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燦爛的雪花
林木知道這件事不會那麽容易，但是也並沒有想到會被拒絕得這麽幹脆，連一點兒餘地也不留。
“我盡力了啊，你別再來說服我了，這事兒啊就成不了。”劉業勸林木麵對現實。
林木憂心忡忡：“如果這件事真的有我想的那麽複雜，到時候全人類都會遭殃。”
沉思許久後，他盯著劉業的眼睛，“你就不覺得德裏西可的鼠疫很蹊蹺？”
劉業擺擺手，“別瞎說，這種事是能隨便議論的嗎？你跟宮憶是朋友，別因為瞎說害了人家。”
林木目視遠方，“是不是瞎說，再等等就知道了。”
劉業見他神情尤其認真，有些擔心，“你想幹什麽？不會還想親自去一趟德裏西可吧？你都這樣了，能不能讓雪雪省點心？”
林木道：“我自己去不了，但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先獲取一些資料。總之，如果那片土地上正在發酵的罪惡會殃及整個人類，我將與它不共戴天。”
劉業為難，“就算你得到了一些資料，發現那家研究所確實藏有驚天陰謀，又能如何呢？兩國之間，很多事情是很麻煩的，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
林木道：“我們現在會被拒絕是因為沒有真實的資料，一切都隻是猜想。如果能有資料，有佐證，一切都會不一樣。他們已經在打海南青梅的主意了，肯定是盯上了我們中國的東西。身為中國人，哪怕我不是科學家，隻是一個殘廢的普通人，也必須做點兒什麽。我決不能在明知道惡魔爪牙伸向我國領土的情況下還無動於衷。”
劉業本來聽得挺感動的，發現林木一直盯著他，心虛道：“你看我幹嘛？人各有誌，你喜歡把家國情懷放在第一位，我不反對，但是你也不能要求我這麽做吧？”
劉業隻想盡快離開這個“瘋子”。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半個多月沒去研究所，估計事情已經堆積成山了。”
劉業找了個借口，匆匆忙忙地跑了。
林木隻能無奈地看著他跑遠。
除了劉業，林木想不到其他合適的人入夥他的計劃。
滿腔不甘，最終也隻能在夜幕降下時慢慢平息。
一個明媚的清晨，管護站的鐵門嘎吱一聲打開，何衛民穿著一身嶄新的西裝從裏麵走了出來。
“不賴啊，帥的啊。”
“上相，上相，帥。等會兒拍出來，那不得迷倒一片啊。”
大家起哄著調侃。
皮膚黝黑的何衛民，換上西裝後很精神，但是，也就僅僅是精神了，和帥什麽的搭不上邊兒。
其他護林員也一樣，各個都跟過年一樣換上了嶄新的衣裳，互相誇彼此帥。
“林木說的幾點來？我老婆讓我給他家帶了些吃的，等會兒別忘了給他。”
“好像是說九點吧？”
“什麽九點，你還不了解他？跟他爸一樣，準時得很，上班的那個時間點兒準來。”
大家話音剛落，就看到遠處盡頭，榕樹樹蔭之下有一個人推著輪椅上的林木朝著這端走來。
推林木的正是詞螢雪。
兩人的身影一點點靠近，就像電影畫麵在一點點放大。
大家越看越揪心，難過得愣在了原地，再也說不出嬉笑的話來。
曾經多好的一對年輕人，現在卻成了這幅光景。
待詞螢雪推著林木走近時，何衛民笑著臉迎了上去，從詞螢雪手裏接替了推林木的活兒，“你們來得真早，比說好的時間早了半個多小時。”
林木道：“你們不也到了嗎？”
何衛民笑了起來，“是啊，早上空氣好，早點來也正好布置布置房間。”
林木這時候才發現管護站掛了很多彩帶和燈籠。
大家見林木盯著這些東西看，解釋說：“給你衝喜。”
有人拿著艾草葉子，沾著水，往林木身上撒了幾下，“沾沾靈氣，驅邪。”
“謝了，沒想到你們還懂這麽多東西。”林木笑容燦爛地和他們聊開了。
詞螢雪看著林木開心的樣子，心裏卻特別難受。
自從林木知道自己的雙腿受了傷，隻能坐著輪椅活動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樂觀地安慰詞螢雪和身邊其他人。
他越樂觀，詞螢雪的心裏就越難受。
原來，有些悲傷不是用眼淚來表達的，而是用反常的樂觀。
一個悶油瓶，突然變得燦爛明媚起來，本身就不是一件合乎邏輯的事。
她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壓抑著那些他根本無法接受的悲傷。
一個護林員，依靠雙腳行走，如今卻隻能坐在輪椅上。
雖然醫生說，如果積極治療的話，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恢複的，但還是會難受。
待大家寒暄得差不多了，何衛民站在高一步的石階上，小清了下嗓子，“好了，林木來了，我們也終於可以開始我們的小會了。”
“開什麽會？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林木這時才注意到大家的穿著和平時有些不同，“都挺帥啊，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有人湊到林木身邊，神秘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事，你偷著樂吧。”
林木笑了，“既然是好事，趕緊透露一點兒給我，讓我提前高興高興。”
“這叫驚喜，不能提前透露。”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了辦公室。
詞螢雪站在門口，看著林木和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談。
何衛民本來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突然想到了什麽，噌的一下站起來，朝著詞螢雪走了過來。
“站長。”詞螢雪禮貌地打招呼。
何衛民道：“雪雪，辛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他把詞螢雪帶到一旁的拐角，“這次把你叫來，太麻煩你了，也謝謝你肯賞光。”
“不用客氣，站長，是你們幫助了我很多，我感激不盡。”
詞螢雪知道何衛民來找她是有事，便道：“何站長有什麽話盡管開口，不用拘束。”
何衛民局促了半天後終於果斷地說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雪雪你的眼睛，我的確有事想求你。我們這次把林木提前叫回來，是想宣布一件事。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不是一直空著嗎？我們所有同事都一致認為，如果非要從大家當中挑選出一個來擔任這個職位，那一定非林木莫屬。”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拍一些照片，做成文化牆，以後有領導來視察的話，我們也能拿得出點東西來。”
“本來是應該花錢去請攝影師的，我們想著這個錢給外人賺還不如給你。如果你願意給我們拍的話，我們會付報酬。”
見詞螢雪若有所思，何衛民擔心自己給不起價所以讓她為難了，便道：“你放心，我們就算是湊也一定會把拍照的錢湊夠。雪雪，你就放手給我們拍吧。”
詞螢雪看著何衛民，心中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