找江躍去了。

跟隨一場,廉培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陳萬說道:“他喜歡,就便宜賣給他了。”

林木說:“應該不止這麽簡單。”

陳萬一愣,這件事情的確沒有那麽簡單。

“你一開始就知道江躍有問題?”詞螢雪好奇地問。

陳萬道:“其實是因為我之前接觸過一些買賣黃花梨木的正經商人,他們說,最近兩年有一批來曆不明的人在攪亂市場。有一個人在看到我在朋友圈發的同事合照後,指出其中的江躍和那些人有接觸。”

詞螢雪:“江躍接觸的就是陳遠。”

陳萬:“江躍和他們在接觸,我們實驗室的野生黃花梨木樣本就遭到了破壞,於是懷疑與江躍有關。”

“從江躍的朋友圈可以看出來,江躍的老婆是個比較喜歡昂貴東西的人,所以我故意戴了一塊表在他麵前晃,又送香水又送水果什麽的。本來打算跟他熟悉一點之後,盤問出他背後的事情,沒想到一些發展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出手,他就已經伏法了。”

其實林木知道陳萬已經出手了,當時溫恒帶著數據表去找廉培,想說服廉培,讓他意識到有人對核心實驗室的土壤動了手腳。正好那會兒江躍要進入辦公室,陳萬擔心江躍聽了溫恒和廉培之間的談話,會有所異動,從而打草驚蛇。所以,故意在江躍麵前亮出了那塊昂貴的手表。

手表是專門為江躍準備的,江躍也確實很上道。

詞螢雪忍不住問:“江躍現在什麽情況?”

提到江躍,林木的心情沉了下來。

“江躍的老婆懷著身孕,被那些人監視、要挾,現在生死未卜。”林木道。

他一直想跟陳遠取得聯係,讓陳遠想辦法放了江躍的老婆,求財而已,不要傷人性命,害及無辜。可是,陳遠一直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陳萬道:“其實江躍會跟那些偷渡者搭上邊,也跟江躍的老婆有關係。他老婆家裏一直是做黃花梨木生意的,而且喜歡拿越南的品種假裝黃花梨木。偷渡者發現她跟研究所這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就盯上她了,從而找到了她的丈夫江躍。”

“江躍從一開始就是被威脅的。”

溫恒有些奇怪:“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陳萬馬上恭敬又熱情地回答:“跟我們研究所有關的事,我都特別關心。”

溫恒道:“年輕人有些好奇心是沒錯的,但是要懂得保護自己,自尊自愛,不要和一些社會殘渣敗類攪在一起。”

“是是是,溫老師教訓得是。”陳萬道。

溫恒輕咳了一聲,“你……也不必這麽跟我說話,像林木和雪雪那樣正常一點就行。”

“好的溫老師,我記住了。”陳萬仍舊是一臉熱情又恭敬的樣子。

“你……”溫恒拿陳萬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隻能語重心長地丟下一句“慢慢改吧。”

陳萬馬上坐直身板,“好的溫老師。”

詞螢雪忍不住感慨:“如果江躍一開始就選擇報警,而不是跑去核心實驗室做手腳,他現在就隻是受害者的身份,不會被定性為那些壞人的同夥。太可惜了。”

愛慕虛榮的確不對,但是隻要來源合理合法也無可厚非,但是,把自己的前途都搭進去,太不值得了。

陳萬道:“其實那天晚上進入核心實驗室的人並不是他。”

“什麽?”三人都非常吃驚。

陳萬見溫恒也來了興趣,立馬興致勃勃地講解起來:“進入核心實驗室的那個人,另有其人!”

賣足了關子,還不夠,還要問林木:“你當時跟他交過手,有沒有察覺到什麽?”

林木回答:“他身手很厲害,是練過的。”

陳萬道:“對,練過的!是那些偷渡者精挑細選出來的!”

一開始警察找到陳萬,陳萬就因為身上沒有林木留下的抓痕,和狼形犬的咬傷洗脫了嫌疑。後來又因為林木的筆錄,讓江躍沒有被直接定性為罪犯。

詞螢雪問:“那塊表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到那個壞人的手裏?”

陳萬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

溫恒道:“這有什麽想不明白的,江躍想求他們放過自己的妻兒,或者想賄賂他,讓自己看看妻兒,都有可能把表拱手相讓。”

一頓飯下來,溫恒多了個助理,林木有種被邊沿化的感覺。溫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做了個手勢:“年輕人,格局要打開。”

林木苦澀地動了動嘴角,“溫老師開心就好。”

“我怎麽聽上去有點兒酸溜溜的。”溫恒故意歪著腦袋盯著林木看。

“我沒有。”這種事怎麽能承認。

“當真沒有。”林木說得比剛才篤定很多。

溫恒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我還以為你會爭風吃醋,顯得我很搶手。”

林木:“……”

詞螢雪悄悄提醒溫恒:“外公,不要拿他開玩笑。”

溫恒不高興了,壓著聲音說:“他沒吃醋,我要吃醋了!我可是你外公!有血緣關係的親外公,我跟他開個玩笑,你居然上綱上線地說我。算了算了,女大不中留,我不跟你計較。”

溫恒一生氣,開車跑了,留下詞螢雪自己走路回住處。

“老人都這麽無理取鬧嗎?還是隻有我外公這樣?”詞螢雪又驚又疑。

林木笑了笑,“不是說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變得跟小孩子一樣嗎?我倒覺得他挺可愛的。”

“可愛?你被他折磨得還少嗎?居然會說他可愛。”詞螢雪不解。

兩人在柔和的路燈下,並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