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會流血的玫瑰

詞螢雪慌張得臉都紅了,“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那個女人很淡然地笑了下,“我能把他怎麽樣?我說過了,我很喜歡你們找他麻煩。”

他,指的是她的丈夫,海曼先生。

盡管詞螢雪從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她就一直表現出跟丈夫是對立敵手的樣子,但是,詞螢雪不會真的傻到以為這個女人會是他們的盟友。

“說說你們的計劃吧。”女人說。

詞螢雪無從開口。

女人一手操控潛水艇,一手拿過相機,翻看了下照片。

“拍得不錯,我很喜歡。看來,你們中國那邊,把你派到我這裏來,算是對了。”

她都這麽說了,詞螢雪還有必要假裝邂逅,再上演應聘攝影師的戲碼嗎?

既然對方都如此“坦誠”了,詞螢雪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說道:“我們隻是聽到了風聲,過來看看。如果海曼研究園並沒有危害中國安全、人類的安全,我們不會有特別行動。”

“祝你好運。”鬱菲說。

詞螢雪忍不住問:“想為你拍照的攝影師應該很多很多,為什麽……你還要另外再找?”

鬱菲笑道:“如果不這麽做,你怎麽會來?”

她的視線穿過巨大的玻璃罩,看著海洋內的奇景。

這些足以令人振奮的風景,對鬱菲來說卻很平常。

“我想記錄下來一些東西。”

她突然開口,喃喃自語一般,語氣有些失落。

“記錄下來什麽呢?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好像在走一條漫長的路,走得乏味至極……我想結束這一切。”

“不,不是結束,是重新開始,在海裏開始。”

她的話讓詞螢雪感到不安。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想在海裏自我了結,還拉上一個墊背的吧?

做這種事就不能先問問別人活夠了沒有?

鬱菲說,“你可以跟在我的身邊,想了解什麽都可以,但是,我可以友情提醒一下你,就算你什麽都知道了,也拿他沒有辦法。”

“為什麽?”詞螢雪聽得一頭霧水。

鬱菲笑了,“為什麽?你說為什麽?我象牙塔裏走出來的大小姐。”

突然,鬱菲轉移話題,指著海裏的一片珊瑚。

“看到了嗎?”

詞螢雪被這樣的畫麵震懾得說不出話來,隻知道用鏡頭拍了。

“它真美。”鬱菲說。

“那裏就是我喜歡的歸宿。”

她的話讓詞螢雪摸不著頭腦。

“下次,再帶你來的話,你要把我拍得好看一點。紅色的長尾裙,慢慢地褪下,顯露出空洞的白。生命被糅合,被熄滅,被重生……”

潛水艇突然升高,脫離地麵。

艙門被打開,鬱菲下了潛水艇徑直走了,連看也沒看詞螢雪一眼。

當天晚上,詞螢雪被安排到了鬱菲住的別墅裏。

那是一間不大的房間,平常是用作傭人房,有個落地窗,正好能看見海。

夜色下,遠處的海安靜得沒有一丁點兒動靜,但她卻還是很輕易地聯想到,海麵之下的暗流湧動。

詞螢雪太困了,但她還是毫無睡意,心裏擔心著劉業。

他到底怎麽樣了?還活著嗎?

隱約聽到大正廳那邊有聲音傳來,是男人的聲音。

詞螢雪把房間門打開一條縫隙,看了出去。

她什麽也沒看見,但說話聲卻聽得比較清楚。

“她今天去哪兒了?”一個聲音很沉的男人用英文說。

“海邊。”

“最近研究園的情況有些複雜,我很忙,她這邊要是有什麽情況你必須第一時間主動告訴我。”

“是,先生。”

詞螢雪沒想到自己的行動順利得有點兒過分,來德裏西可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海曼先生,還住進了他的家裏。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詞螢雪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借著黑暗藏身。

她看見一個穿著休閑白襯衣的男人,從管家模樣的手裏拿過了一大把血紅的玫瑰。

管家盯著玫瑰,遲疑了一陣後,忍不住開口:“夫人她……一直不喜歡這個顏色的玫瑰。”

男人咬著牙,“真不喜歡嗎?我怎麽不覺得。”

他朝著樓上走去。

詞螢雪擔心暴露,隻好把身體縮回房間。

詞螢雪準備睡覺,視線透過靠走廊的牆上小窗,看到一個女人穿著潔白的睡衣,光著腳丫急匆匆地下了樓。

她的手裏抱著紅豔的玫瑰。

她把玫瑰往管家的手裏一塞,“我這裏不收垃圾。”

她回頭看向樓上,已經脫了襯衣的男人,“你也一樣。”

男人漫不經心地下樓,對管家揮了下手指,管家抱著豔紅的玫瑰離開了。

“我當然一樣,也不收垃圾。”男人走到鬱菲麵前,嬉皮笑臉。

鬱菲轉身要上樓,一動身就跟男人拉開了距離。

男人很強勢地上手,直接把鬱菲攔腰抱起。

鬱菲沒有吼叫,也沒有反抗,隻是低頭,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她咬得很用力,感受到了血的味道。

海曼咬著牙忍著,隻悶哼了一聲。

回到房間,男人把女人扔到了**,憤怒地居高臨下。

“這件事過不去了是嗎?”

他的怒吼,在女人眼裏很可笑。

“不就是一條人命嗎?我還給你!”

海曼從女人的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

他早知道這個女人,他的合法妻子,在枕頭下放著匕首。不妨別人,隻防他。

鬱菲淡然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痛苦神情。

“就這樣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看著你,一點點失去你精心維護的一切!我要看著你從高高的城樓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我要你在潰敗中,痛不欲生。”

“海曼,我們倆的賬,沒完。”

她把海曼從房間推了出去,匕首落在地上,清脆有聲。

房間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她無助地坐在地上,腦海裏毒蛇一樣地鑽進一些回憶。

三年前,她和海曼拿到離婚手續的那天,叫了一群朋友和幾個明星到家裏玩。

她喜歡熱鬧,卻隻是看別人熱鬧,而她自己,則在人群之外,安靜地看會兒就似乎很滿意了。

明星裏有個男人很特別,說話靦腆,玩遊戲較真,一喝酒就紅臉。

這個時候的她,對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隻覺得他讓她感到親近。

她和海曼離婚,不是真的離婚,隻是手續上的關係剝離。

海曼強勢了很多年,一切都盡在掌握,但是,最近半年多來,生意上出了不少的事。他隱隱感受到危機在慢慢靠近,第一個反應便是和妻子脫離婚姻關係。以免出事後,會牽連到妻子。

這種操作對於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來說,非常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