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群體寄生
098城市是排名最靠後的幾座城市之一，且身處內陸，領域內並無特殊物產或景區，工業實力倒是不錯，但總體來說，經濟實力排名較為靠後。
程淼的腳剛剛踏上這片土地，便被一陣陣嘈雜聲響吸引去了注意。
隻見接機口竟然圍了一大群年輕女孩兒，其中夾雜著幾個男人，脖子上手上還拿滿了攝像用品。
程淼了然，她當初在001的時候，見過的接機排場可比這些大多了，經常出現堵塞通道的情況。
看來，她是和某位明星活動撞機了，她饒有興趣地多看了兩眼。
正要離開時，便聽那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天刺耳的尖叫，而後如同聞到了花蜜的蜂群一般，一窩蜂地向著一個地方湧去了。
程淼向那邊眺望一眼，隻看到一個全身黑色，帽子墨鏡配齊的高瘦身影被圍在一群激動的女孩中間，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許是巧合一般，程淼正欲收回視線，那人群中男人突然抬起頭，正對上程淼的雙眼。
那確實是一雙明亮幹淨的眼睛，與往日程淼在各種宴會上接觸過的明星們有著很大的不同。
簡直像是不慎跌落人間的精靈，其中透著淡淡的懵懂，讓程淼些微一愣，隨後她綻放出一個淡淡的淺笑，衝他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這個插曲並沒有讓程淼記憶太久，她隨手找了個出租往獵魔師公會去。
沿途街道越發寬闊，高檔商場寫字樓也越來越多，顯然是向著城市中心駛去的，這讓程淼有些驚訝。蓮花縣的公會隱藏在一個便利店之後，周圍人跡稀少，很不引人注意。
這098城市的卻是反其道而行之？
等下了車，程淼看著自己眼前這座古色古香的建築，挑起了眉。
這獵魔師分會排麵可比蓮花縣的大多了，直接占了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外形古樸莊嚴，建在市中心商圈裏，卻沒有任何招牌顯示這是一棟什麽建築。
門口守衛森嚴，隻有出示了獵魔師徽章的人才被準許進入。
許是最近098市的危機已經在整個古瀧區傳開了，人盡皆知，且如此大手筆的公開委托，自然吸引了不少想來碰碰運氣的獵魔師。
那可是一百萬貢獻點的基礎獎勵啊！
因此這會兒來了不少一看就是和程淼一樣從外地趕來的獵魔師，正絡繹不絕地進入公會。
程淼自然也不甘落後，向守衛出示了徽章，順利進入了其中。
和蓮花縣公會一樣，建築內部也是別有洞天，極為科技化的裝潢與設施，各種辦公區域與交易區域都寫在非常顯眼的指示牌上，讓人一目了然。
而現在，大廳中心加設了一個處理台，都是處理因為公開委托而來的獵魔師們的，此時已經排起了長隊。
其中大多數顯然都不是委托所要求的靈醫或是煉丹師等，但即便來的大多是湊熱鬧的人，但那位業務員也一直保持著冷靜從容，並沒有半分煩躁。
雖然從她略顯機械迅速的動作中能看出，此時098市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
根據程淼從徽章上看到的不斷更新的委托描述來看，被不知名妖魔寄生的人又多了好幾個村子，都是最開始那個村子的周邊鄰近村莊。
仍然隻有青壯年的男人被寄生，老人小孩和女性都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被寄生的現象。
程淼查看著徽章上的委托信息，沒一會兒就排到了她。
她抬起頭，將徽章遞給這位眉眼間透著淡淡疲倦的女子，微微一笑，“靈醫，此前有處理過類似寄生病情。”
那女子一愣，似是不信一般上下掃了一遍程淼，手裏的二星獵魔師徽章微微發燙。
她深吸口氣，雙眼猛地變得銳利起來，語氣嚴肅，“請不要隨意編造身份職業，我們並不會給予特殊權限讓您能提前接觸患者。”
程淼點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照片，那是她在為魏教授治療時，隨手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魏教授如十月懷胎一般的肚子與那些被寄生的村民表現一模一樣！
女子神情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十分抱歉，靈醫大人，請隨我來。”
她隨手找過來一個路過的業務員，隨後拿著程淼的登記單，快步領著程淼離開。
如此轉變自然沒能逃過他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已經登記在冊，卻被敷衍著扔進休息室的獵魔師，見到程淼被女子帶去另一條通道，立刻發出了一陣吵嚷。
“喂！憑什麽她有特殊待遇！不是說人人平等嗎？憑什麽我們要在那休息室裏等半天才能見到患者。”
“區區二星靈修，來湊什麽熱鬧？”
“你們收賄賂挺隱蔽的啊！”
……
“十分抱歉，靈醫大人，您先請，從這條路走到盡頭，會有人接應您。”女子聞言，臉色稍冷，但對著程淼還是保持著恭敬，她向著程淼稍稍欠身，而後邁步來到說話最大聲的那幾人麵前。
“何先生，王先生，以及張先生，你們雖然是獵魔師公會優秀的三星四星獵魔師，但是根據各位往日委托記錄顯示，諸位暫時不具備醫治能力。
“因此，公會請各位稍作等待，接下來，會有專人請各位深入調查該寄生疾病出現的原因。
“因此，請各位稍安勿躁，公會不會給予任何人優待，及收受賄賂。”
收受賄賂四個字被她說的斬釘截鐵，如雷貫耳，她的身上也猛地迸發出四星靈修的靈氣波動。
頓時，便讓一屋子人都靜了下來。
而此時，程淼已經來到了女子所說的通道盡頭，那是一扇白色的大門，門口守著兩個身穿白衣的女性，見到程淼走來，一個人倏地站起身來，臉上擺出標準的微笑。
而另一人，則仍舊十分憊懶地坐在凳子上，無聲打量著程淼，待察覺到她的修為後，更是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譏笑。
那先站起來的人快步迎向程淼，道：“請問是煉丹師大人嗎？貴姓？”
“是靈醫，我叫程淼，帶我去看病患吧。”程淼知道事不宜遲，因此並沒有浪費時間，直接準備進入。
可迎接她的人還沒說話，就聽一旁傳來一聲嗤笑。
憊懶女子一隻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一隻腳曲起踩在凳沿上，表情譏誚。
“靈醫？獵魔師公會都多少年沒出過靈醫了，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是，隨便學些凡人的中醫理論就能稱得上靈醫的。小裴，你可別被她騙了。”
“可……她肯定是總管大人放進來的啊。”那身體高挑，但神態畏縮的女子聞言，聲音幾不可聞地道，看著好像十分懼怕憊懶女子一般。
“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程淼眉眼一低，垂眼看著那女人。
“是，就是因為沒見過，所以才讓你這種人鑽了空子，小裴，文羽那女人最是不靠譜了，靠身體上位的人能有多好的眼力。”憊懶女子白了程淼一眼，轉頭又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衝著小裴說道。
“你也不想想，我們這麽多天，前前後後送進去多少人，煉丹師靈植師……各行各業應有盡有，能解決的人呢？一個沒有！”
“要我說……她當時要是肯把我介紹的……”
“牢騷發夠了嗎？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抱怨的。”眼看著她的話越來越混亂，程淼徹底沒了耐心，打斷她冷冷問道。
“哼，別鬧了，二星靈修，夠幹個什麽？還想來撈這一百萬的獎勵，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胡姐，別說了，我，我先帶她進去了。”一旁小裴突然插話進來，歉意地朝程淼笑笑，擋在針鋒相對的兩人中間。
但她有心息事寧人，可程淼脾氣可稱不上好，三根銀針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指間，手腕一震，便甩了出去。
胡姐能在獵魔師公會當職，自然也不是凡人，立刻便反應過來，運起了靈氣。
淡青色的靈氣從她的雙掌之間洶湧而出，但下一秒，便被看似脆弱不堪的銀針刺破！
“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僵硬地倒在了地上，靈氣如同被封印了一般，在體內凝滯不動。
小裴已經被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一幕給嚇懵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卻見程淼悠悠地從她背後走出，手掌掃過胡姐身上的三根銀針，麵向表情憤憤的胡姐勾了勾唇，道：“別怕，隻是封了你三個小時的靈力而已，向你證明一下我的身份。”
隨後她起身看向小裴，“帶我進去吧。”
小裴一下子回過神來，慌忙點頭，繞過程淼為她推開了門。
門後是撲鼻而來的消毒水味道，一間間病房裏麵躺著一個個肚皮渾圓碩大的男人，都陷入了昏迷，因此內部一片寂靜，隻有少量醫護人員在病房間穿梭。
而小裴則是將程淼一路帶著來到了盡頭處一個像是大會議室般的房間內，此時房間內正傳來陣陣嘈雜的聲響。
“近期所有接受委托而來的各位煉丹師、靈植師大人都在裏麵了，會長和副會長也會經常過來和大家一起商討治療方案。”她說著，便想推開門，但被程淼製止住了。
她站在門口也能輕易聽到其中的討論聲，但沒一個人說到了點子上，程淼搖搖頭，把小裴打發走了，轉頭隨便選了一間病房推門而入。
裏麵沒有護士，躺了四個“懷胎十月”的男人，除了偶爾一兩聲痛苦的呻吟之外，便再無任何聲音。
程淼掃過幾人的肚子和臉頰，從幾人身上傳來的氣息波動，和當時見到魏教授時的幾乎一模一樣，但稍微有所區別的是——
這幾人的身體相比魏教授而言，還算健康，四肢未曾萎縮，肚子看上去也沒有魏教授那麽誇張巨大。
這可能是因為病發的時間還不長，因此這些人的身體還沒有受到不可逆的破壞性傷害。
程淼掀開一個人的被子，將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視線中是一團不斷翻湧著，變化著各種形態的黑色霧氣。
而更有趣的是，程淼還看到了一根細細的絲線從黑霧中伸出來，連接了這間病房內所有病人肚子裏的魔氣！
這與上次單獨治療魏教授可不一樣。
程淼嚐試著像上次一樣下針，但這些魔氣的強度不如魏教授體內，可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程淼著手對付一個人，那絲線就會迅速動**起來，擾亂她的治療。
無法再像上次一樣，將所有魔氣驅除到一起進行封印。
“……簡直就像是一棵樹的根係一樣。”程淼皺著眉頭緩緩自語道。
她整個人的心思都沉浸在了治療方案上，因此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一位女士已經出現在了病房中。
“更像是一隻隻外出采蜜的蜜蜂。”
程淼心下一驚，抬頭看著麵前已經近在咫尺的女人，她有著一張柔美溫婉的臉龐，身穿一襲旗袍，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長發被一根樸素的木簪盤起，身上傳來淡淡的蘭花香味，很是特別。
“你是——”程淼往後退了兩步，眼神有些警惕。
這人的實力深不可測。
所幸女人不是陰晴不定的性格，聞言笑了笑，主動伸出一隻手說道：“靈醫閣下，我是098市獵魔師公會的副會長，席悠然。”
“程淼，您好。”
“程淼……”席悠然輕聲咀嚼了一遍這兩個字，突然問道：“你和程家，是什麽關係？”
程淼微微挑眉，看來程家在靈修圈子裏，也不全然默默無聞，但她沒有正麵回答，隻道一句：“治病救人與我的身份幹係不大吧。”
“說的也是呢。”席悠然用輕薄的折扇擋住嘴唇輕笑道：“那麽，閣下可有治療方法？”
程淼神情凝重地搖頭道：“這是群體寄生，你也說了，它們就像是出來采蜜的蜜蜂，而且相互之間有著很強的聯係。除非我能一股腦把所有魔氣清除，否則它們相互影響共鳴，會不斷增強，破壞病人的身體機能。
“擒賊須擒王，你們要是找不出這些魔氣的來源，我也無法徹底根除，不過，我可以將它們段時間封印起來，阻止它們吸收病人身體內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