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海底傳送點

“嗬嗬,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那個黑洞好像在進食!”

“是啊,這個比襄陽那個凶猛多了!”

說話間,黑洞的吸力陡然再次加大!三叉戟上的三個光球被水流卷走向黑洞方向飄去,眨眼間就沒了光亮。

遠處的黑洞內白芒閃爍,隆隆的雷聲大作!李餘年身邊的海水瘋狂地向黑洞方向湧去!

僅剩的那扇窗戶終於支撐不住,啪嗒一聲脫落!飛快地朝黑洞飄去,不見了蹤影!

大殿的立柱傾斜,角度變得越來越大!房頂上的龍骨啪啪作響,一會兒的功夫就飛走了好幾根!

“他娘的!這麽多年都屹立不倒,不會我來的當天就倒了吧!”

阿璃沒說話,回了個“嗬嗬”。

話音未落,李餘年身旁的一根立柱瞬間傾倒!整個殿宇失去平衡,以這根立柱為中心,稀裏嘩啦地坍塌下來!

然而,這些倒塌下來的木料龍骨與磚石碎屑還沒落地,就已經被海水卷走了!

幾根沉重的立柱與主梁踉踉蹌蹌地倒地,在砸穿圍牆後,滾下了山坡,也向著黑洞方向緩緩地移動。

四周的圍牆失去了最後的倔強,從幾個開口處開始崩塌,一點一點地支離破碎,有的被海水吸走,有的滑下了山坡!

轉眼間,整個山頂被一掃而空,隻剩下李餘年和那棵大樹還在苦苦支撐!

這種詭異的情景足足持續了兩柱香的時間才慢慢地平息下來,四周失去光亮,黑暗再次降臨!

李餘年扶著三叉戟,緩緩地站起身子,拿出三個光球重新綁在三叉戟上。看著光溜溜的山頭感歎不已,運氣差了真是提都不能提!

“瞧這意思,是間歇性發作啊!”

“我勸你趕緊走,不然就變成徹底發作了!”

“也不全然是壞事嘛,你瞧這個法陣不就露出來了嗎?”

李餘年用三叉戟撥弄開雜物,殿宇的正中央地麵上有一個圓形法陣!

三寸寬的金屬邊框隆起一寸來高,邊框內相對平整,由多個圓環拚接而成。每個圓環厚度不一,上麵都刻著複雜的銘文,是熟悉的術士傳送陣的實體版!

李餘年俯下身子,將黃金羅盤放在金屬法陣正中心的凹槽裏。

法陣圓環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白色的光芒,並緩緩轉動起來,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哢的聲響!順時針,逆時針方向的都有,按照各自的軌跡旋轉!

李餘年歎道:“是不是太順利了?”

阿璃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叫道:“你給我閉嘴!”

一陣轟鳴聲響起!山頭為之一震!

阿璃瘋狂地喊著:“走走走!快走!”

李餘年猛地蹲下身子做賊心虛一般,一邊焦急地看著黃金輪盤,一邊環顧著四周的情況,生怕再出什麽幺蛾子!

畢竟自己隻是下來刺探一下,可不敢真的惹上惡龍,惡蛟什麽的!憑自己打不打得過另說,搞不好還要害了別人。

眼見黃金羅盤上西南角的一盞燈亮起!摳起黃金羅盤,高高舉起三叉戟!一股強勁的拉力傳來,身軀拔地而起!

隨著視線的升高,法陣的體積變得越來越小,光芒緩緩黯淡下去,一會兒的功夫就看不見了!

李餘年的身軀衝破海浪懸空而立,身上的骨骼因為壓力驟減,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四下搜尋,向著遠處一片孤舟飛去!

李餘年發出感慨道:“阿璃,你最近好慫啊!”

阿璃笑道:“有本事剛才別跑那麽快啊!”

“哈哈哈!我這是見好就收,等回頭準備好了,再去闖一闖這個龍潭虎穴!”

“切!你就裝吧!”

回到村口時,已近三更。

白色的霧氣升騰,村莊裏一片朦朧,四周靜謐如水!

沿著小河走去,前方的霧氣中出現兩粒枯黃的燈光。一盞是劉嬸家的,一盞是自家的,兩個女人各自為自己留了一盞燈。

拉開籬笆門,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餘年?是你回來了嗎?”聽見動靜的劉嬸在屋內輕聲問道。

“是啊劉嬸,有事耽擱了,您趕緊睡吧!”

隨著一口吹氣聲,劉嬸家東廂房窗口的燈光滅了下去。

吱呀一聲,自家堂屋的正門打開了。

迎雪身著一身白色絲綢的單衣,裹著一件披風走了出來。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顯然是洗過澡了。

“你倆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一會兒跟你細說。”

阿璃打著哈欠自顧地進了堂屋,左右看了看,聞了聞。徑直進了西廂房,關上了房門。

隻剩一間東廂房了,李餘年與迎雪對視了一眼,別過頭去,白天麵紅耳赤的一幕頓時湧上心頭!

李餘年尷尬地說道:“你先去睡吧,我擦個身子。”

“外麵涼!”

“堂堂五品武夫,不礙事。”

迎雪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話來,紅著臉回了東廂房。

李餘年來到柴房邊的浴房,脫了衣服光著腳。從水缸裏舀起一瓢清水迎頭淋下,一陣刺骨的冰涼,頭腦清醒了許多。

一連幾瓢冰水淋下後,一邊運功蒸發身上的水汽一邊摸出一張清穢符。

點燃後繞著全身飛行三周,身上的汙穢化作一縷縷濁氣,肉眼可見地被吸收殆盡,一陣清爽幹燥的感覺油然而生!

雖然沒有真正的洗澡來得舒服,但這是出門在外最便捷的清潔方式。

其實迎雪是燒了水的,隻是沒算到他們回來得這麽晚。結果冷了燒,燒了又冷,柴火都快燒沒了,最終還是沒能讓李餘年洗上熱水澡。

關了堂屋的正門,李餘年僵住了,真正的尷尬才剛剛開始。

總不能在堂屋裏坐一夜吧,更不能去阿璃的房間。怎麽到家了,反而沒了自己的容身之地?

尷尬無聲,在黑暗中蔓延,陪伴李餘年的隻有寂靜的耳鳴聲。

“門沒栓。”東廂房內傳出迎雪輕柔的聲音。

“哦。”李餘年硬著頭皮開了門,猶豫了一下,栓上了門栓。

屋裏內沒有掌燈,但對於五品武夫來說並沒有影響。

與離開前相比,新的家具新的床,幹淨整潔煥然一新!大紅的被子繡著鴛鴦厚厚地疊了兩層,整個廂房被劉嬸布置得洞房一般,喜氣洋洋的。

木床擺在了東窗邊,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紙,朦朦朧朧地鋪在**,占住了大半個床尾的位置。

迎雪頭朝裏,蜷縮在牆邊,身後空出了大半個床位。

李餘年拖著步子來到床邊,遲疑了半晌,反身輕輕坐在了床沿上。躊躇著脫了身上的衣服和鞋子,深吸一口氣,快刀斬亂麻!狠下心一咬牙,一溜煙地鑽進了被窩!

香甜的氣息和舒適的溫度撲麵而來,薰了他一個激靈!空氣中安靜的隻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緊張與刺激使他的手腳變得僵硬!

即便是麵對凶猛的巨獸,也沒有現在來的手足無措!

察覺到身旁因為緊張而渾身發抖的迎雪,心裏頓時一軟。伸出手輕輕地將她的身子扳正,半推半就地摟在了懷裏。

迎雪的頭埋在李餘年的胸口,臉上燒得通紅!靜靜地聽著心跳聲,不敢再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僵硬的兩人漸漸放鬆下來。李餘年伸手攬住迎雪的腰往上拉了一把,把她的腦袋露出被窩。四目相對間,相視而笑!

李餘年的手在迎雪的背上輕輕地撫摸著,透過絲綢內衣感受到了絲般順滑與溫熱的體溫,那手感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二人的鼻尖幾乎挨在一起,呼吸著彼此呼出的熱氣,

意亂情迷間,李餘年再次含住了迎雪的玉唇。那股熟悉的甜味刺激著他撬開玉齒,輕輕地吮吸著迎雪的舌頭。

雙手抱著迎雪癱軟的身子緊緊地貼在身上,恨不得兩個人融化在一起。

伴隨著劇烈的喘息,兩人終於再次分開。

看著媚眼如絲輕聲嬌喘的迎雪,腹部的熱氣如火山噴發!翻身壓在迎雪身上,埋下頭順著她的額頭,臉,脖子,香肩吻了個遍!一路往下,解開絲綢內衣的係帶。眼前的景象令人血脈噴張,迎雪白如凝脂的肌膚在黑夜裏泛著微光!

本能的炙熱欲望驅使著二人的軀體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就像兩個穿行於沙漠的旅人,即將渴死卻怎樣都找不到出口。

隨著身下的迎雪發出一聲痛苦的輕叫聲!李餘年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感官,刺激得他渾身顫抖!稍稍恢複理智後,俯身再次吻住迎雪的玉唇。雙手捧著迎雪的臉龐,輕輕地安撫著發抖的迎雪。

身體與精神相通的玄妙感刺激著二人再次起程,隨之而來的漸入佳境使二人臉上的神情近乎瘋狂!

迎雪感覺自己化身為怒濤中的一葉扁舟,隨著巨浪浮沉!一浪接著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不知過了多久,大汗淋漓的二人緊緊地貼在一起,意猶未盡,久久舍不得分開!

一夜無眠!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二人才相擁著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醒來,外麵嘈雜聲一片,李餘年一骨碌坐起身!發現自己竟然睡過頭了,這是近十年來都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枕邊空了,迎雪已經起床了。

抓出一件素色的圓領短衫換上,穿戴整齊出了門。

院子裏嘰嘰喳喳地圍了一圈孩童,不用說,是看見兩匹大馬了!

兩家的是相通的,用籬笆牆圍了一圈,在鄰居裏算是大院子了,剛好夠兩匹馬騰挪。

馬這種東西還是很金貴的,鎮上的富貴人家裏頭才有那麽一兩匹,在村裏能見到更是難得。

李餘年摸出一袋飼料,衝著孩子堆裏喊道:“虎子!過來,幫我把馬喂了!”

一個十一二歲,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男孩飛奔過來。

李餘年遞出布袋,說道:“看著他們,別讓他們走到馬屁股後邊,小心踢人!”

虎子如同領了聖旨,一個勁兒地點頭,興奮地問道:“餘年哥,能教我騎馬不?”

“行,等會兒得空了喊你!”

“好嘞!謝謝餘年哥!”

虎子提著布袋,臉上的得意神氣活現,被一幫小孩簇擁著,高高興興地喂馬去了。

迎雪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一看就是劉嬸以前穿過的,是村裏的婦人們平時穿的窄袖素布襦裙。為了方便勞作,普遍做得比較寬鬆。

穿在迎雪身上明顯稍大,但是依舊掩蓋不住她身上婉約的高貴氣質,反而更加映襯出她的青春與靚麗!

劉嬸家的廳堂門口,板凳,椅子,矮凳擺了一圈,方桌被搬到了門口,上麵擺了茶水,各式的果脯,幹果。左鄰右舍的十餘名婦人圍著劉嬸和迎雪,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聊著家常。

迎雪像個小媳婦似的,乖巧地坐在婆婆身邊。臉上的笑容沒斷過,不停地給姑婆們續上茶水,嘴裏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竟有一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見著李餘年走來,姑婆們免不了要調侃幾句。

“餘年啊,去了趟京城就找了這麽個天仙兒媳婦兒,真是讓嬸嬸眼紅啊!哪日帶上我家長生,也去找一個差不離的回來?”

“三嬸,這可就難為我嘍!我家迎雪這樣的,翻遍大遂朝也沒幾個!”

“哎喲!可沒見過這麽誇自己媳婦兒的,餘年,去了趟京城,臉皮咋還厚起來了?”

李餘年來到迎雪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說道:“三嬸喲,您可開眼吧!以我這條件,臉皮再薄些,去哪兒騙這麽個漂亮媳婦兒回來?”

姑婆們聞言哄堂大笑,紛紛豎起大拇指誇讚,場麵熱鬧極了!

劉嬸笑得最開心!餘年去了趟京城變得開朗了,真好!

李餘年揣著袖子蹲在迎雪邊兒上,聽著家常嗬嗬的笑,像極了他老爹當年的模樣。他開始明白,爹為啥整日蹲在堂屋門口,看人來人往,看日出日落,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幸福不一定在遠方的山頂。

清閑是福,眼下的情景,何嚐不是夢想中最向往的生活?

二丫還要再上兩日的私塾,阿璃陪著一起去的。說是昨晚沒睡好,去學堂補個覺。

先生不會發現,學堂的房梁上,正趴著一隻雪白的樹狐,一邊聽著悠然的朗誦聲,一邊看著稚嫩的二丫。

有些靈狐喜歡接近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人類身上的佛性,氣運,靈氣等等。

其目的並不是覬覦,奪取過來。更多的是對這種受上頭眷顧的人類的好奇,他們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通過觀察他們的生老病死和愛恨情仇,學習他們的言行和處事方法,嚐試著走出一條自己的道。

但是一旦介入了這些人類的軌跡,沾染上七情六欲,修行的過程必然會變得非常的痛苦。

阿璃深知其中的利害,所以不會輕易地與人類建立感情。

但二丫總是讓她想起另一個人,一個她用盡全力都沒留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