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以牙還牙的懲罰
黃家人餘光在三姐弟和沈妙芝夫妻臉上來回偷瞄。
氣氛不太對勁，而且這此起彼伏的咕嚕聲是怎麽回事？
沈妙芝目不斜視的嗦淨碗裏魚頭，才饜足的放下碗筷，“廚房東西全，發揮的就是好，今天的魚比前幾天的味道正宗多了。”
她掃了眼盆裏所剩無幾的魚，望向黃富振笑著打趣，“黃叔，吃不動就不要勉強自己噢！”
黃富振嘿嘿一笑，“還是你有先見之明，知道以你的手藝，一條魚壓根不夠吃。
不怕你笑話，我還沒吃過癮呢，我釣了這麽多年魚純圖個樂嗬，還真沒想到魚肉能做的這麽好吃。”
他還想說什麽，黃母使了個眼色，黃富振看了眼杵著不說話的三姐弟，不舍的掃了眼盆裏的魚，“妙芝啊，叔托你的福嚐到了魚肉的美妙，改天一定要讓你嬸子來和你學學手藝。
今兒吃飽喝足，我們就先回家了。”
黃家人很是識趣的站起來準備走，沈妙芝也沒有過多的客套挽留，起身笑著邊說邊送他們到了院外，還承諾下次再做其他口味的魚，到時候喊他們來一起來品嚐。
折回堂屋後，沈妙芝並沒有理會杵在那裏的三姐弟，而是動手開始收拾碗筷。
陶長義則擦了擦嘴，徑直到了後院，繼續埋頭幹活。
任期將近，一定要緊著這幾天把推車做出來。
人都走了，陶長忠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望著沈妙芝，“我們……我們想通了，同意你說的和解方法。”
陶招娣也識趣的趕緊上前幫忙收拾碗筷。
沈妙芝這才掃了陶長忠一眼，淡淡的說，“可我深思熟慮之後又有點後悔了，誰知道你們是真心知錯了，還是為了吃飽穿暖暫時忍辱負重。
與其養一群日後隨時會反咬我們一口的白眼狼，還不如把壞人做到底。
這樣即使被咬也不會心有不甘，你們說對吧？”
陶招娣收拾碗筷的手微頓，小聲說，“我們不會再這樣了，至少不會再把陶......大哥當仇人。”
陶長忠和陶長孝一邊看著剩菜咽口水，一邊附和點頭，“之前是我們做錯了。”
沈妙芝見狀把手裏的碗一推，“好，如果你們真的想透徹了，就先把犯的錯先彌補了，然後再把今後相處的規矩立了，我會親自再燒一盆魚讓你們填飽肚子。”
饑餓感撕心裂肺，眼神幾欲將剩菜席卷入肚，但是三姐弟知道這是沈妙芝最大的讓步了，隻能照著沈妙芝的要求先去做。
屋裏的陶良平餓的沒力氣，躺在**盯著屋梁，過去的回憶一幀幀浮現，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閉緊了眼。
“大哥陶長義以德報怨供我們吃供我們穿，我們還惡意詆毀他的名聲，是我們不識好歹恩將仇報，我們錯了！”
“我們惡作劇陷害大哥，破壞他的東西，當麵侮辱刺激他，他才懲罰我們，我們不配為人弟妹！”
“我們潑濕大嫂的床，用糞水泡她的牙刷，放死老鼠在地上，這些都是爺爺教我們的趕走大嫂的方法，沒了大哥我們連飯都吃不上，這樣欺負他和大嫂，是我們不應該！”
陶家院子門口，三姐弟排排站開，一人接一人的說著自己犯過的錯。
陶招娣渾身透濕的頂著半盆水。
陶長孝兩隻手都拎著死老鼠。
陶長忠則端著一瓢黃白之物，翻著白眼直作嘔。
他們循環著嘴裏的話，不多會就引來了看熱鬧的村人。
嘖嘖嘖，陶家三姐弟這是什麽架勢？
聽了一會，大家夥也明白了，看樣子是陶老爺子想趕沈妙芝出去，唆使三個孩子針對沈妙芝，這架勢是沈妙芝在以牙還牙的懲罰他們！
能讓這三姐弟這副樣子當眾承認錯誤，沈妙芝可真不容小覷！
眾人通過三姐妹的話算是明白了，感情陶長義回村後的名聲，都是陶老頭唆使他們仨造謠敗壞的。
陶長義小時候在陶家受盡了白眼和苦楚，能回來養活陶家老小，大家都以為他是回來報仇來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肯以德報怨的供養著陶家，平白被誣陷也不吭不哈不解釋。
相較之下，陶家的做派，嘖嘖......
真相水落石出，所有人都把陶家十幾年前的舊事扒出來裏裏外外議論了一番。
最後，大家一致認為陶長義是個可憐的大冤種，要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再回來贍養陶家老小。
三姐妹聽著眾人的議論，很多爺爺沒有告訴他們的真相昭然若揭。
比如五歲的陶長義一個人在山裏撿柴火差點喪命狼口。
比如陶長義因為衣服沒洗幹淨就被爺爺吊打一頓，還罰一天不準吃飯，餓的帶著傷滿村翻垃圾找吃的。
再比如，陶長義小時候被爺爺帶到鎮裏弄丟過一次，派出所把人送回來時滿身傷痕。
......
聽到最後，三姐弟沉默了，都是十歲上下的年紀，很多事情也都能弄明白。
爺爺一直認為說陶長義是陶家的恥辱，可現在看來，無辜的陶長義替他媽承受了全部的原罪。
陶長義手裏幹著活，耳裏卻將外麵的情況聽的一清二楚。
在楊家村，沒有一個人愛他護他，曾經他以為自己死了就不用再感受這個冰冷的世界，可沈妙芝的出現，又給了他一絲希望。
這麽多年，憑借她那張怯弱友好的童顏才能壓製心裏的沉鬱黑暗，是沈妙芝這三個字支撐著他活到現在。
她變了，變得瘋狂反叛，變成與之前完全是兩個極端，變得他揣摩不透。
可她還是在用她的方式護著自己，為自己正名。
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為她瘋魔。
沈妙芝又去黃家拎回來一條魚，看到院門口的情形，心裏這才舒坦了些。
三姐弟看著她拎著魚進去，又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餓感愈發蝕心撓肺了。
村裏人看著沈妙芝旁若無人的樣子，又是一陣指點。
見過遇事發瘋的，但是沒見過這麽發狠轉性的！
隨著濃厚的麻辣鮮香竄出院外，眾人都紛紛好奇的朝院子裏探頭，沈妙芝燒的什麽飯，怎麽香味這麽霸道，聞一口都忍不住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