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社恐與話癆

“幾個小時不見,就要大義滅親了?”劉星顏一頭霧水。

同事小聲嘀咕:“大義滅親是這麽用的嗎?”

劉星顏拉過同事:“我哥怎麽了?吃錯藥了?”

同事無奈地搖頭,“吃錯藥的人可能不是你哥,是另有其人。”

“誰?”劉星顏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不服氣地問,“我怎麽了?”

同事道:“哪有幫著外人跟自己哥哥搶嫂子的?你看看詞螢雪和你哥站在一起多般配,你非要把她往那個護林員身邊推。”

“護林員怎麽了?和我們的工作一樣,堂堂正正。”劉星顏遲疑了下,“不對,我不是在幫任何人搶嫂子,隻是出於情分,去幫忙看看我老同學那生病的媽媽。”

劉業嘀咕一句:“你自己去就去,別拉上我啊。”

劉星顏道:“我一個人去多無聊,你就當陪陪我。”

劉業還真是拿這個妹妹一點辦法沒有,隻好送她去醫院。

同事看著兩兄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甩頭:“完了,反向僚機最為致命。”

實驗室裏,溫恒正拿著之前撿來的一小節黃花梨木樹根進行比劃,就有人站在門口敲了幾下門。

回頭看去,是廉培的助理。

“溫老師,廉主任想跟您談談,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空。”

“暫時沒空,等空了,我會去找他。”

溫恒這麽說,明顯是在推托。

那助理道:“廉主任現在正好有空,不如您上去喝杯茶。”

溫恒扭不過,把東西放下,囑托林木:“你先琢磨你著,我去去就回來。”

溫恒跟著廉培的助理走出幾步,實在忍不住,問:“你小子看著挺年輕。”

那助理嗬嗬一笑,“謝溫老師誇獎,今年25歲,研究生畢業。”

“是嗎?”溫恒著實有些驚訝,“剛畢業就能給廉主任做助理,很厲害啊,私底下下了不少功夫吧?”

助理突然停下腳步,沉著臉問溫恒:“溫老師,您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我什麽嗎?”

“我沒有,是你多想了。”溫恒的老臉有些紅,但他表麵上還是在強作鎮定,可不想在一個後生晚輩麵前露了慌張。

助理道:“溫老師,您德高望重,受人尊敬,我也尊敬您。但還是請您不要說一些沒有根據的話來引起誤會。”

溫恒皺著眉,問:“我說什麽了?我說你私下下了不少功夫,指的是你私下做研究,做學問,你怎麽會想到歪門邪道上去?”

“年輕人啊,不要別人隨便說點什麽就跳起來,這樣才是真的容易引起誤會。”

溫恒懶得和他理論,走進了廉培的辦公室。

廉培正在跟一個年輕人說話,看到溫恒進來,馬上站起來做介紹。

“這是溫老師,是非常不錯的老師,跟著他,一定能有不小的進步。”

“溫老師,這位是陳萬,非常優秀的年輕人。”

陳萬靦腆而羞澀,對溫恒深深地鞠了一躬,“溫老師好。”

溫恒沒有精力理會陳萬,淺淺地點了個頭,便問廉培:“你找我有事?”

廉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陳萬說:“你先出去,我等會兒有事再叫你。”

陳萬和廉培的助理都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廉培和溫恒。

“溫老師,你那位助理,叫林木是吧?怎麽感覺他不太受管束啊。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啊。”

“他是我的個人助理,招聘他符合規定。另外,他什麽時候到研究所來,都是我和他之間約定好的,沒有違法什麽規則。”

廉培道:“我知道你非常佩服他之前保護野生黃花梨木樣本的壯舉,也為了給他減輕生活的壓力,所以把他招為你的助理。你是一片好心啊,我佩服。”

“但是,做學術研究不是人情往來,有些事還是需要看效率。”

“剛才那個學生陳萬就非常優秀,您老帶帶他?您放心,他絕對勤快。”

溫恒懂了,廉培看不上林木,要硬塞給他一個新的助理。

“廉主任,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就別操心了。”

廉培見溫恒話不多,但態度非常堅定,也就隻好鬆口:“行,我也不多勸,你什麽時候想要新助理了就跟我說。”

溫恒氣鼓鼓地回到了他自己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旁邊就是專屬於他的小小實驗室,林木正在儀器麵前琢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木才抬起頭來,看到溫恒已經站在他身邊了,不禁嚇了一跳。

“溫老師。”

溫恒在氣頭上,看到林木一激靈,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哆嗦什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林木沒有在意這些細節,他把剛打印出來的數據表遞給溫恒。

“撿回來的這節樹枝,有發芽的跡象。”

“發芽?”

溫恒激動地拿過數據表,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越看越激動。

“的確,有發芽的跡象。”

“這說明什麽?林木!這說明什麽!”

林木接不住溫恒激動的反應。

“說明我的土壤沒問題!不僅沒有問題,還非常成功!”

溫恒搖晃著林木的肩膀,如同咆哮帝附體:“你和雪雪的猜想是正確的,是有人對樣本做了手腳,不是我們土壤的問題。”

林木一語道破玄機:“您心裏早就有答案了,卻遲遲不行動,一定是因為無計可施。”

做科研難,但科研以外的事更難。這是林木的老師曾經告訴他的道理。

溫恒道:“之前我沒有足夠的底氣,指出是有人在動手腳。但是現在,有這個,就不一樣了。”

溫恒拿著數據表,拉著林木就要去找廉培。剛打開門,卻看到了陳萬。

“溫老師……”陳萬目光殷切。

溫恒沒有心思和他說沒用的客套話,撂下一句“等我有空了再找你聊”就走了。

陳萬沒有作罷,而是去追溫恒的腳步。一追上溫恒,他就努力推銷起自己,從學曆到在學校得過的獎項,從參與過的項目到在社會上得到的經驗,都說了個遍。

溫恒好幾次想打斷,都沒有機會插上話。他終於忍無可忍,壓著聲音對林木道:“把他弄走。”

說著,一下子鑽進了廉培的辦公室。

林木一個社恐,內向又木訥,碰上一開口就叭叭個沒完的陳萬,簡直就是自尋苦吃。

陳萬微笑著看著林木,“你好,我前幾天就聽說了關於你的事,非常敬佩,沒想到現在終於見到本人了。”

“……”

“溫老師正在研究的項目,我非常感興趣。我從三年前就跟進了一個相關的項目,我給你詳細講一下。”

“……”

陳萬說到一半突然安靜下來,他看到廉培的助理走到主任辦公室,正準備敲門。

陳萬攔住了他,“我這次來三亞,帶了些東西,你幫我到家裏去提一下方便嗎?”

說話間,陳萬用手摸了下頭發。

這個舉動,把林木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個陳萬,怎麽還在廉培助理麵前耍帥?搞笑呢?

廉培的助理一眼就看到了陳萬手腕上的手表,一看就是勞力士的經典款,價值不菲。

“好,正好我這會兒沒事。”

陳萬跟林木簡單客套了幾句,就帶著廉培助理走了。

林木看著二人匆匆離開的身影,心裏一陣古怪。

辦公室的門開了,溫恒看著匆匆跑遠的陳萬,忍不住誇讚林木:“你小子可以啊,平時看著不會說話,沒想到拒絕人的手段是一套一套的。”

“……”

溫恒從林木手裏拿走了筆記本,又進入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