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意幻形
程淼今天本來就是和戚雲光約定好的時間，自然不會拒絕。
“蕭會長盛情邀請，我哪敢拒絕，不過我還有點小事需要處理，要勞煩會長多等待一會兒了。”
說話間，安娜也已經處理好了業務，抬起頭來，“程小姐還有什麽事務需要辦理嗎？”
“嗯，我想接一個二星獵魔師的考核任務。”
“二，二星！”
安娜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位程小姐一個多月前才剛剛入會吧！
而且那個時候她的靈氣檢測也是中層一星靈修的水準，這才短短一個月就超過了別人一年甚至幾年的修行？！
“有什麽問題嗎？”程淼淡然地問道。
仿佛根本不覺得自己的實力提升速度快得有些超出常人了。
安娜遲遲回不過神來，還是蕭長明見多識廣，並沒有表現得太吃驚，屈指敲了敲桌麵。
嘭嘭聲將安娜拉回了神，她猛地打了個激靈，轉頭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沒，沒什麽，我這就給您篩選，您也可以在上方的公會任務麵板上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任務。”
程淼的目光早就已經挪到了眾人上方的顯示屏上了，往常來她都是直奔安娜，畢竟C級任務基本不會出現在大廳的任務麵板上。
這次難得抬頭看一眼，倒讓她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
她第一次來時，顯示屏上的頂端標紅了一條S級的委托任務。
說是綠柳縣發現了一隻殺人成性的四星妖魔，綠柳縣正在集結周邊力量對其進行圍攻絞殺。
而現在，顯示屏上已經沒有這一條任務了。
但是在下方不斷滾動的任務中，卻出現了一條A級任務——
綠柳縣四星妖魔已身受重傷，正在周邊縣市逃竄中。
這是一條公眾任務，所有人都可以接，而且任務的報酬也相當的豐厚。
可惜注定與程淼沒有太大關係了，哪怕是重傷的四星妖魔，麵對二星靈修也是碾壓式的。
她還是老老實實從自己的B級任務裏挑選吧。
不過挑選中，她嘴也沒閑著，頗有些好奇地問道：“蕭會長，綠柳縣的那隻四星妖魔，你當時可有出手？”
“當然，綠柳縣與我們蓮花縣可是鄰居，近鄰有難，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哦？”程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蕭會長出手，還能讓那隻妖魔跑了？”
提起這茬，蕭長明遺憾地搖了搖頭。
手中折扇在胸前扇動，抬眸望向四十五度的天空，表情憂鬱。
“程姑娘可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既然程姑娘對嬰母樹有所了解，你也知道這嬰母樹有多難對付吧。當時人多嘈雜，一不小心讓它溜了，可不能算在我一個人頭上啊。”
“那竟是一隻成年的嬰母樹？”
程淼卻沒被他這拙劣的表演騙到，迅速抓住了重點。
雖乍一聽有些驚訝，但仔細想想，便覺得是合乎邏輯。
方才蕭長明給她的種子是從嬰母樹的巢穴裏薅出來的，而嬰母樹萌發生長都需要大量的血煞之氣，再聯係此前的S級任務說明，那隻四星妖魔已經吞殺了上百人了，血煞之氣想必十分充足。
難怪綠柳縣要集結那麽多人去圍剿，估計這嬰母樹連保衛自己的雄性樹林都已經徹底搭建完畢，極難對付。
想明白了之後，程淼便也不需要再裝傻多問，專注篩選起手上平板裏的考核任務來。
可惜最近大概因為隔壁綠柳縣的事，周邊都很是太平，連妖魔都收斂了一些，所以公會收錄的考核任務不多。
而僅有的七八個任務，都離泉水村相當的遠，程淼這一來一回，即便運氣十分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了麻煩，也需要一天多的時間。
可程淼正被自家的嚴格師傅**訓練中，請假就等於加練，程淼討厭加練。
所幸她和係統對這事兒都不著急，她便將平板還了回去，遺憾道：“算了，沒看到合適的。”
“安娜，若是公會的調查員有檢測到泉水村附近的目標，麻煩你幫我留意一下吧，下次出差回來給你帶最新款的奧托包。”
“奧托包！”安娜驚喜地叫出聲來，吸引了周圍好幾個人的視線。
她尷尬一笑，捂著嘴縮了下去，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蕭長明，緊接著又轉向程淼，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又期待又有些羞赫。
“哎呀，淼淼你不用這麽客氣啦，我會給你留意的，泉水村是嗎？”
“嗯，我隻是覺得那一款的外型很適合你而已，好啦，我先走了。”
程淼朝她揮了揮手，接著看向一旁等待已久的蕭會長，“久等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接收到對方探究的眼神，程淼眼珠一轉，等出了公會大門，才帶著篤定的語氣問：“我猜，你剛剛一定想問我什麽時候和安娜關係這麽好了，好到她竟然敢在你麵前違背業務員管理條例？”
蕭長明溫和一笑，他展開折扇遮住口鼻，唯餘一雙燦爛的桃花眼落入程淼的視線中，“程姑娘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慧眼呢。”
“過分的吹捧會顯得您很油膩，蕭會長。”
“哈哈哈——”
程淼的反應讓他憋不住笑意，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他將折扇一收，掛回腰間，“不過淼淼——”
蕭長明將這兩個字重讀拖長了，仿佛是在細細品味這兩個普通的字中藏著何種玄機，最終他道：“程姑娘，你我仔細算算也認識一月有餘了，仍然以姓氏和職位相稱，未免有些生疏，你覺得呢？”
“我覺得蕭會長讀著非常順口，而程姑娘聽著也十分順耳，您覺得呢？”
程淼出身商賈世家，深諳太極的道理，拒絕起人來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倒不是說不願與蕭長明深交，除了家人以外的異性，若是如親人一般稱自己小名，不免聽著有些怪異。
而且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她並不覺得一個普通的稱呼會影響兩人之間的交往，於是幹脆地拒絕了。
顯然蕭會長也是個體麵人，不再提起這回事。
二人客氣而疏離地一同前往戚雲光的住所，前來迎接的仍然是那位溫軟柔和的女子，見兩人一起出現，她也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禮貌地將兩人送入洞天別府，這一次前來，許是因為已經獲得了他的認可，又或是因為沾了蕭長明的光。
總之一進入洞天，一條閃著黃昏般光芒的台階便出現在了兩人的腳下，踩上去後，甚至不需要自己爬，就像是坐電梯一樣，來到了最高的浮島之上。
戚雲光仍然一襲仙風道骨的裝扮，佇立在通天殿前。
“來了？”
程淼落地，抱拳行禮，“戚先生，有禮了。”
一旁的蕭長明則沒那麽多講究了，一步走下台階，笑著湊到了戚雲光身前，兩者之間很是熟絡的樣子，相處起來百無禁忌。
“來了來了！你個老家夥在電話裏還賣關子，快讓我看看是什麽東西能讓你這麽激動。”
程淼聞言也頗有興趣地探了探頭，被戚雲光招手拉了過去，“你離那麽遠幹什麽，這可是你日後的靈器，不想了解了解？”
“給我的？”程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驚訝。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之前說的是為她免費打造一把二星靈器吧。若這即將拿出來的靈器是戚雲光最滿意的作品，那至少也該是個四星吧！
戚雲光從鼻孔裏噴出一聲冷哼，“怎麽，給你超出預期的東西，你還挑三揀四起來了？”
程淼一聽這話，趕忙擺手，積極地走上前去，“不敢不敢，戚先生有宰相之風，海涵海涵。”
戚雲光才沒心思聽她廢話，手掌一翻，便從寬袖裏拿出了一團不斷扭曲著的銀色**……
上麵泛著科技感十足的金屬光澤，本體看上去既柔軟又堅硬，在戚雲光的手中凝成一個大致的球形，外表卻不斷地扭曲變幻著，像是一團被風吹皺的水銀湖泊。
“這是個啥？”蕭長明率先問道。
程淼聽著，也很有求知欲地抬頭看向戚雲光。
“此物被我取名為如意幻形，它能夠隨主人的心意隨意變幻為不同的武器，甚至你可以把它變成麵具戴在臉上。”
“材料用的可是天外隕鐵，別看它現在看上去跟一團水一樣，但實際上這小小一團就有一百來斤重。而且十分堅硬，唯一的缺點就是由它幻化而成的武器鋒利度不足。
“因此我在其內部又嵌了一塊血煞結晶，在武器變幻時，它會為其附上一層血煞薄膜，能夠大幅提高它的傷害效果與鋒銳程度。
“而且結晶上麵還被我刻了一個改良過的聚靈陣，具有吸血效果，可以自動收集它斬殺妖魔體內的血煞之氣，不用擔心日後需要重新更換結晶的可能。”
一點兒不賣關子的講解完成後，戚雲光看向程淼，“另外，若是你日後能找到比你上次給我的血煞靈珠更加純粹的血煞晶體，可以再來找我，我會給你進行替換。越是高純度的結晶，所能發揮的效果就越好。”
如此好事，程淼哪會拒絕，頭都要點掉了，她雙手接過這一團扭曲的銀球，在戚雲光的指導下，靈氣攜帶著意識一並鑽入其中，在其內部刻上了自己的印記。
刹那間，程淼便感覺自身與這顆銀球之間出現了一抹似有若無的聯係，她可以輕易地掌控它！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如意幻形便迅速沸騰起來，化作一灘如水銀一般的粘稠**，而後漸漸在程淼的手中成型，一把身上刻著淺淺雲紋的長刀就此出現在她的手中。
這一切變化不過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時間中便完成了！
感受著手腕傳來的沉甸甸的重量，程淼運起靈氣，將其調整為自身最舒適的手感。
她驚喜地在原地轉了兩圈花刀，心神一動，刀上便浮現出了一層朦朧的紅光，上麵傳來刺骨的鋒利與癲狂的殺意！
程淼對其越發滿意了，她想了想，握刀衝著戚雲光抱拳請求道：“請戚先生賜教！”
“去吧。”
本就是為程淼量身打造的靈器，戚雲光沒有拒絕的道理，他手一揮，便將程淼再度轉移到了試煉中。
他看著在試煉中與調高了實力的盔甲打得有來有回的身影，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僅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也十分滿意程淼的品行，若不是她上次在試煉中展現出的種種冷靜克製與堅韌等品格，他也不會在其中添加十分危險的血煞結晶。
血煞之氣雖然是十分優秀的煉器材料，但也不是人人都能隨意使用它的，心智稍弱的人，一不小心就可能被血煞之氣影響，控製，最終墮為與妖魔無異的邪修。
而程淼，在上次的試煉中，完全證明了自己足夠堅定的心智與足夠冷靜的意識。
同時，在這一次的見麵中，她又證明了自己堪稱逆天的天賦，短短時間便已經晉升二星靈修了，甚至還已經穩固了基礎。
現在程淼在試煉中，哪怕是麵對著三星實力的盔甲，也並沒有如上次一般被追著打，她手中的刀，與她的人，此刻就如同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人刀合一！
她與那幾乎有她兩倍寬高的巨型盔甲戰鬥著，卻如同攜刀與之共舞，並無半分優雅，反倒是在每一次迎麵而上的碰撞中，迸發出激烈的火星，幾乎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燃燒殆盡的火熱！
試煉之外，戚雲光和蕭長明都抱著手臂，麵帶微笑地看著水鏡中的畫麵。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
戚雲光臉上的笑容漸漸拉了下來，又緩緩浮現出不敢置信的驚恐神色。
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麽，猛地轉頭看向麵無異色的蕭長明。
“她！不會是那位的徒弟吧……”
“很像。”見自己的老友終於反應過來，蕭長明點點頭，但沒把話說絕。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戚雲光掐自己人中了，“那位殺神的徒弟，怎麽會出現在蓮花縣，而且看樣子，她根本不是從小修行……”
“她姓程。”
眼見戚雲光被自己的發現震驚得逐漸語無倫次，蕭長明到底還是大發善心地提點了他一句。
聞言，戚雲光的神色一頓，沉默了半晌之後，仍然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問道：“那個傳言，竟然是真的？”
“現在看來……”
蕭長明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看著水鏡的人影，若有所思。
“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