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治療完成之後，程淼就不多耽誤，很快再度告辭離開。
行動言語之瀟灑，在柳西峰等人眼中勾勒出了一個世外高人的形象。
之後的幾天，程淼分批次將魏教授體內的妖魔盡數祛除，其餘時間，自然是溜回鳳凰山潛心修煉了。
最後一天的時候，魏教授的身體已經恢複得非常好了，隻是妖魔導致的肚皮鬆弛以及一些體虛等毛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徹底解決的。
程淼將消過毒的銀針收好，便告辭離開。
作為報酬的徐老真跡，也早在前些天魏辰光返回時直接交予了她。
此刻她們之間已經是再無糾纏相欠了，但是魏教授卻在她起身時開了口。
“程小姐，雖然有幸得您聖手醫治，救回了老頭子這半條命。本來不應該再麻煩您，但……我這裏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除了您我也找不到其他人能解決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我一言？”
程淼這些天來，對魏教授的感官還是很好的，因此又坐了下來，抬了抬手，“魏教授但說無妨。”
“程小姐是個幹脆人，那我便說了，西峰——”老人躺在病**，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柳西峰。
男人應了一聲，彎腰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小玻璃瓶，裏麵裝著一顆外皮棕褐色的圓球狀物體。
將其遞到了程淼麵前。
“這個，是我在098號城市考察時，從一個村民手裏買下的東西。這次無妄之災，我清醒後思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個東西有些可疑，但老頭子我眼拙，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
程淼接過了玻璃瓶，眼裏的驚訝幾乎要溢出來了。
什麽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靈植種子（休眠中）：
品種：鐵線藤
種植條件：土地肥力≥60，靈力≥25
品質：低級】
她看著係統標注在玻璃瓶旁邊的注釋，又是無語又是想笑，表情一時間都顯得有些奇怪了。
“程小姐？程小姐！”
程淼盯著手裏的玻璃瓶，好半天才聽到柳西峰的呼喚聲，她一下抬起頭來，略帶歉意道：“抱歉，看入了神。”
“這是一顆種子，隻是種植條件比較特殊，但我覺得應該不是它使得魏教授您禍患病痛。”
“不過……我想魏教授留我下來應該不隻是為了找我鑒定這顆種子的來曆吧？”
她將玻璃瓶重又遞給魏教授，卻被老人擺手拒絕，塞到了她手心。
“程小姐收下吧，這種東西留在我們手裏也沒什麽用處，權當是您此行應得之物。”
說罷，他喘了口氣，緩了一會兒才又道：“確實不隻是因為這一件事，冒昧留您下來。我是想請程小姐能否親自前往098城市一趟？”
“我們當初取材的時候，那處的環境便有些陰森詭異，因此我們當時並未多做停留，但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小心著了道。我想若僅僅隻是我倒黴也就罷了，但若是那處環境有異樣，影響了附近居住的百姓就不好了。”
程淼看他說一句歇一句的費勁樣，順勢接過了他的話頭，“所以，你想請我去看看，排除隱患是嗎？”
魏教授充滿期待地點了點頭。
“我考慮考慮。”
其實已經有些心動了，但程淼還是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隻是搪塞了過去。
所幸魏教授也心裏有譜，沒有強求，讓柳西峰等人恭敬地送走了程淼。
柳西峰掛念著老師，把她送到樓下就急急返回了，倒是魏辰光還一副心裏有事的模樣，跟著她。
眼看著都走出一條街了，程淼忍不住了，一下止步，把魏辰光嚇得一個趔趄。
“你……”
“你這是準備直接把我送回蓮花縣？都走出一條街了，沒事兒就回去陪陪魏教授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當時在機場一語成讖，這魏家父子倆的關係，還沒柳西峰一個學生來得親近。
對程淼的挖苦不以為意，魏辰光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竟突然湧上了一抹詭異的紅色，嘴唇開開合合好幾次，等得程淼都快沒耐心了，他才快速說道：
“那天，是我先入為主，我向你道歉。”
程淼神色淡淡。
“我接受了。”
“還有其他事嗎？”
魏辰光設想了很多種反應，但唯獨沒有程淼現在這樣百無聊賴的樣子，於是他卡殼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看程淼轉身要走時，才急急說道：“若是你想去098城市考察，我可以給你當向導，我在那裏住了很多年。”
程淼離去的背影微頓，背對著青年揮了揮手。
“好。”
……
結束了021城市的事，程淼幾乎沒有停留，很快便買票飛回了018城。
過去了這麽些天，程元鑫竟然又出差了，讓程淼好一陣失落。
雖然前幾年，她也基本是這麽過來的，但她現在一閑下來，就忍不住想和親近的人多待一會兒。
兩次祖宅都撲了個空，程淼一臉萎懨地回了泉水村。
一推開門，好家夥，駱胡子也不在，老宅空空****地迎接著它的主人。
程淼聳了聳鼻子，“唔——”
心情略有些鬱悶地從堆放雜物的房間裏找出一個鐵盆。
回程的路上，程淼已經找係統查詢過鐵線藤的資料了。
這是一種藤本科開花植物，多年生，花朵鮮豔美麗，但果實有劇毒，不可食用。
而作為靈植，鐵線藤的果實與花卉是在靈修眼中非常有價值的藥材。
不過，靈植鐵線藤生長速度較慢，一般需要兩到三年才能爬滿一整麵牆。
所幸程淼的靈宅有植物生長速度加成的效果，但這顆種子目前還處於休眠階段。
按照係統的說法，導致靈植種子休眠的原因，無非是生長環境惡劣，又或是本身結實時營養不足等。
建議她先用富含靈氣的水源對其進行清洗浸泡，而後將其埋入高靈力濃度的環境中。
作為低級靈植，目前靈宅的環境其實就基本夠用了。
而富含靈氣的水源，連通老宅背後活泉的井水就是了。
麻利地將鐵線藤扔進鐵盆裏浸泡，程淼抱著手選定它的生長牆麵。
老宅原本隻是一個不規範的一進四合院，相當破敗，但程淼來了之後，對其大改特改，拓寬了中心院子的麵積，增強了采光。
因此前門的這一整麵牆都被她往前移了幾米，側邊自然就多出了兩道新砌的白牆。
東麵連著她的停車場，於是她選擇了西麵的這道牆作為鐵線藤的根據地。
等鐵線藤長起來之後，就可以人為幹預，將其一路拉到前門的圍牆上。
對自己的想法非常滿意的程淼拍拍手，把裝著水的鐵盆放到了牆根底下。
做完這一切，她才兩手叉著腰，從車裏提出幾個禮盒往何嬸家去。
這會兒正是半下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基本沒多少人會在這個點兒下地，去村裏逮人是一逮一個準。
果不其然，還沒走近，她便看到了房門大開著的何嬸家。
但裏麵似乎不止她一人，交談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入程淼的耳朵。
“駱胡子，何嬸~”
“認字呢？”
程淼一腳踏入大門，笑眯眯地將禮物交給迎上來的何嬸。
駱胡子麵前正擺著一本很舊的認字冊子，相當有年代感了，估計是當年何嬸給她兒子啟蒙時用的了。
他聽到程淼的聲音，條件反射地就站了起來，身下的凳子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刮出一連串摩擦聲。
將正在門口推拒拉扯的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老師！您回來了。”
“嗯——學得怎麽樣了？”
程淼雙手推著何嬸在桌子前坐下，下巴一指示意駱胡子也坐下。
然後她才挨著何嬸坐下，把那本認字書拉到自己麵前翻看起來。
因為是幼兒的啟蒙書，裏麵的字體很大，一本薄薄的冊子可能也就幾十一百個字吧。
她隨手翻開一頁，指著一個“羅”字，問道：“這字念什麽？”
“羅！”
駱胡子兩眼亮晶晶的，想也不想便讀了出來。
“不錯，這個呢？”
“何。”
“芳。”
……
程淼一連指了十來個字，駱胡子都答得很快，完全沒有思考記憶的時間，說明他確實把這本書上的字都吃透了。
完事後，程淼把書合上，看向一旁也十分高興的何嬸，“何嬸你太厲害了！”
何嬸笑得合不攏嘴，食指輕輕戳了下程淼的額頭，“盡說些哄我高興的話。”
“還是駱胡子聰明，我都沒怎麽教，他自己學了拚音，第二天就拿著書給我指了好幾個字。”
“那也是何嬸教得好！”
程淼又捧了何嬸幾句，然後看向駱胡子，鼓掌道：“不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勤奮聰明很多！我不在的時候，你也把各種事物處理得很好，有什麽想要的獎勵嗎？都可以滿足你。”
駱胡子頓時就像是被家長大肆誇獎後的孩子，高興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聽說能要獎勵，他看了一眼何嬸，得到對方鼓勵的眼神之後。
他才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要一套字典……”
程淼一愣，“就這個？”
一套字典，本來就是給他安排好的東西，完全不需要浪費這一個獎勵。
“你再想想，字典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那……我不知道了。”
如此樸實無華的請求，程淼扶著額頭無奈地笑了一聲，起身拍了拍駱胡子的肩，“算啦，給你記在賬上，等你什麽時候有了想法，再告訴我。”
她沒在何嬸家多留，待了十幾分鍾的樣子，就帶著駱胡子回家去了。
沒放鬆多久，就又被陳三牛找上了門。
他拿著之前願意跟著程淼種菜的人的名單過來，和她商量怎麽安排這些人。
出乎意料的是，願意跟著程淼的農戶竟然不少，差不多得有村裏一半的人，程淼算了算數量。
單憑她那三塊靈田種出的作物，分發下去，到名單上人手裏的，估計每人半塊田就頂了天了。
因此她還需要再收幾塊田，才能保證這些人都能種上次一級的靈植。
山頂上除了程淼的三塊田，道路另一邊其實還有五六塊麵積較小一些的農田。
程淼今天問過之後才知道這竟然是陳方寸家的，難怪當初她沒回來時，是他搶了自己的地呢。
真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陳方寸父子倆肯定是逃脫不了法律製裁的，但這幾塊地要想拿到手，還得通過正常渠道從他們手裏買下來。
這自然是不能程淼出麵的。
得找一個中間人，還要讓陳方寸父子兩人不會產生疑心的中間人。
程淼在腦海中慢慢地篩查著人選，便聽見門口又熱鬧了起來。
思緒被打斷，外麵似乎還有些不太正常的靈氣波動。
程淼頓時神色一肅，快步上前去，駱胡子已經先一步替她推開了門。
站在她門口的，竟然有浩浩****好幾十人！
除了為首的兩人，全都穿著一身黑色練功服。
一老者，頭發灰白，身穿一襲純白武服，腳下踩著一雙飽經滄桑的布鞋，麵相凶狠肅厲，一看便知不是好招惹的人。
而程淼方才感知到了靈氣波動也是從老者身上傳來的，至少也是三星靈修的水準，放在這蓮花縣裏，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而老者身旁，那可就是老熟人了。
前不久才被打斷了手腳的王仁路正拄著拐杖站在老人身邊呢，看向程淼的眼神挑釁中帶著三分懼意，不敢與程淼對視，但卻敢在她門前叫囂。
“姓程的，趕快給你爺爺滾出來賠禮道歉，再把我王家槍祖傳的靈槍還回來，我們就不計較你此前的冒犯！否則！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今天我們非得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人！！”
程淼眉毛一豎，當即便取出一柄長槍，抬手如同運動場上投擲標槍的健將一般，將之扔了出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那長槍似乎能將空氣都劃出傷口，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將王仁路壓在了原地，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廢物。”