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對症
林木來到醫院時，看到詞螢雪正在為阮雪花擦臉，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也學著護理工的樣子，小心地做事。
劉星顏和劉業在角落你一句我一句地，像是在爭執什麽，看到林木走過來，又都趕緊閉嘴了。
劉星顏主動走向林木，“我來看看阿姨，剛才問過醫生了，醫生說現在阿姨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你別太難過，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謝謝。”
林木走向病床，從詞螢雪的手裏拿過毛巾。
他疲憊又憔悴的樣子比病**的阮雪慧更甚。
“這裏有我照料著，你不用擔心。”
主治醫生與護士前來查房，檢查了阮雪慧的情況。
“她的情況比較常見，你也不用太擔心，要做好長期照料的準備。”
“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可以選擇十天後出院回家護理，也可以留在醫院請護工護理。”
醫生走後，劉星顏提醒林木：“這兩天你和雪雪都沒有休息好，不如送她去休息，這裏有我和我哥，沒問題的。”
詞螢雪本想說不用，可劉星顏已經把她和林木推出了病房。
要說不累是假的，隻是這種情況下，詞螢雪和林木一樣沒有心思休息。
劉業聽到劉星顏的提議，心都在滴血，別人的妹妹是僚機，他的妹妹是他的愛情轟炸機。
“要不我送雪雪回去？”
劉星顏完全當沒聽見似的，直接把他拉到了病床前，把他摁在椅子上穩穩地坐著。
其實劉星顏主要是想讓林木散散心。
詞螢雪住在研究所旁邊兩室一廳的小套房裏，外公有宿舍，但他老人家還是留了不少東西在出租屋，偶爾會過來看看詞螢雪，陪她一起吃頓飯。
把詞螢雪送到家後，林木就離開了。
剛走下樓，就被溫恒給堵住了。
溫恒本來是想回出租屋洗個澡換身衣服，宿舍的熱水器突然壞了，他又不能像年輕人那樣洗冷水。
“你……”溫恒本來就正在給林木打電話，看到林木突然出現在眼前，下意識地把電話給掛了。
以溫恒的脾氣，他本來是要將林木好好責備一通的，再拿出家長的威嚴，明令禁止詞螢雪和林木往來。可是，想到他媽媽的病情，還是算了。
“正好，我找你有事。”
溫恒把林木又拉到了研究所。
等到了實驗室，溫恒認真細看了一眼林木，才發現他的臉上全是疲憊之色，於心不忍，卻也清楚這個時候的林木就算勸他去休息，他也不會照做。
“我已經讓人把機器檢查了一遍，發現機器沒有任何結果。”
“機器，樹樁，營養成分，他們都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至於土壤的問題，我一時還想不到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找不到原因就不能對症。
林木看到實驗室旁邊的會議室裏坐著滿滿當當的白大褂研究員。
“他們在做什麽？”
溫恒歎息一聲，“還能做什麽，就是討論樹樁水分、營養的流失和元素紊亂的原因所在。”
林木看溫恒一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又忍住了。
溫恒捕捉到了林木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追問：“怎麽了？你有什麽發現。”
“沒有。”林木如實說。
溫恒有些失落。
猶豫再三，溫恒遲疑地試探地問林木：“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土壤的配製標準就不對？”
如果配方不對，數據再準確都沒有用。
“現在情況很急，如果找不到對策，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麽珍貴的生物標本變成商品。”
“商品？”林木的眼裏露出了疑惑。
“要不這樣，林木，我重新配置一份土壤，用別的木樁來做實驗。到時候就能知道我之前配置的土壤有沒有問題了。”
說完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啊，這樣的話，時間來不及！等實驗結果出來，木樁早就幹成一塊死木頭了。”
林木已經看出來了，溫恒因為木樁出現問題而陷入了對自我的懷疑之中。這時候的溫恒，會被這種情緒幹擾，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實際問題。這就是為什麽，研究組在討論問題，而他被邊沿化了。
如果黃花梨木樣本真的出現枯死，溫恒的培育土也會受到質疑。
一想到自己拚了性命保護的樣本，如今正在慢慢失去生命，林木的心裏很不好受。
“再調配一份出來。”林木說。
目前能做的事情非常少，按照當初的方法調配一份新的土壤，再進行試驗操作，來看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很快兩人就穿上無菌套裝，在試驗台麵前忙碌起來。
溫恒和林木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師生，配合起來去非常有默契。
終於，他們調配出了一份嶄新的土壤。
“接下來呢？接下來該做點什麽？”溫恒的焦急是顯而易見的。
林木拿出了稀釋好的甲殼素。
“你幹什麽？”溫恒被林木的舉動嚇得不輕。
調配好的土壤，什麽數據都是達標的，怎麽能隨便往裏麵添加甲殼素。
林木道：“我們師生倆得出的結論都是土壤中甲殼素超標導致的木樁樣本走向枯死……”
林木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敲響了房門。
“溫老師。”走進來的是一位年紀和溫恒差不多大的研究員廉培，他是整個團隊的核心，全權負責黃花梨木樣本的保護和研究問題。
溫恒立馬站起來，非常禮貌客氣。
“廉老師，有什麽發現嗎？”溫恒認真得像個學生。
廉培一臉愁容，“難啊，從大家的意思來看，可能還是土壤的問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打算把現用的所有土壤進行清理，另外調配合適的土壤。”
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取消使用溫恒調配的土壤。
這種事要是換成其他人，肯定會讚成。但是，溫恒的心裏卻有一百個不情願。
廉培走向溫恒：“溫老師，您的一片赤誠之心，我們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黃花梨木的樣本不被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