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陳友德又被耍了

臘月廿九的晚上,宋輝幾人早就定了餐桌,這裏幾乎成了他們的定點,這半年和老板娘都混熟了。

張峰家裏不缺酒,考慮到今晚要請劉明水吃飯,便拿出了他珍藏許久的好酒。

宋輝其實也不缺,可他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從來到飲馬河第一天開始他就做好了打土豪的準備,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老板娘熱情地招呼著宋輝和張峰去了單間。

她轉身又見到了陳友德,臉上的表情頓時亮了,可以說是戲謔,又帶著一絲興奮。

“老陳,今天你錢帶夠了嗎?可別跟上次一樣啊。”

老板娘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讓陳友德麵子掛不住,於是陳友德趁機從櫃台上抓了一把花生米,靠在櫃台上一粒一粒地往嘴裏送著。

“今兒是宋輝請客,你那雙迷人的招子可要盯好了,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若是跟我要錢,老子跟你耍無賴。”

陳友德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了。

陳友德又抓了一把花生米,剛要轉身走,就被老板娘給喊住了。

“老陳,今天有什麽喜事兒嗎?”

“沒有啊!就是忙活了一年了,這些後生請客,也算是半年來沒照顧吧。還別說,這屆的年輕人倒是很有良心。”

“老陳,你說得對,這些年輕人真不錯。今晚上的那酒就值老鼻子錢了。”

“酒?就是張峰拿的那個泥瓶子酒?我說徐老板,你可別騙我了,我喝了半輩子酒,什麽好酒沒喝過。什麽乾隆杯、雲門春、齊民思、宏源我都喝過。你像是100塊錢一瓶的王子酒我也喝過。那些酒能值多少錢?”

徐老板不再爭論,笑著說道:“行,你說的都對,中不中?等會兒說不定你自己都要來加菜了。”

陳友德總覺得老板娘框他,他活了半輩子作為資深酒鬼,什麽酒他沒有喝過,還主動加菜,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宋輝見陳友德遲遲不肯進屋,便過來拉著老陳進去。

“老陳,你個老不正經的,都有兒有女了,還跟老板娘眉來眼去。今晚上看你表現了,否則我明天就去找嫂子告狀。”

“去去去,小屁孩懂什麽?你估計到現在還沒有牽過女孩的手吧。少在這裏打醋壇子了,記住,今晚這兒飯錢你結哈。”

“老陳,咱倆要不打個賭如何?”

時隔半年,陳友德已經忘了宋輝曾經是怎麽坑他的了。

宋輝這會兒就是準備坑陳友德。

“老陳,今天徐老板正好在場,咱倆打個賭,如果我曾牽過女孩的手,今天這頓飯就你請了,如何?”

陳友德本想猶豫,老板娘又在旁邊敲起了邊鼓。陳友德這才緩緩答應,剛一答應,陳友德感覺自己的苦膽都要出來了,他已經後悔了。

此時,林月走了過來,輕輕地挽住了宋輝的手,留下一句“老陳,你說話可要算話哈”,便轉身回到了裏屋。

老陳還沒有從悲痛中過來,劉雪如同林月那般喊道:“老陳,你說話可要算話哈。”

陳友德早已吐血半斤,這叫什麽事兒呀。

老陳拉著宋輝來到一旁,神秘兮兮的樣子倒也可笑。

“老陳,你要幹什麽啊?”

“宋輝,年輕人玩歸玩,但是你要注意影響啊。這兒腳踏兩隻船的事情,你可不能做呀。這到頭來終究是害人又害己。”

“老陳,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記著今晚你結賬哈。”

說完,宋輝就往單間走去,因為他看到劉明水和李載良也進了飯店。

接近過年,街道上開著的酒家也就這一家了。其實不是老板娘貪財,她隻是想給那些過年無法回家團圓的人一個吃飯的地方。

張峰帶來的酒都是很高的年份酒。

陳友德做了一輩子酒鬼,根本就不認識這酒,他還在為剛剛宋輝設套的事情生氣呢。

老陳嘟囔道:“請人吃飯也不拿什麽好酒,怎麽不得上“大老虎”酒啊,你瞅瞅你拿的是什麽?”

劉明水拍了拍陳友德的肩膀道:“老陳,你別再丟人現眼了。就這麽一瓶酒,能換大老虎一箱子。怎麽,你們看看他還不信?”

陳友德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在他的世界裏,老虎酒就是最好的酒了,怎麽可能有比它更好的酒呢?

“嗬嗬,這酒是真的好啊。那年我去省裏進修,人家招待我就是用的這酒。甭管你喝多少,第二天絕對不上頭,絕對的純糧食酒,”

說著,劉明水又仔細地端詳起了張峰。

“張大年是你什麽人啊?”劉明水問道。

“那是我爺爺。”張峰溫文爾雅地說著,“劉院長,認識他?”

“認得、當然認得啊!當年我實習就是跟在張主任的身邊,他教了我不少啊!”

劉明水嘖嘖道:“怪不得你如此優秀,原來這是家學淵源啊!”

張峰被說得不好意思了。

他爺爺是張大年不假,可他是為了躲避手術才來到飲馬河衛生院的,他哪有那麽優秀呢?

這會兒,陳友德剛反應過來,作為外科醫生的他當然知道張大年是什麽樣的角色。

“張峰,你說東魯骨科的張大年教授是你爺爺,張教授是你親爺爺?”

“老陳,你今兒是怎麽了?怎麽說話沒有水準呢!他們這些人道行深著呢,到那個時候你可能會驚掉下吧。”

張峰沒有回答,劉明水已經將尷尬化解了。

“行了,大家別站著了,都入座。”

張峰眼力兒很足,直接把主位的板凳給拉起來,示意劉明水坐在那個位置。

劉明水示意今天他不坐那邊,今天他要陪好諸位,就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了。

東魯人吃飯十分講究,客人分為主副客,往下依次是三賓四賓。陪酒也分為主副陪,往下依次是三陪四陪。

這就是一個習慣,多少年了刻在骨子裏麵的東西,改是改不掉的了。

主客是最為尊貴的客人,當場除了劉明水沒人可以做。但是,劉明水卻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上。

劉明水示意老陳坐在了主客上,讓李載良做了副陪,然後對著眾人說道:“你們幾個誰年長,誰來做這邊。”

張峰坐在了劉明水的左手邊。

宋輝和張峰今晚上是帶著任務來的,他們今晚便要套出劉明水這輩子為啥沒兒沒女的原因。

可事情並不像宋輝幾人想的那樣。

劉明水可以說是千杯不倒的存在,一個人幹掉一斤後還麵不改色。

這讓宋輝為難了,這個時候咋整呢?

總不能白搭上這頓酒吧。

這時陳友德卻有點醉意了,於是宋輝便把主意打到了陳友德的身上。

“老陳,我再敬你一個。”

“宋輝,你小子可陰著呢,灌我酒是為了啥?”

“能為啥啊,您是我的帶教老師,我不敬你還敬別人啊!”

宋輝見狀態差不多了,這才開始發問:“老陳,你和劉明水是老同學了,那他為啥會無兒無女啊!”

“他都沒有結婚,上哪去弄個一兒半女啊!”

“那他為什麽沒有結婚?”

“嗬嗬,他喜歡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呀,這輩子就當了一輩子光棍!”

“那……”

“老陳,你個酒鬼說什麽混賬話呢?當著後生的麵胡你要是再胡說,老子今天就結果了你!”

還沒有等宋輝發問,劉明水便打罵起陳友德了。

陳友德頓時也驚醒了。

“宋輝,我喝多了,你別往心裏去,這都是我胡編的。”

陳友德瞬間改口。

宋輝見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便對劉明水說道:“老劉,這政策改了,你有什麽規劃嗎?”

“宋輝,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上麵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劉明水借著酒意說道:“你小子鬼精著呢,來,你給大夥分析一下。老李和老陳可是糊塗蛋。”

“上麵這麽做是逼迫著我們基層衛生院自救,如果依靠財政資金,現在已經不現實了。上麵對醫保改革後,做大了醫保盤子,現在自己都難保,很難拿出多餘的錢來給醫療衛生兜底。今後的政策會轉而政府購買的形式。而這就逼迫著我們基層衛生機構不得不走上自救的道路。”

宋輝看了下眾人,見眾人都放下了碗筷,聽他分析,便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袋地說了出來。

“我們該如何自救呢?半年前,我就向大家建議,公共衛生和臨床業務這兩駕馬車都不能丟。所以接下來咱們的任務不是倒賣藥品,而是借著東風把臨床業務發展起來。”

劉明水帶頭鼓掌。

“那你說,怎麽發展臨床業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